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若云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赔礼道歉?”崔玉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撕碎了她。

萧若云笑在眼里,冷在心里,她只是看不惯崔氏女嚣张跋扈,打她一顿出气,太子你要出气,何必拿她作梗,今天崔玉华赔了礼,明天就是她的死期!

崔卓元呵道:“玉华,不得无礼!”他专注的盯着萧若云,不放过一丝神色,暗含警告。

萧若云浅笑:“太子殿下说得极是,崔小姐贵为相国大人娇女,礼教温淑贤徳,颇得东云贵女表率,小女自愧不如。崔小姐无心之过引发重重误会,若云逞小女儿争辩也有错,不想深究伤了和气,就此作罢吧。”

林氏兄妹眼含喜色:这个若云,嘴上半点不饶人,把崔卓元的话原封打回去。

聪明的人何尝听不出萧若云暗讽崔玉华没家教,温淑贤徳?刚才那泼辣狠劲儿实在让人喟然长叹,估计好长一段时间东云贵胄子弟对她敬而远之,疏之避祸。东云有女,狮吼如斯,好一个贵女表率。不是不想深究,而是低看一眼不屑待见。

崔玉华应了这句话无心之过引发误会,萧若云将责任撇得干净,不应这句话,就得按太子殿下吩咐,赔礼道歉。

崔玉华冷哼一声,向太子殿下福了礼,愤袖离去,崔卓元行了礼追随而去,那些同游子弟,哪里还敢留置,一个个趋于避祸,行礼后付了钱,飞腿似的告退。人去楼空,只剩下林氏兄妹,虞世子,太子殿下,面镇心慌的掌柜,小厮。

还有君临俯瞰的睿王叔,他平淡看了一眼,从暗道风华离去。

今年还算看了一场好戏,萧若云,狡黠如狐。

睿王叔离去之际,萧若云感觉头皮发麻,不由抬头望去,除了富贵华丽的轩顶,什么也没有。

萧若云向尹时泓福礼道:“多谢太子殿下。”

尹时泓淡然一笑:“不用多礼,本宫还有事,先走了。”今天出了一口恶气,他的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有道是天家无情多凉薄,萧若云不敢相信那笑容,恭敬而疏离道:“恭送太子殿下。”觉得不妥,有一件事在心里发闷,有人帮她,对方是谁......

尹时泓看出她的心思,在她耳畔高深莫测的低声道:“贵人相助力,万事不须疑。”

楼下三人行礼恭送,尹时泓潇洒离去。

萧若云,你运气很好,已经入得睿王叔的眼,是否受恩宠,就看你的本事了。今日之局,本宫赌赢了!

他什么意思,贵人,哪个贵人一手遮天,又为什么要帮她?

萧若云走到林书娴身边,喃道:“书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书娴握住她的手,泯然一笑:“我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

萧若云正想谢绝,门外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是流苏。

“多谢,流苏在外面等我了。”

林书奕道:“若云一切小心,我们先走了。”搀扶书娴离去。

林书娴回顾道:“若云,好好处理额头的伤口。”

“嗯。”

虞南面色微红,对萧若云笑道:“若云,以后你还会跟我们一起玩吗?”

“好啊,只要你不怕我。”

“你又不是虎豹,就算是猛兽我也不怕!”他很有担当一拍胸脯:“走了。”

萧若云久悬的心终于放下,舒坦一口气,以为他们会疏离自己,现下看来,这些朋友交定了。

她走到柜台,问道:“掌柜,我砸毁的器皿请记在萧府账上,明天给您送来。”

掌柜奉承道:“怎敢劳费小姐使钱,这些小事已经有人打理了,天寒冻彻,还望小姐薄用这雪狐裘。”他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整齐叠放了件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裘衣,一看就是上好的珍贵皮衣。

萧若云受宠若惊,连忙回绝道:“不用了,不用了。”

掌柜如大祸临头,泪珠打诨求道:“恳请小姐收纳。”

“呃,好吧......”萧若云尴尬接过,莫名承了别人的情,还收了别人的礼,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意思!

她披了雪狐裘走出望月楼,绒毛非常暖和,流苏撑着伞等她多时,脸颊懂得发紫。

萧若云连忙拥住她取暖:“怎么在外面等许久?”

“小姐你的额头......”流苏心疼得泪眼婆娑。

萧若云淡笑:“没事,磕了一下,快回去吧。”携了流苏上车,闭目养神,脑子里飞快流转,今天遇见许多,她不能再置身事外,一无所知,那个六皇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崔玉华所说,她喜欢他,而他要娶她?我滴神哎,萧若云才十四岁!

饶是位高权重,神通广大的睿王叔也兜不住风,在场的人实在太多!萧若云一战成名,一夜爆红!上层贵胄子弟闲暇就谈论这个英勇神武的将门虎女,名媛淑女一听到崔玉华,无不面腮含羞,捂帕戴帽,生怕沾惹上东云贵女的‘典范’名号。

萧若云扔开几张信纸,掀起锦被缩在里端,翁声翁气怨道:“不带这样的!”这人气比一夜爆红的明星还过之而不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得就是这个理!

流苏推搡了锦被,好笑道:“小姐,起来喝药了。”

“不喝不喝,快拿走!”

流苏把药碗,小碟蜜饯放到柜台,轻步出去。

萧若云猛然翻身,咕噜咕噜喝完药,塞满一嘴蜜饯,将碗只扔掉,又缩回被子里。自从来到这里,这苦涩难闻的中药就没停过,我要糖衣药丸!

本王要你赔偿!

萧若云大闹望月楼,自元宵节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淡季,萧条得蛛横遍野!晓事的达官贵胄直接调转车头绕道而行,不晓事的听闻后望风而逃,深怕殃及池鱼。要知道这个当口有些消息很有价值,望月楼无疑是最好的探所,可现在成了空楼。不过睿王叔真想知道什么,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只是现在一个个口风很紧,查起来有点麻烦,耗费人力物力!

崔相国因此事气得大发雷霆,恨不得将萧若云从府里抓出来抽打!又训斥崔卓元无用,安慰崔玉华委屈。家中一个个庶子庶女冷看笑话,年事应酬多,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才有萧若云的安稳。

吏部尚书林有焕倒没什么斥责,只交代儿女以后少与萧若云来往,林书娴才学见识颇厚,又不喜其他贵女矫揉造作,被排挤得清冷孤傲,只有少许闺蜜。好不容易与萧若云谈得来,父亲却......伤心的她终日梨花带露。

宁国公与林氏是姻亲,虞南得知萧若云病得每日吃药,吵着要去看望她,宁国公气得骂他君子四书读到哪里去了,这么不识礼制!直接把人所在屋里,托林书奕劝解,对萧若云甚是不喜!

太子殿下被皇上训诫了一顿,罚抄先皇祖训,他倒不以为意,只要有睿王叔扶持,就算死吊着太子位,也不让他人垂涎!

皇上忙着应付国事,皇子,妃嫔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当作小女儿打闹作罢。

就在萧若云惬意时,传来一个噩耗,前任管家杨氏殁了!

事端被挑起,新年里谁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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