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班,薛华鼎到电信股办公室去了一趟。召集员和维护中心主任毛海东在办公室开了一个短会。薛华鼎先是听取了大家的工作汇报,然后就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

之后还跟蔡志勇和毛海东谈了一会儿,稍微介绍了一下南京邮电学院的情况。他们二人过几天就要到南京邮电学院去进行为期二个月的交换机专业培训。安排完股室里的工作,薛华鼎再到唐局长和李副局长的办公室串了一下门,回答他们的询问后就回自己的办公室。

将一些积压的必须尽快审核的发票、应该签署的文件等快速地过了一遍。完成这些后,他才乘车回到了党校继续上他的党课。当然上午的课就没有上了。

在党校里,薛华鼎还是与刘诚、马竞、曹奎、邱秋和王国良玩得来。王国良还是一如既往地冒他文学的酸气,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不再那么目中无人。刘诚一如既往地打击他,马竞、曹奎也一直是隔岸观火。薛华鼎和邱秋则有时欣赏其背出的文章,有时又与其争论一番。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时不时来点内部创造的轻松话题,大家穷乐穷乐。

星期三下午,党校通知学员说是星期四所有学员分组参观湖南长沙的岳麓山和**的故居韶山,来回差旅费住宿费党校出一半,另一半则由学员回各自的单位报销。

困在教室都感到有点发霉的众人自然高兴万分,除了几个有事要提前会单位的人,其他都找负责旅游地老师报了名。

薛华鼎等几个人按他们的申请被分在了第一组,星期四上午就出发了。车是党校从县城一家机械厂租的。车比较新也很干净,能装四五十人,正好将一组的学员和带队的老师装下。或许是薛华鼎长的帅,或许是看起来年轻,或者是有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反正邱秋这个女孩子动作很自然地在薛华鼎身边坐下,没有与其他女孩或女人坐到一起。这是一排能容三人坐的长排座位,曹奎坐最里面靠窗地位置。薛华鼎坐中间,邱秋坐外面靠走道。

王国良好不容易抢到对面靠走道的座位,与邱秋只相隔二尺的距离,刘诚则被王国良安排与他坐一排靠窗的位置,彻底断绝了他单独与邱秋交谈的可能。

“骚客同志,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先上来的,理应我坐走道边。”刘诚屁股坐在座位上,心里却很不甘。

“嘿嘿。这叫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你空出的座位本来是留待佳人地吧,可惜她坐对面。”王国良干笑道。

“就算她不坐,也轮不到你坐。”刘诚“气愤”地说道。

“现在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先帮我搞定,然后我们二口子帮你另外找一个。”王国良做起了思想工作。“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靠,人家眼角都不瞧你,你还意思说什么二口子。”刘诚看了一眼邱秋的背影,她正在看窗外的情形,她看地窗自然是曹奎所靠近的窗。

“正因为她眼角都不瞧一下,我才叫你帮忙啊。”王国良大言不惭地说道。

二条色狼在争风吃醋的时候,被议论的对象正与薛华鼎小声地交谈着:

“薛股长,邮册的事真的谢谢你。”邱秋小声地说道,脸上有点发红。

“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邱秋反问道。

“帮我们邮局销售邮册啊。这可是我们邮局自己生产的最大产品了。”

“嘻嘻。那我乐意当这个销售员。你不知道我们书记听了我买了五十本,把我表扬了半天。”

“哦,现在这么俏?”

“嗯,外面加价一百还买不了这么多呢。”邱秋点头道。

“我可想不通,一枚小小的邮票,又不用来寄信寄包裹。怎么会这么俏。这相当于把人民币放在木箱里嘛,至于这样么?”

“嘻嘻,你自己是邮电局的还这么说?集邮啊,流行好多年了。”

“我觉得以前地集邮还原汁原味一些,看见信封上的好邮票就剪下来,欣赏欣赏然后相互交流。现在这么大本大本的买,我倒觉得失去了本来意义。呵呵,你不会认为我很土吧?”

