有人吃心?

展鲲鹏……

……一条无比巨大的蚯蚓张着看不见底的大口扑了过来……身前的展鲲鹏突然动了一下……蚯蚓一下钻进了他的嘴……

是的,当时蚯蚓钻进了展鲲鹏的嘴,他的心肝肺都不见了……是万柳杨……

万柳杨还“活”着?这些事是她干的?可是她不是已经和展鲲鹏在一起了,怎么会……

来不及想太多,她向原来的发屋奔了过去……

***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就像是两个多月以前她第一次站在这里。

地上勾画的人形白印已经被擦去了,卷帘门上贴着鲜红的纸,上面写着“出租”两个大字。

那个秃顶男人倒很执着,只是不知道这回租房的会是什么人。

她向窗下望去,那里已是模糊一片,再看不到什么人脸。

也是,这期间又下了几场雨了。

可是万柳杨……她还在这里吗?

她慢慢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研究。

眼中只看到了纵向的水印和几只正在爬行的蚂蚁,却没有注意到两束目光正出现在身后,惊奇而忧郁的打量着她……

“要租房吗?”

一个声音热情的在身后响起。

回过头,两个人都愣了下。

是那个秃顶男人。

无语……尴尬……离开……

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不知为什么。 她总觉得身后跟着个人,可是回头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在第三次回头查看时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刚刚她一直盯着窗下地水印看,会不会……

赶紧加快脚步,最后一路小跑。

不过在距离发屋还有一段路程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串刺目的光来回的闪烁……

警车?

是的,是警车,就停在发屋旁边。 旁边已经聚了几个人。

出了什么事?该不会……

虽然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功臣,可是任谁也不希望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带来的……往往是坏消息。

迟疑间,焦正已经一脸严肃的迎上来。

“江若蓝女士,请问你干什么去了?”

本来慌张地心一听他这语气即刻转为愤怒。

“关你什么事?”她白了他一眼。

眼神一扫之间,发现他的眼睛满是血丝。

“这是工作,请你正面回答我地问题!”

焦正眼中的红血丝似乎要爆出来。

江若蓝皱了皱眉头:“去了趟原来的发屋。 ”

“你去那里干什么?”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

江若蓝实在忍无可忍了:“焦警官,请问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你是不是又要怀疑我去买卖什么器官了?你是不是要把最近被挖了心的两个女人的帐算到我头上?”

“不是怀疑!”焦正拿出一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女人。 半长的直发,圆眼睛,高鼻梁,嘴唇有些上翘……这样的人很多……

“不认识!”江若蓝别过了头。

“不认识?可是有人说过昨天半夜时分她是从你这里离开地……”

昨天?半夜?

江若蓝的眼前突然跳出了一只黑蜘蛛,一个金发女孩腕上的黑蜘蛛,而这蜘蛛则直接出现在焦正递给她的第二张照片上……

一个身体,一个什么也没有穿的身体毫不知耻的躺在一片乱糟糟的地上,手腕脚腕都有一圈深色的印记。 好像戴着手镯什么地。 左胸前有个几乎看不到的口子,像是用笔在那里画了一道线……

心……她的心……

江若蓝的目光移到那只半握半松的右手上……

她的腕上停着一只黑蜘蛛……

***

“……一个小时前被清洁工发现,遇害时间大致在凌晨2:00左右,而目前已知地她最后离开的地点就是兰心发屋……”

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脑子静寂得只剩下警笛不由分说的鸣叫,一个声音挤了进来。

“又被带走了……”

原来周围总是藏着许多眼睛。 只要到关键的时候,它们就会跳出来。

她很想知道这双一直关注的眼睛是谁,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她搜寻的视线中,他……

她刚想看清楚,可是高大的焦正挡住了她的视线……

***

再一次坐在了阴暗的审讯室,尽管焦正旁边地警察说“只是找你了解些情况”,可是江若蓝却感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地目光……就像自己第一次坐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变过。

“你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审讯开始。

“我不认识她,她只是我的顾客。 ”

江若蓝地回答很正规,很严密,毕竟是有“经验”了。

“她怎么会那么晚从发屋离开?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江若蓝一一回答。 她很奇怪自己的记忆力突然出奇的好。

警察也很奇怪。 因为如此的流畅分明是……事先准备过。

几个人交换了下眼色,焦正神情凝重。 这番审讯他还一直没有开口。 那两个警察看着他,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焦正地两根手指正在用力扳着桌边,似乎那是他的鼻子。

“有谁能证明?”旁边的警察继续提问。

江若蓝摇摇头。

“当时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江若蓝点头。

“一直都是?”

