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你死了呢?”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的,不过转而她又笑了:“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这么美的脸蛋,我也舍不得呢……”

两双手……像是要抚摸江若蓝似的伸着,虽然距离很远,可是江若蓝好像已经感到那种瘆人的凉气在身上游走。

“别怕,咱们聊聊天,就像从前那样……”万柳杨柔声安慰着。

“你……你为什么来找我?”江若蓝哆嗦出一句。

万柳杨像是没有料到江若蓝会发问一样,她愣了一下:“不仅是我,一会还有人来呢……”

还有人来?会是谁?难道是第三个万柳杨?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万柳杨像是被问住了:“干什么?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在墓地里就问过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想要……变成你!”

两个万柳杨齐齐变成了凶神恶煞。

“什么?变成我?为……为什么?”江若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哆嗦出了这句话。

“因为你美啊,”万柳杨站在对面的姿态异常优美:“而且……他们都在那,难道你不想他们吗?你把身体给我了,你就自由了,这样就可以一家团圆了,不过……”

“我……我并没有伤害过你,而且我一直……很想念你……”

江若蓝觉得自己很像是那种在刀刃的逼迫下念口诀般说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地孩子……”不过她知道再多的哀求怕都是无用的。

“你想念我?平心而论。 若不是我在车站拉住你,你还会想起我吗?哈哈,你这个骗子,你和展鲲鹏一样都是个骗子!”万柳杨的语调愤怒而悲怆:“你竟然还敢说没有伤害过我,你没有伤害过我吗?我喜欢的男人偏偏喜欢你,一直忘不了你,睡觉都在喊着你的名字……从上学到现在。 他那一刻不想着你?而我呢?只能躲在后面,碍于和你的所谓地什么破友谊而一直不敢表白……我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只想换得他地心。 可是……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难道你说这不是伤害?哈哈……幸福啊,幸福的女人永远是不会体会到别人的心痛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江若蓝能感觉到那种心痛。

“不知道?”万柳杨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是啊,你多圣洁啊,你是公主,你怎么会知道一个灰姑娘的苦?那种只能躲在角落里偷看地苦,那种看着你和自己心爱的人去约会。 心痛得要命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苦……”

“我……”江若蓝语塞了,虽然当时的她的确不知情,可是仍旧觉得良心不安:“那你……为什么还要撮合我和展鲲鹏呢,你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我不会……”

“什么没感觉?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吗?你有没有感觉我不管,只要他有感觉就行了,哈哈……‘撮合’。 什么‘撮合’?我只不过给了你张名片,是你找上去的,而且……谁知道来装电脑的就一定是他?这就是缘分!你忘了?我和你说的‘缘分’?哈哈……缘分注定,我……就要成为你!哈哈哈哈……”

江若蓝觉得空气都跟着这种狂笑在颤抖,不过她觉得除了两个一虚一实地万柳杨进行着同样的动作,除了她的话让人匪夷所思之外倒也没有可怕的。 只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知道吗?”万柳杨止住了笑,严肃起来:“稍后,在他赶来的时候就会看到这样一幕——江若蓝如断了翅膀的小鸟一样在**颤抖,然后扑进他地怀里放声大哭,然后……江若蓝爆发的热情和需要保护的柔弱激起了他男性的本能……你觉得这个设计怎么样?这已经是我筹划了很久的,我觉得不错。 虽然……他不一定非要当场出现,不过……我感觉这样更浪漫,更惊心动魄。 你说呢?”

江若蓝听得有点迷糊:“谁……谁来啊?”

“还能是谁?天底下第一号痴情种子——展鲲鹏!哈哈……他做梦也想不到,想不到他朝思暮想的江若蓝竟然变成了我。 这叫什么?偷梁换柱?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的确,对于他来讲。 这是最大的笑话!”万柳杨咬牙切齿。

“你说……展鲲鹏要来?”