“有点。嘻嘻,人家早就这么大本大本地收藏了,有的人还买好多本呢。”

“那是想炒邮票发财吧。”

“有点这个意思。”

“发行量这么大。怎么可能炒起来?除非我们邮电部的领导聪明,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把邮票的数量再压缩一些,物以稀为贵,那就不会贬值还能赚点钱。”

“嘻嘻,你竟然怀疑你们部里地大领导?”邱秋笑问。

薛华鼎挥着手势说道:“我听我们邮政股的同事说,去年的发行量比前年大了好多倍,今年的发行量会更大。可能是看到集邮册这么赚钱就死劲的印吧。你想一个小小的邮票需要多大的成本?一张二元的邮票本身的成本也就一分钱、二分钱吧,加上其他费用,我们算它一毛的成本。如果它不进入邮递环节,也就这个成本了,那邮电局赚多少?一枚邮票就赚一点九元。利润是成本地一十九倍,按百分数算,利润是百分之一千九百。估计抢银行还没有这么赚钱。”

“嘻嘻,我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你们邮电局的良心太黑了。”

“不是我,是上面的人。我的良心大大的好。”

“谁知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们邮电部会大量印刷啰。”

“呵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这么高的利润他们如果不聪明的话,肯定会大印特印,到时候害人害己。”

旁边一直观看外景的曹奎转过头了说

我唯一不赞同地是你最后一句话。”

“不是害人害己?”

邱秋也抬头看着曹奎。曹奎摇头道:“害人是肯定的。害己嘛则未必,他们分了钱得了奖金,一辈子的钱都有了。谁能害到他?”

“你这家伙偷换概念,这个‘己’是指我们邮电系统。”道。

“哈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邮电系统里的一员。”曹奎大笑。

“本来就是。”

邱秋笑道:“应该是同呼吸共命运的一员,很忧国忧民的,到底是领导。”

“不说这种敏感问题了,这话让领导听见。我就惨了。前途绝对的黯淡无光。”

“嘻嘻,不管惨不惨,我现在是不敢多买了。我自己只买一本,不再为你们愚蠢的领导买单。”邱秋笑道。

薛华鼎假装有点着急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改变主意,你个人不买没关系,千万不要劝其他人也不买。那样地话我们可少了一大笔收入。再说,如果我们部里的领导一下变聪明不滥印了,你不少了一笔额外的收入吗?”

“你做过生意?”邱秋问。

“怎么这么问?”

“看你这么关系经济方面的事。”

“是吗?呵呵。是不是我身上有股铜臭味?我们好多同事都觉得现在邮票的供需不正常了。要说做生意我还真做过。”薛华鼎开玩笑着说道。

“做什么生意?我们该不该称你为薛大老板?”邱秋问。

“大老板就算不上了。我大专毕业后找工作的时候,卖过小菜呢。就是担着蔬菜走在街上问:买不买,新鲜着呢。”

曹奎笑道:“你尽找年轻漂亮妹子问吧?”

邱秋也笑着看着他:“编吧,看你编什么故事。”

薛华鼎道:“不信?我卖菜的时候跟我在一起的爸爸被我臊得抬不起头来。哈哈。曹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经验,如果你要担着菜在街上卖地话,你千万要忍住你的色心,绝对不能找漂亮年轻的妹子问她买不买菜。”

曹奎还未说话,邱秋笑道:“你经验很丰富啊,为什么?”

薛华鼎道:“这不明摆着的吗?象你这么漂亮地女孩会上街来卖脏兮兮的蔬菜吗?都是你妈妈买回来洗好之后烧出来让你吃吧?你在家也就最多帮你妈择一下菜而已,是不?再说就算你真的上街买菜,要我看见…不,要是我们曹老师看见你。那还不流口水?只记得看你去了,哪管你拿了多少菜走了,恐怕激动起来还把钱当菜给了你。”

二人同时把拳头朝薛华鼎招呼过来,薛华鼎假装躲避地低下了脑袋。

曹奎道:“就你这色样,还说别人流口水,你爸爸就是因为你眼睛只盯美女才害臊的吧?”

