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许蕾惊讶地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姓徐,记起来了吗?儿时的老熟人。”

“哦,徐先生,你好。”许蕾有点慌乱,连忙用被子盖好身子,似乎对方可以看见自己似的。

“你好,冒昧打扰不好意思。我想请许小姐今晚吃一餐饭,请务必答应。”

“对不起,徐先生,我今天有事,我要陪我男朋友上街。”

“哦,那我就请你们二位共进晚餐,请我见识见识谁有这么幸运。说定了?湖畔酒家六点半,再见!”对方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许蕾正要回绝,对方就挂了机。

“呵呵,追的好紧,都追到被窝里来了。”

“什么追到被窝里来了,只知道笑我,晚上的事你去解决。”

“行,不就吃餐饭吗?他父亲还是他爷爷跟你爷爷还是跟你爸爸有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他爸爸跟我爷爷认识,小时候我到爷爷家玩认识他。”

“省领导的公子,怪不得。睡觉吧,时间还早呢。”

“嗯。”

“别着急,拒绝他也危及不到你爷爷的。”子,一下压在她身上笑着道。

“有你在我急什么。”许蕾有点言不由衷地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过的有点沉闷,二人都尽量不提取那件烦心的事,吃完早饭和中饭合在一起地饭后,二人一起去了许蕾妈妈的家。梁燕知道女儿要结婚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薛华鼎。听说有人要请女儿和薛华鼎吃晚饭,让早就准备做一餐丰盛晚饭的她有点沮丧。心里有点恨那个不懂味的家伙。

穿上长衣长裤,素面朝天的许蕾挽着薛华鼎准时来到了湖畔酒家,薛华鼎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男子大步热情地迎了上来:“许小姐,你好,能不能把你这位护花使者介绍一下?”说着大度地向薛华鼎伸出右手。

薛华鼎也自然地伸出右手笑道:“还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薛,叫薛华鼎。不知徐先生还想知道哪些信息。只要不涉及敏感的**问题,我可以坦诚相告。”

“哦,不错!基本上配得上我们的仙女。”男子以高人一等评价小辈地口气说道,“想必许小姐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了,我就不多说。”

许蕾道:“抱歉,我只告诉了我男朋友你姓徐,昨天拍卖手机号码的人,其他他没问我也没说。”

“哦。那我们坐下来再仔细说说。许小姐、薛先生请!”男子小小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弯腰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

薛华鼎手伸了一下:“徐先生请。”

待三人坐下,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盒。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盒子弹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几支雪茄:“薛先生,来一支?”

薛华鼎摇头道:“香烟都学不会,这个更是学不来。”

男子本要拿出一支,见许蕾轻轻地皱了一下眉连忙关上金属盒子道:“我也是故着风雅,装有气质的人,想唬一唬傻老冒。既然薛先生不抽,我就不献丑了,哈哈。”

薛华鼎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对在身边倒茶的服务小姐说了一声谢谢。

男子笑着问道:“薛先生哪里高就?我想这个问题不会侵犯你的**吧。”

薛华鼎笑道:“没关系,昨天你为我们邮电事业做了杰出贡献,为了感谢你,我是有问必答。”

“看来你也是邮电系统地。说不上什么贡献,互惠互利而已,你恐怕没有想到我昨天买的号码永远也不会有接通的时候吧?哈哈。几百万买个无用的数字,玩一玩,不是很好吗?区区几百万能做一个轰动全省地广告,哪有这种好事?”男子笑问。

许蕾在旁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悄悄对薛华鼎眨了一下眼睛。

薛华鼎笑道:“我们开始以为欠了先生你一份人情,现在看来我们多虑了。我是邮电局的,目前在湘湖省安华市长益县邮电局上班。”

男子惊讶地问道:“县邮电局?许小姐都是市级电信局的中层领导,你不会比你女朋友还级别低吧?”

“呵呵,很遗憾。确实如此。”要比女的高一个级别才行?”

“哈哈,社会上大致如此,我是俗人一个,总觉得男的要比女的稍微强那么一点点才好。对不起,你不会介意我的直言吧。毕竟一个县局的级别也太小了点。”男子有点嘲笑地意味。

“没事,你说的本来就没错。先生你在哪里高就?”笑问。

“我,”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薛华鼎道,“这是我的名片。蓝华电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生产洗衣机、电冰箱的那个?”叫徐帆,市场拓展部总经理。薛华鼎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名称好像与昨天电视里说的不一样啊。

徐帆自豪地点点头:“对,全国同行业排行第二,中德合资。”

“如雷贯耳,我昨天还跟蕾蕾说我们结婚地话就买蓝华的电器呢,你们生产彩色电视机不?”

徐帆有点恼怒,说道:“生产电视机。你们要结婚?”