“刚刚说过,有个女孩先前也在,后来害怕就先走了。 ”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吗?”

“她……”江若蓝突然又失忆了,不过她很快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不是有人一直在‘监督’我吗?我想他应该看到……”

江若蓝的眼睛看着焦正。

焦正停止扳动桌边,可是眼睛却继续盯着那个位置:“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事总是和你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

江若蓝大脑暂时短路但很快又接通了。 她腾的从座位上站起。

对面地人统一的目瞪口呆。

她一下子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凭什么都和我有关系?”她终于想起来了:“就因为他们死地很相似?据说两年前就有人这样死了,难道也和我有关系?难道我是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杀死的他们?我要他们的内脏有什么用?还有……不是说之前还有两个女人死了吗?我现在还不知道她们谁是谁。 难道也和我有关系?”

“别激动,先坐下……”

“坐什么坐?”江若蓝已经出离愤怒了:“是不是只要来过这里就终身摆拖不了嫌疑?是不是身边有了死人曾经和他呼吸过同一片空气的人都有了嫌疑?是不是只要抓到一个人那些个大案要案都要由他来负责?”

“我们只是想了解些情况帮助破案……”

“你们的了解就想把这一切都加到我身上!好啊,把我抓起来好了,看看外面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一番抢白后那两个警察都看着焦正。

江若蓝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主谋,这个坏蛋!看来他要是不看着自己被“正法”是不会甘心的!

也不知道他们用目光交流了什么,那两个警察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若蓝像只愤怒地狮子,似乎焦正只要动一动,她就会扑上去将他撕个粉碎。

而焦正仿佛没有注意到眼前有这么一个危险物,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直在使劲的桌边。

好像过了许久,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似乎很诧异于眼前的状况,呆了呆才说了句:“大焦,下班了。 ”

说完又看了看江若蓝。 在对方的火力怒视下小心翼翼的掩上门。

焦正沉思了一会,拿起了桌上的帽子。

江若蓝立刻严阵以待。

“你可以走了……”

“上哪?”

江若蓝立刻想到那个昏暗狭窄的小屋,冒着白烟地小窗户,吊到眼前的细腿蜘蛛……

她有点后悔刚刚的豪言壮语,万一被“储存”到那个房间……

“你不回发屋了吗?”

发屋?自己……可以走了?不是得48小时之后吗?

焦正打开门,江若蓝迈了一步。 却又停下了:“我不回去!”

焦正低着头,帽子遮住了他大半边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来找你调查情况……”

“误会?是我误会还是你们误会?还是……他们?”江若蓝声音带着颤抖。

焦正转过头,眼睛仍旧被罩在阴影下。

“你们把我带到这还不让我误会?好,我可以不误会,可是不能保证别人不误会!”

“别人?什么人?”

“你没听见今天发屋门口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想到各色的目光,想到纷乱地猜疑,想到不知将度过多久的艰难,闷了许久的委屈终于零落成雨。

焦正似乎愣住了。 突然。 他雪白的牙lou了一下……

于是,十五分钟后。 大家在发屋门口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江若蓝红着眼睛站在台阶上,焦正笔直的站在地上,旁边是警车,上面的灯仍在耀眼的闪烁,不过却如同被掐住了一般哑了脖子。

焦正两只大手热情洋溢的握着江若蓝的小手郑重摇晃,大着嗓门非常有感情色彩地宣布:“江若蓝女士,我代表全市警察感谢您协助调查,您提供地情况非常重要,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语毕,还敬了个标准的礼,一板一眼地走回警车。

警车又呼啸着开走了。

江若蓝皱着眉接受围观者的检阅。

回来的路上,警车似乎叫得比平日还大声,速度还极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结果一大群闲人直追随到发屋门口。

江若蓝直到站到台阶上才明白焦正所说的“放心,我心里有数”究竟是什么“数”。

可是这……能管用吗?

她的手……

雪白的手上正印着几道红印。

该死的焦正,两只大手跟螃蟹钳子似的钳住她的手就不放,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抽出来。

气狠狠的向远处望去,那串闪烁的灯早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