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下)刘玄德三顾茅庐

关云长讨教用兵

两顾茅庐,未见诸葛,刘备又备马再顾。

此时天虽放晴,然积雪犹深。

行前,刘备令人正在往马背上驮金帛礼物,关羽见了开了口。

“兄长两次亲往拜谒,今至三顾,其礼太过。孔明一避再避,恐名不符实,不敢相见。兄长何必惑于斯人?”

刘备笑了笑。

“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返而方得一见。何况我所见乃大贤。”

张飞听了,不以为然。

“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无须哥哥去,我只用一条绳子,将他缚来!”

刘备一听,顿时恼了。

“文王谒子牙,如此敬贤。汝言竟如此无礼!今番休去!我自与云长去。”

遭了喝斥,张飞反而笑了。

“两位哥哥都去,我岂可落后?”

刘备听了,鞭指张飞警告。

“汝若同往,不可失礼!”

刘、关、张踏雪立于门外。童子开了门。

“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谒先生。”

“先生今日虽在,然昼眠未醒。”

刘备听了,连忙开口。

“噢,既如此,且休通报!”

张飞听了,顿现恼色。他抬头而望。已日上三竿。

张飞更恼,正欲发作,刘备忙招呼住他。

“你二人且候门外。”

说完,刘备又小声叮呤张飞。

“不得无礼!”

刘备进了柴门,拱手立于阶前。

至到日近中天,仍不见堂中动静。

草堂内,诸葛亮仍在睡着。

草堂外,张飞烦恼地望天。天上,已日过中天。张飞见了,已十分不耐烦。

“已日过中天,这人竟如此贪睡!”

关羽听张飞抱怨,赶紧止住他。

又过了一阵,刘备仍拱手立于阶前。

关、张来到刘备身侧。张飞一脸恼怒,对关羽说。

“这先生竟如此傲慢!哥哥久立阶下,他却推睡不起。待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也不起!”

张飞说完便走。

关羽赶紧拉住张飞。

听了张飞之言,刘备很是不悦,立即斥退关、张。

“你二人仍候门外,不叫休入!”

几席上,诸葛亮这时动了动身子,似有起身的样子。

童子见诸葛亮有起身之意,推门欲进。

谁知诸葛亮又面壁侧卧下了。

刘备急忙招呼童子。

“且勿惊动!”

张飞已十分不耐烦,用脚踢着地上的雪。

关羽则仰头望天。

此时日已向西。

几席上,孔明翻身仰卧,伸了个懒腰,口中吟了起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吟罢,孔明翻身问童子。

“有客来否?”

童子可能都为刘备久等觉得不好意思了,立即回了话。

“刘皇叔在此,已立候多时。”

孔明翻身坐起,语责童子。

“何不早报?”

童子无故被责,有些委屈。

“是客人不让。”

孔明怔了一下,又吩咐童子。

“往告客人,待我更衣。”

张飞脚下好大一片,雪已被他踢干净。他仍在继续踢雪。

关羽抬头望天。

日已西斜。

此时,草堂门终于开了,孔明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出现在门口。

刘备见了,赶紧拜见。

“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不知入览否?”

孔明回了一揖。

“南阳野人,疏懒成性,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

孔明说完,做了个请入的手式。

刘备久立腿僵,上台阶时,双腿一软。他赶紧稳住,才没跪下。

孔明看到了,若有所思。

孔明与刘备分宾主坐后,孔明开了口。

“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国忧民之心。但恨亮年少才疏,有辱下问。”

刘备见孔明相辞,立即拱手相求。

“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是虚妄?望先生不弃鄙贱,屈赐教诲!”

诸葛亮笑了笑。

“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也。亮乃一耕夫,安敢论天下事?二公谬举,致将军舍美玉而求顽石也。”

刘备见孔明再辞,急忙起身一揖。

“先生,大丈夫,抱经世之才,岂可终老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刘备愚鲁!”

孔明笑了笑。

“将军请坐!愿闻将军之志。”

刘备往孔明面前挪了挪。

“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刘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然智术浅短,迄无所成。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矣!”

孔明羽扇指天划地,娓娓而谈起来。

“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亦在人谋也。今曹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命诸侯,诚不可与争锋也。”

孔明几句话,说得刘备连连点头。

“孙权据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为援,而不可图也。”

天下大势,孔明竟数言以蔽之。刘备听了,连连点头,深以为敬。

张飞已不再踢雪,而是与关羽一样,向内引颈而望。见里面仍无动静,愤愤地冒了一句。

“又是许久,为何还不见动静?”

关羽仍在望着,只做了一个让张飞安静的手式。

草堂内,刘备正全神贯注地听诸葛亮谈话。

“荆州北据汉、沔,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利尽南海。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天以资将军也!将军有此意么?”