江若蓝的目光不禁落在手机殉职地地方。

“怎么,很想找他来吗?对,你这样想就对了,赶紧培养下感觉吧,他一会就到了……”

***

**地展鲲鹏翻来覆去。

在桌边发呆两个多小时候转移到**,换成比较激烈的方式又度过两个多小时。

说错话,只不过说错了一句话,若蓝就……

唉,都怪自己,这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错话,是地,对于若蓝……或许对于说话的时间、情况的确是错了,但是这是自己的真心话,他早就想说,可是阴差阳错,就这么蹉跎过了多年。 他也知道依目前的自己是配不上若蓝的,可是……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本来……或许不再相遇也就将一切永远的埋下了,可是他们相遇了,尘封许久的火星遇到春风猛的燃烧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了,他觉得这火势就要把自己吞没。 他害怕,他紧张,他……期待……

这一天里的某个时段他有点担心对此事愈发感兴趣地江若蓝会跑到深圳去调查……

可是不管她去哪,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

对。 跟随她,永远……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了。 离别的滋味……不是简单一个“痛苦”就可形容的。

不,再也不要离开!他受不了……受不了……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暇……”

他曾经喜欢的歌,而在江若蓝离开后他更疯狂的爱上了这首歌,这多像自己。 一个期待爱,期待被原谅。 期待一切不堪的过去终将成为过去地自己,可是……

他使劲敲打着脑袋。

怎么就说了那混账话?这会不会吓到若蓝?然后她……再也不理自己了?

错!错!错!

不,他不应该这么自私!

面对若蓝,他只有祝福,这是他的理智,可是理智疯了,它真地疯了。 它……

他一下子从**坐起来,抓过手机拨通了那个在心里拨了千万遍的号码,有多少次,他已经拨了过去,可是很快就放下了,他想……可他又怕……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也说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提示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还是自己的错。 笨得要命,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好,惹得若蓝更加生气。

唉,他要怎么才能挽回这一切?

或许等明天?等若蓝睡了一觉后心情好了再去看看?她会不会不理他?会不会躲着他?好容易培养起来的温馨会不会顷刻消散?

明天见了面他要说什么?他以什么借口去找若蓝?

明天,明天……

希望明天若蓝就忘了今天地不愉快……

若蓝现在在干什么?在睡觉还是在生气?

明天……

他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12:10。

明天……明天怎么还不到?

他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

他想把自己闷晕过去,这样会觉得时间过得快点。 可是今天的一切……实在是太兴奋了……

“嘭……嘭……”

声音从厅里传来。

很熟悉,一定是万柳杨又在折腾衣柜了。

看来自己的确是睡着了。

对了,那堆滚出来的衣服他还没有收起来,就在沙发上放着。

唉,也是,自己好几天没有去墓地,她一定是来要百合花的。

先不管了,明天给她送去就是。

好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了,真是。

“嘭……嘭……”

声音愈发大起来。 似乎包含着很多不满。

展鲲鹏怒气冲冲的来到厅里。

果真。 衣柜门开着,一个女人正往里面装着东西。

展鲲鹏皱着眉头看她忙活了半天:“别折腾了。 明天我就去送白色的百合!”

这距离第一次在梦中和她讲话已经有……他也记不清有多久了。

“我不要白色地百合!”万柳杨的答案居然变了。

是因为梦都是诡谲的还是她又有了什么新的要求?

“那你要什么?”展鲲鹏突然觉得挺好笑。

“我要江若蓝!”忙碌的人回答他。

“你……你说什么?”展鲲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要江若蓝,江若蓝……”

像是对“白色地百合”一样,她对江若蓝这个名字开始不间断的重复。

“你……你再说一遍!”

展鲲鹏按捺不住激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万柳杨不停的往衣柜里放进去的不是衣服,而是百合,白色的百合,白色的只有花瓣的百合……

他“呼”的从**坐起来,满脑袋的汗。

看看四周,确信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

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

夜色在薄薄地半透明地窗帘后朦胧着,对面的楼还有人开着灯。

几点了?

他看了看时间。

2:10。

正好睡了两个小时。

他闭上眼睛,但是心里总是像是有什么心事似地。

他的确有心事,不过不再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而自责,而是刚刚的梦。

这个梦很奇怪,不仅是因为万柳杨的台词变了,说实话,他都觉得那句“江若蓝”是自己喊出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可是……他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不祥之感,尤其是那满衣柜的白色的百合,就像真的被看到过一样。

他皱了皱眉头,又翻了个身,坚持了一会,仍旧睡不着。

那满衣柜的百合好像就在眼前晃啊晃的。

他一下子坐起身,或许真的证实下才好。

明知是个梦,可是就像上学时担心迟到经常在半夜突然醒来查看时间一样让人放心不下。

抓起床头的眼镜,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厅里,先是看了看衣柜,又看了看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衣服。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小心想起了万柳杨,结果做了那么个怪梦。

他捧起衣服,拉开柜门……

“哗啦啦……”

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滚落出来。

定睛一看,全部是白色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