邱秋则佯怒道:“你才是买菜不交钱的小偷呢。哼。不是我不去买菜,是我妈不让我去的。”不过她心里则是甜蜜的,听他间接地说自己漂亮心里乐开了花,脸又红了。

“如果不缺钱,在街上卖蔬菜也很好玩呢。”着自己怕见熟人的窘态就好笑,也随之想起了黄清明:我们经过白沙市,要不要喊她一起去?

曹奎笑道:“真不缺钱的话,谁会去卖菜。”

邱秋道:“你真卖过蔬菜?”

“可不是吗?不过只卖了一个早上,我地卖菜权就被我爸爸没收了。”

“哦,把钱当菜送了?”邱秋笑问。

“哈哈。哪里可能?我可是视钱如命的人,不从对方口袋里掏钱就算我忍耐力不错了。”

“那天是没有看见美女吧?”

薛华鼎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笑道:“幸好你没有出现。”

对他的调笑,邱秋没有在意,反而问道:“她很漂亮?”

“谁?”

“那天你遇到的。她很漂亮吗?”

“漂亮。”

“现在有联系吗?”她声音突然有点干涩的感觉。

“高中同学。”

“呵呵,原来你是说黄清明啊。”旁边的曹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对了。我们不在省城吃中饭,下午再去长沙吗?我跟她好久没有见面了,我们邀请她一起去好不好?”

薛华鼎也是好久没见了,自然想见她,于是说道:“不知道她有什么时间?”

“嗨,现在实习肯定有时间。只要你找她,她肯定来。呵呵,我知道她一直喜欢你。”曹奎笑道。

邱秋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刺痛。神色也悄悄地变了变,几次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女朋友在哪个单位上班?”

薛华鼎没有注意到她地变化,而是眉飞色舞地说道:“她在省第一人民医院上班。不过现在还在实习呢,要六月份才毕业。”

“哦。”邱秋应道。

曹奎则由黄清明又想到了王庆贺,他问薛华鼎道:“王庆贺那小子现在怎么样?去年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怕见他。”

“你怕他?他抢你老婆了?”

“去你的,他抢你的黄清明才是真的呢。对了。说起抢你老婆,他还真的费了好大的精力呢。有段时间他告诉我快要成了,怎么后来又恢复原状了?听我妈讲现在黄清明的妈妈可是你地坚决捍卫者。哈哈,有什么诀窍告诉我一下。我那岳母娘可真不咋的,总嫌我没本事不能把她女儿调到县城来。”曹奎说到最后,脸色有点低沉。

“那你想办法把她调过来啊。我看刘诚交接广,也许找他有点办法。”

“他也才毕业,再说有地领导并不喜欢他这种性格。我有点担心调没有调成反而惹得领导不高兴。说我们工

心。”曹奎摇头道。

“哈哈,本来就是不安心。”道,“如果你们结婚了或者多工作一段时间,调动她的理由就充足些。”

“你有门路?”曹奎听到了一点题外之音。

薛华鼎半真半假的说道:“现在装电话要排队。我可以为别人开点后门,所以认识那么一二个人。你先安心工作一段时间,我帮你想想办法。”

“够哥们。要送什么礼?”曹奎连忙问道。

“有你这么送礼的吗?我要你送十万给我,你会送吗?”问。

“你想的美。我一分钱都不会送给你,我要送的是你后面地那个人。”曹奎笑道。

“小邱?”.落,连忙借此话题对她说道。“邱秋,曹老师要送十万元给你。”

邱秋浅浅笑了一下,隔着薛华鼎对曹奎道:“上班不到一年就能调吗?我听说你们教育局有一个内部规定必须要工作满三年才能申请调动的。”