刘备听了一愣,没置可否。

孔明见了,顿了一下,才开了口。

“益州险阻,世称天府,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不知富国恤民;智能之士,思得明主。将军岂可坐视其旁落?”

刘备注视孔明,未做应对。

孔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开了口。

“将军乃汉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若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命一上将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自领益州之兵以出秦川,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也!”

刘备听了,虽有振奋,亦有顾虑,一时无语。

孔明说得有些兴奋。但见了刘备的神情,他不禁一怔,然后补了一句。

“此乃亮为将军所谋者也。惟将军图之。”

孔明说完,又呼童子。

“童儿,取我画来!”

柴门外,关羽与张飞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草堂内动静。

张飞听得孔明呼童子取画,笑了起来。

“嘿!叫取画呢!二哥,取画何用?”

关羽还是以手式让张飞安静。

童子取来画,孔明接过,挂在堂中,以扇指点。

“此乃西川五十四州图。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天时,南让孙权得地利,将军当占人和也。”

“如何占得人和?”

“宜先取荆州为家,后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

刘备听了,离席而起,深深一揖。

“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刘备如拨云雾而见青天!然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同为汉室宗亲,刘备安忍图之?”

孔明听了,心中暗想。

“虽难见其成,亦可见其仁。既已献策,便且尽言吧。”

“我夜观天象:刘表将不久于人世,刘璋亦非立业之主。此乃天佑将军也!”

刘备听了,方释去心中之虑,再拜于地。

“刘备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刘备当拱听明诲!”

孔明扶起刘备,笑着摇摇头。

“我久乐耕锄,懒于应世,恕难从命。”

所请被拒,刘备望着孔明,眼眶渐渐湿了。他突然跪地,语带哽咽。

“先生不出,苍生奈何?”

刘备泪眼望着孔明,泪水顺腮而落。

孔明为刘备之诚感动,伸手扶起刘备,双手一揖。

“将军既不相弃,孔明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自得了孔明,便常常与他整日交谈,只是有事,才召关、张,令关、张甚为不乐。

这一日,忽报夏侯dun率十万大军来犯,刘备便召关、张共议破敌之策。关、张急急地奔来刘备院中,边走边谈论着。

“夏侯dun引兵十万,杀向新野。兄长急召我等,定为此事。”

张飞一直对孔明的傲慢耿耿于怀,听了关羽之言,便说起了风凉话。

“嗨!孔明不是胸怀百万雄兵么?着他一人去,便多出夏侯dun十倍,何愁不能退敌?”

关羽听了,笑了笑。

“此番,倒是要看看他是何等样人?”

二人正说着,刘备迎来了。三人急行在过道上。刘备边走边对关、张说着。

“夏侯dun引十万大军,我不足万人,当如何迎敌?”

张飞冷冷一笑。

“哥哥请他,何其艰难!今日便派用场呀!”

刘备听了,停住步,郑重其事地对关、张说。

“智赖孔明,勇须二弟,岂可推诿?”

关羽没开口,张飞仍露不满。

“好吧。且听令去,看他如何调度。”

到了堂中,刘备便请孔明调兵遣将。孔明居中而坐,刘备在侧,众文武列于堂中。

见文武已到齐,刘备便开了口。

“诸位,夏侯dun率十万大军伐我,我不足万人。所幸我得军师,可智破强敌!军师,请调兵!”

孔明也不客气,气定神闲而坐,声音平静地调起兵来。

“众将听令!”

“在!”

“博望之左有豫山,右有安林。云长引一千军,埋伏豫山。纵敌大军,待其辎重。见南面火起,纵兵出击,尽焚粮草!”

“是!”

“翼德引一千军,伏于安林背后山谷。见南面火起,往烧博望城屯粮处!”

“是!”

“关平、刘封引五百军,预备引火之物,于博望坡后两边等候。待初更敌至,便即放火!”

“是!”

“赵云自樊城回,领兵为前部,只要输,不要赢!”

孔明这时转向刘备。

“主公自引一军为后援。”

“好!”

“糜竺、糜芳,引五百军守城!”

“是!”

“孙乾、简雍,准备庆功宴,安排功劳薄!”

“是!”

孔明这时站起身,提高了声音。

“各须依计而行,不得有失!”

关羽淡淡一笑。

“我等皆出迎敌,不知军师却作何事?”

孔明也淡淡一笑。

“我只坐守县城。”

张飞听了,大笑起来。

“我等都去厮杀,你却坐地施法,好自在呀!”

孔明顿时勃然作色,厉声喝道。

“剑印在此!违令者斩!”

关、张面色不悦。

众将也疑惑不定。

刘备急忙起身。语责关、张。

“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二弟不可违令!”