薛华鼎点点头。徐帆看许蕾,许蕾故着害羞地说道:“我们准备假期一结束就领结婚证,领了结婚证商定日期后再请爷爷和你爸爸。我都催了他好几次他才答应结婚的,我都气坏了,世界上哪有女的催男的结婚,徐总

不?”

徐帆更尴尬了。说是不妥说不是也不妥,嘴里说道:“为什么这么急?”

许蕾撒娇式地说道:“还急,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你看你都…,不说也吧。”

徐帆连忙说道:“我不就是吃了早婚地亏吗?现在总算分清楚了,我看你还是慎重考虑为好,免得…,对不起。我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说到这里,徐帆又问薛华鼎道,“你是调过来还是蕾蕾调过去?”

薛华鼎明显表示有点介意他亲昵地称呼自己的老婆为蕾蕾,所以没有回答他。

“哈哈,是不是准备下海创立一番事业?湘湖一个内陆省份,你在县邮电局的工资估计不超过一千元吧。”徐帆不介意地问道。

“足够了,一个月还能存六百多呢,存一年就可以买一部彩电。”薛华鼎无所谓地说道。

“哈哈。薛先生真会开玩笑。你的彩电是国产地吧,进口的稍微好一点就是一万以上。”徐帆道,“你就这么忍心让蕾蕾跟你吃苦?”

薛华鼎也笑道:“哈哈,我们在乎的是感情。徐先生不会有其他想法吧?”

徐帆一愣。本待说没有想法,但说出口地话却变成了:“有想法会怎么样?”

薛华鼎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就说道:“没怎么样,只是不现实而已。”

徐帆又是一愣,说道:“薛先生这么自信?”

薛华鼎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蕾,对徐帆说道:“我们二个在一起,你觉得会不幸福吗?”

“幸福,幸福…”

一餐饭吃的索然无味,但薛华鼎和许蕾却向徐帆清楚无误地传递了二人关系亲密的信息。至于徐帆是不是停止求爱的步伐就只能看他怎么想了。

接下来薛华鼎就拜访了许昆山。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元旦假之后,薛华鼎和许蕾带着证件到当地民政局顺利领到结婚证。

之后二人携手到福江的省城见了许蕾的爷爷奶奶。

他们住在一个独门独院里,虽然现在是元旦,但院子里地植物长得枝繁叶茂,环境显得非常幽雅。

看许蕾的情形,她来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她连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不认识。进门还是报了姓名说了与她爷爷地关系,二人才进去。

花白头发的爷爷对他们的态度显然要好于***态度。奶奶只问了他们吃饭没有就和保姆一起去坐饭去了。对许蕾还露出一副长辈的笑脸,对薛华鼎则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笑容很少。

爷爷招呼他们二人在客厅坐下,似乎很随便地询问薛华鼎的情况。薛华鼎认真地回答了他所问的话,爷爷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饭,奶奶等许蕾上洗手间去了,就问了薛华鼎的工作单位和学历。听了之后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口气道:“哎,你们地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二口子老了也管不了你们了。”

在她心里还是认为二人门不当户不对:自己的孙女是一个研究生而对方仅仅是一个自费的大专生,绝对孙女吃亏太多。

加上以前许蕾妈妈在她心目中造成的不好印象,她的态度继续保持不冷不热。

可能是爷爷看不惯***态度,也可能不想在薛华鼎脑海里留下自己和老伴生硬无情地坏印象,他饭后和薛华鼎坐在客厅的时候,主动多说了几句。

“小薛,你二十才出头就是单位的领导了,这主要还是你机遇好。并不是你真的比别人就强多少。年轻人容易攀比也渴望升迁,不要总盯着别人升迁。要做到别人升迁你不嫉妒,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今后的日子还长着有的是机会。”爷爷道。

“是。”薛华鼎老实回答道。

“第二个就是要有容人的气度。你年轻有知识有水平,你有时候会发现很多人不如你。实际上那只是你的感觉,每个人占据一个位置都是有占据这个位置的理由。除非有关部门有关领导撤了他地职将他关起来,否则你要尊重他、把他朝好的方面想。不要期望谁帮你,但也不要因为你的错误而使别人阻挡你。”爷爷又慢条斯理地说道。

薛华鼎说道:“我记住了。谢谢爷爷。”

爷爷赞许地看了面前认真听话的薛华鼎一眼,听到许蕾过来就很快收回了那缕目光,重新露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许蕾在这里只呆了几个小时。把请他们过年到湖舟喝喜酒地话说了,然后将小汽车交给这里的工作人员后就跟爷爷告辞,带着薛华鼎出了门。

“你不会把我***话记在心里吧?”出门后许蕾担心地问道。

“她没有说什么啊。”薛华鼎道。

“没有?我上洗手间去了,我不信她没问你。你说了她没说什么话?”