曹奎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是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的呢。”

邱秋地情绪似乎好了些,又微笑道:“保密!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急着调的话,我建议你们不要用解决二地分居的理由,有这种理由的人太多。看能不能让你的女朋友有没有写作的爱好,新的教学方法什么的,这样你们教育局可能因为特殊地业务需求而临时调动她。”

曹奎沮丧地摇了摇头:“她有那个本事当时就不会分到那里去。”

薛华鼎突然道:“如果你申请调下去呢。你可以调到他们学校去啊。”

曹奎脱口而出道:“你傻啊,她已经陷到那里,我还进去。”

薛华鼎道:“那里条件差。师资力量不强,说不定你进步还快得多。再说只要二口子在一起未必就比县城差。工资不会少吧?”

“那倒是。”曹奎心动了。

“费用还低呢。”

邱秋也赞同地说道:“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调下去可没有三年的限制。”

当薛华鼎三人在谈话的时候,王国良也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只好与刘诚有一句无一句的打发着时光,王国良看到外面的风景时不时能呤出一首古诗来,而刘诚则大部分时间都把眼睛往在车外。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汽车进了省城白沙市,在一家中等酒店停下准备吃中饭。薛华鼎说动老师后就给黄清明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听说他到了省城,黄清明大喜过望并叫他不动就在酒店等她,而她请好假就赶过来。薛华鼎在酒店外没有等到十几分钟黄清明就笑着从地士上下来,只犹豫了一下就挽住薛华鼎的胳膊,高兴地说道:“你真来白沙了,我以为你骗我的呢。曹奎呢?”

曹奎从里面走出来,笑道:“我还在等你们演一场好戏呢?怎么不那个一下,情人见面都要那个的?”

黄清明怨怨地看了薛华鼎一眼,转头看着曹奎道:“我们当然没有你曹奎浪漫。”

不久马竞、刘诚、王国良等人也过来,相互打着招呼,特别是刘诚主动向黄清明伸出手来:“握手,握手,薛华鼎,这是正常的礼节你不会生气吧?”

“其他人好说,就你还真要考虑一下。”

黄清明大方地跟几个围上来的人笑着握了手,答应着一个个喊的弟妹、嫂子等乱七八糟的称呼。邱秋也客气地过来跟黄清明说了几句话,一切都很自然。

最高兴的是王国良,见到黄清明公开承认自己是薛华鼎的女朋友,上午坐车那郁闷地心情早一扫而光。黄清明也就跟大家一起吃的饭。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他们吃饭时间仅仅用了四十多分钟,饭后又乘他们的车前往另外一个省的省城长沙市。

不过黄清明现在代替了邱秋的位置,邱秋则与其他女学员坐到一起去了。

下午五点左右,卡车到了岳麓山下。学员在老师的指挥下,都朝山上爬去。

对黄清明来说,这座名山她已经很熟悉了,以前和同学来玩过几次。

一座小小的岳麓山几乎完整地记载了中国的近代史。历史上许多震惊世界的名人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这里也是一处著名的抗日战场,当年中**队用“天炉战法”阻击日军攻占长沙的时候,抗日军队就在这座名山上建设了炮兵阵地,轰炸进城的日军,给骄横的日军以很大的杀伤。

现在的她只是想陪薛华鼎而已,二人手挽着手小声而亲热地交谈着,二人落在同伴的后面,随着他们一路看到了爱晚亭,也瞻仰了蔡锷墓、黄兴墓。

黄清明在薛华鼎的询问下,兴致勃勃地详细说起了自己单位的情况,从她满脸的笑容就可以知道对自己的单位很满意。

说到后来,黄清明还神秘兮兮地打量了四周一下,见周围没人注意她的说话,才小声笑着对薛华鼎道:“华鼎,告诉你一件很可笑的事。你看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