关、张怒颜而去。

孔明转对刘备。

“主公今日便可引兵出城,屯兵博望坡下。来日黄昏,敌军必到,主公即弃营而走。待见火起,便回军掩杀!”

“好!”

刘备起身,面带疑色而去。

刘备面带疑色,低头来到辕门口。

面前有两双脚。

刘备一惊抬起头。

原是关、张二人候在那里。

还没等刘备开口,张飞便抱怨起来。

“哥哥!这便是您请的大贤!”

刘备不明究竟,一头雾水。

“怎么啦?”

关羽满脸忧虑。

“兄长,敌众我寡,我军还被分得七零八落,如何是好?”

刘备沉吟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军师既有分布,不可擅改!否则必乱!”

张飞还想争辩,关羽拦住了他。

“用兵需令行禁止,不必再争。我们且看他之计如何,那时再来问他未迟。”

孔明调兵毕,夏侯dun便率兵杀来了。赵云按孔明之计迎敌,一战即败。夏侯dun十分得意,立即率军追入山中。

山路两侧,草木繁茂。夏侯dun率军,一路追赶赵云。

追过一个山角,忽然不见了赵云。

夏侯dun大惊。

夏侯dun方勒住马,顿闻一声炮响,杀声动地。

随即沿路火起。火借风势,迅速漫延。

曹军顿时大乱。

夏侯dun惶然无措。

山路上,瞬时烧成漫天大火。

夏侯dun神色仓惶,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大火中乱逃乱窜。

赵云率军反身杀回,喊杀而来。

夏侯dun慌不择路,回马便逃。

李典率的人马,也被杀得大败。眼看天色向晚,李典神色惊恐,率残兵败将奔逃到了豫山。

奔逃中,李典抬头望博望城。

博望城中火光冲天。

知博望城已失,李典更急。

正急间,突闻一声炮响。

关羽率军喊杀而来。

李典更惊,舍下人马,回马只身逃进了夜色中。

于禁奉命护着辎重,谁知竟遭到四面截杀。喊杀声中,到处奔逃的败兵,到处是燃烧的辎重。

于禁神色恐慌,在燃烧的辎重车间急逃。

正逃间,骤闻喊杀声大起。于禁循声一看,更惊。

刘备率军喊杀而来。

于禁大恐,舍下人马辎重,望小路逃去,没入了夜色中。

夏侯兰与韩浩率的人马,也被杀得大败,二人率了残兵,仓惶而逃,奔入了豫山山谷。

二人正仓惶间,突闻一声炮响。

张飞率军迎面喊杀而来。

二人大惊,急忙调转马头欲逃。

关平、刘封又率军从后路赶杀而来。

二人魂不附体,急忙催马从侧路往山上逃。

韩浩的马冲了上去。

夏侯兰的马却滑了回来。

张飞已杀近。

夏侯兰惊恐万状,只好去迎,被张飞一矛挑起,飞向高高的空中。

夏侯兰吓得嘶声惊呼,手脚乱舞,从高处“卟”的一声坠地,便一阵抽搐而亡了。

次日清晨,曹军早逃得没了影子。举目所及,晨雾绕林;侧耳林间,百鸟争鸣。

关、张神色兴奋,领军凯旋而归。张飞大发感慨。

“二哥,曹军十倍于我,我却大胜。孔明,真人杰也!”

关羽也很振奋。

“是啊。此胜匪夷所思,无愧今世大贤啦!”

关、张领兵回到城外,见二糜引军拥着一辆小车而来。

小车上,端坐着手执羽扇的孔明。

关、张二人滚鞍下马,拜伏于路旁。

“关羽拜见军师!”

“张飞拜见军师!”

孔明笑着,以扇示意。

“云长、翼德,快快起来!此役,二位功劳不小啊!”

关、张二人同声答。

“全仗军师英明!”

关、张二人答后,并未起身。

诸葛亮笑了笑,再次请关、张起身。

“没二位之勇,岂有此役之胜?且请起来吧!”

关、张仍未起身,反而以头叩地。

“军师,我二人多有冒犯,望军师降罪!”

孔明起身,扶起二人。

“主公三顾茅庐,非我刁难,实不敢轻信。二位随主公一再遇冷,必生怨尤,自在情理,言何降罪?”

听了孔明之言,关、张都很感动。

博望坡大胜,众文武无不欢欣鼓舞。刘备大摆庆功宴,大堂内笑语喧哗,好不热闹。

刘备神色喜悦,做了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式。

人们安静下来,刘备才开了口。

“请军师记功劳薄!”