“没有说什么。只说我们的事我们看着办,他们不干涉。”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如果我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她也这样,那我们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许蕾惊讶地说道,“反正你不要过多的往心里去。”

“呵呵。我可不会象你妈妈那么傻,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幸福生活甩了。你放心,为了你我不怕别人说什么。”

“嗯。”许蕾把头依在他肩上,放心地笑了。

二人在福江省省城玩了半天,晚上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第二天上午二人就各自返家。

薛华鼎手里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是许昆山托人为他从国外买回来地。

元旦假后薛华鼎上班的第一天,他迟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进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他的办公室主任黄贵秋

知他参加局办公会议。

丢给黄贵秋一包“喜烟”,将手里的喜糖放进办公室后,薛华鼎就拿了记事本朝小会议室走去。

推开门,薛华鼎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很沉闷。几个人都在大肆喷烟。看着薛华鼎进来,里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邮政股的秦股长对着薛华鼎笑了几下,但眼神里的苦涩通过淡淡地烟雾都能看到。

孙副局长等薛华鼎坐下后,又接着刚才中断的话说道:“这太不现实了嘛,可以说是乱弹琴!我们县总共才多少人口?二十三万吧,现在一下就发给我们八千多册要销,后面还有二千多册。加上元旦前布置下来的三千五百册任务,我们这个县怎么可能消化得了这么多邮册?”

唐局长瞥了薛华鼎一眼。目光转到发言的孙副局长身上,说道:“那你地意见是什么?”

孙副局长犹豫着不说话,但见唐局长的目光不移开,心里有点慌乱,说道:“嗯,还是你一把手说了算。怎么做我就怎么执行。”

财务股罗股长插言道:“起码应该是销售完多少,我们就上缴多少邮册款。真要先一次性垫付,我们局里的资金有困难。一万册就是一百多万,很困难。不,几乎是不可能。”

比薛华鼎先一步进来的办公室黄主任也插言道:“困难太大了,我们全县包括临时工在内只有不到三百名职工,平均每人要销四十多本快五十本了,哎…”他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薛华鼎刚才丢给他的那包烟,掏出一支。正要往嘴里送,看到秦股长熄了烟,就把手里的递给他,自己另扣一支,小声道,“薛局长的喜烟。”

秦股长举起烟看着薛华鼎,眨了眨眼睛。

薛华鼎会意地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唐局长故意清了一下嗓子,转头对钱副局长道:“钱局长,你自己是主管邮政的,你再说说吧。”

钱副局长没有象平时一样昂首挺胸,他低着头道:“这是一个特殊任务,我们只能完成。我看还是采取老办法,将现在已经运到的和将来还要分来地统在一起,将它们直接分解到每一个人。普通职工每人三箱,临时工每人二箱,管理干部每人五箱,中层干部每人十箱,局级干部每人二十箱。不管各位卖还是不卖,这些邮册都发下去,邮册钱从大家的工资奖金里扣,销售一箱酬金五十元立即兑现。”

薛华鼎立即在心里盘算自己的邮册任务:邮册是一百三十五元一册,每箱二十册就是二千七百元,二十箱就是五万四千元。自己一个月六百元的工资加二百元的奖金,按八百元来扣至少要扣六十七个月不吃不喝才能交完这些钱。算出这些数字,薛华鼎差点出了一身冷汗:“五年半才能扣完,还要不要人活啊。”

果然财务股罗股长发牢骚道:“我三年多不吃不喝才行啊…”

唐局长先给了罗股长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道:“不许讲怪话!哪有对组织讨价还价地?怎么可能这么算帐。那每个月的五万元储蓄余额怎么算?按你的说法是不是一辈子都完不成?你销售完了不就可以了?扣钱扣工资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们局里要你的工资奖金干什么?亏了

罗股长委屈地说道:“我…”

唐局长挥手道:“行了。我看钱局长的提议好,可操作性强,我们就这么做。邮政股马上拿出分解方案来,尽快把邮册分下去,争取在其他县动作之前我们就掀起一个销售邮册的热潮,打一个时间差。否则,等其他县都行动起来了,我们就更被动。我在这里表一个态,我自己完成三十箱。”

说到这里,唐局长转头盯着问薛华鼎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薛华鼎听了唐局长的话看了他的眼神,知道他地意思是不希望自己节外生枝。

本来想发一点牢骚的薛华鼎只好闭了嘴。

唐局长满意地看到薛华鼎闭上了嘴巴,但为了显示他的民主作风,又加了一句:“你完全赞成局里的决定吧?”

薛华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的。不过…”

唐局长马上打断他的话道:“不过什么,小的意见,什么细枝末节就不要在这里说了。”

薛华鼎第一次感觉到唐局长有点霸道,他心里有点不爽,低着头说道:“这么做的话,存在很多不安全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