孔明神色欣喜地站起来。

“此役大胜,人皆有功。然子龙、云长、翼德,建功最著,当记头功。”

三人听了,不约而同地起了身,又一齐离席拜倒在地,同时口称。

“此役头功,当属军师!”

众文武也全都离席拜地。

“此役头功,当属军师!”

孔明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望着刘备。

刘备笑了。

“军师,你论功不公啊!”

刘备说完,先自笑了。

孔明与众人都笑了。

大堂内欢声一片。

博望坡以一敌十,竟获大胜,使刘备更为深信孔明。此时,他正与孔明交谈甚欢,关羽来了。关羽施礼后开了口。

“军师,关羽有一事请教。”

“云长请讲!”

“曹军十倍于我,我分兵迎之,非所闻也。然我竟获大胜,令我匪夷所思。敢问其故?”

孔明听了,微微一笑。

刘备听了,也颇关注。

“凡用兵,需天时、地利、人和。此役,天时有劲风,地利有草木,正当火攻。”

关羽与刘备都点起了头。

“此役之胜,地利居首。我尽得地利,兵虽寡亦当分,方可占得先机。”

关羽听了,恍然而悟。

“噢,分兵与否,不纯然看兵多兵少,而当因势而定,是么?”

诸葛亮点了点头。

“然也。我兵虽分,然号令一致,万众一心,亦不失人和。我天时、地利、人和尽得,焉能不胜?”

关羽听了,十分兴奋。

“噢,分兵与否,当以得利为先,是么?”

孔明笑着点了点头。

“不止分兵,诸计之用,皆当以得利为先。”

关羽听了,兴奋地连连点头。

刘备听了,也频频头。

诸葛亮喝了口茶,又继续说起来。

“用兵之道,天时、地利、人和,仅为其一。”

关羽听了,连忙问。

“那其二呢?”

“凡用兵,需知己知彼。今我之敌为夏侯dun,此人勇有余而谋不足,且自恃人强马壮,骄兵轻进。故地不利亦不察,入险境而不觉,方为我所乘也。”

关羽听了,兴奋不已。

“由是观之,既需天时、地利、人和,还需知己知彼,方可致胜,是吧?”

“然也。然天时、地利,每战皆异;所遇之敌,虽同为一人,前后亦有不同。即以夏侯dun而论,此役败于火攻,日后必倍加小心;若再用火攻,便难凑效。”

关羽越听越兴奋,越兴奋越想听。

“军师之意是:用兵之要,贵在因势而变,是么?”

“然也。天时、地利、人和与知己知彼二者,皆为‘实’也。然‘实’亦可变,故贵在因势而变。正所谓:兵无常形,出奇方可致胜。而欲出奇,则必因势也。”

关羽听了,深为折服。

“军师无愧今世大贤也!”

孔明笑了。

“此仅用兵正道。正道以‘实’为本。‘实’虽可变,然万变而不失为‘实’。”

关羽与刘备听了,都兴奋地竖起了大拇指。

诸葛亮见了,笑了笑,又继续讲起来。

“兵书言:兵者,诡道也。诡道以‘谋’为本。谋亦有二。一乃以‘实’为谋。”

关羽听到此,立即开了口。

“此役火攻、设伏,便是‘以实为谋’,是吧?”

“正是。二乃以“虚”为谋。虚之本乃‘诈’,即所谓‘兵不厌诈’是也。”

刘备听到此,也开口加入了讨论。

“此役,军师令我弃营、令子龙佯败,即‘诈’也。”

孔明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诈’之用,无以穷极。诈败、诈降、疑兵、骄兵、佯攻、离间、假言惑众、虚实莫测、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围魏救赵、围城打援……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且“诈”之用,亦当因势而变,各尽其妙。”

关羽与刘备,都听得兴奋莫名。

诸葛亮也兴之所致,一发不可收拾。

“正道、诡道,相倚而存,亦因时、因势、因人、因地而变。逞勇者,宜用诈败、诈降、骄兵;若用疑兵,彼径直闯入,岂不自毁?”

关羽与刘备连连点头。

诸葛亮又继续说。

“多疑者,宜用疑兵、佯攻、离间;若用骄兵,弃营、弃城以益其骄,岂不白送?”

关羽与刘备又连连点头、

“善谋者,宜用假言惑众、虚实莫测,乱其实而惑其心。一言以蔽之:正道、诡道兼用,方可谓得用兵之道也!”

至此,诸葛亮才有结束论兵之意。

关羽听了,大为叹服,拜伏在地。

“军师用兵,神人莫及也!关羽愿常闻教诲!”

刘备听了,笑道。

“军师,又一个拜师的来了,你当如何啊?”

孔明起身,扶起关羽。

“自当彼此切磋,方可精进。云长,你说呢?”

“愿听军师教诲。”

三人都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