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摸到人家隐私了

听刘志斌说里面有很多骨头,我简直都要崩溃了。

房子密不透风,把锅当马桶,冷不丁从屋里传出一声猫叫,现在竟然还有骨头,几个意思?

杀人分尸么?

每一样都透着古怪,说实话,我现在萌生了退意。

岂料警察并不担心这些疑点,竟然毫不犹豫地掀开门帘,走进了最后一间屋子。

空旷而阴森地客厅里就剩下我自己,没有半点动静,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包括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光影闪过,他掀着门帘对我说:“进来吧,是录音机。”

他的脸被光影闪得阴森森的,让你根本没办法放松下来。但是,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潜意识里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加上这家庭私生活太复杂,搞得我停不下来臆想。

心颤了,就迈腿,能减压。

最后的房间不足20平米,进门左手边有个老式冰箱,右手边是一个冰柜,正前方一张木板床。**面没有铺盖,只有一个黑亮的大枕头,剩下的地方堆满了各类骨头,棒骨和肋骨随从可见,无不是白森森的,像是用氨水浸泡过一样,任何肉丝都不见,使人见了不寒而栗。

我看看拿手电照床底下的人,他似乎早就观察过这堆骨头,对我打个手势,“是动物骨头。”

进来之前,我几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这些骨头竟然零乱的堆放在床板上,如果把那个枕头拿开,完全就像是个恶魔的巢穴。

冰柜成打开状,正在向外冒着寒气。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里面的确都是被分尸的动物尸体,而且绝不是同一种动物。

突然,又是一声猫叫,这次明显就在身边,我马上转头看向抱着录音机的刘志斌,骂道:“你特么消停会儿?”

他满脸茫然的神色,“不是我。”

我一听就烦了,录音机还在你手里,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一把抢过录音机,仔细观察了一下。

录音机只有巴掌大,是很老的款式,前面放磁带,侧面左右声道。我拿出里面的磁带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都模糊了,估计那声猫叫声是后录的,里面不可能只有这种凄惨的旋律。

我装好磁带,按了下开始键。奇怪的是,录音机并没有被启动,我又开关了一次,还是一样。这样一来,我不得不翻过来看看,心说不会是电池松动了吧?

可当我打开电池盖就傻了,里面根本就没有电池!

我有些惊愕地看向身边的警察,他正瞪着三只阴森森的眼睛看着我,很委屈地说:“都说了不是我。”

“撤!”说完我掉头就走。

岂料我还没伸手去掀门帘,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用审问地眼神看着我,“你刚刚不是说……那只黑猫被恶少吃了么。”

“猫有九条命,而且很记仇。”关乎身家性命,我可不打算继续跟他扯犊子。

他死死地抓住我,“进来前我跟你说过,我觉得这房子里有个人。”

再次听他说这个,我竟然打了个寒噤,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不由地看向了冰柜,底气不足地说:“如果你真有把握,去翻翻冰柜下面吧,别的地方真藏不了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男的女的了?”

我瞥了他一眼,挣脱开,“猫在,应该是女的。”

“不!”他好像很有把握,“应该是男的。”

我思索了片刻,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何达,便问他:“你觉得他还活着?”

他有些激动,“他不应该死,这件事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别一厢情愿了,还没准就是他搞的鬼呢。”我转身就要走。

“不可能,你不了解他。”他再次拦住我,抓得我胳臂都有些疼。

我一把挡开他,“你了解他,那你觉得他藏哪了?”

他马上恢复了正常,示意我先等他一下,随即开始观察整个房间,嘟哝道:“没进来之前,我根本没把史明杰看做重点怀疑对象,不过现在看来,他比任何人嫌疑都大。313的那晚上只有咱们四个人,他有机会掳走何达,怎奈我竟然被他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

他满含悔意地叨唠着,仔细的排查每处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房间就这么大,遮挡物几乎为零。

他先挪开冰箱,仔细看了看墙体,而后真的去翻看了冰柜里面的尸体,羊腿、牛排扔了一地,冻得“此哈此哈”的,还是摇摇头,最后失望中突然盯向了木板床。

我正看着,突然感到脖子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直接飞向了他。

一晃之间,我觉得像个屎壳郎,被我们手电和手机发出的光线吸引,似乎落在他腋下了。想了一下,他们也算是志同道合,也就没出言提醒。

木板床结构清晰,连个床单都没有,可他还是左顾右盼了一下,我刚要出言催促,岂料他猛地扑到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我没想到他会来这手,吓得我要死,说真的,从我的位置看,感觉他不是双臂最先着地,而是面部最先着地。

我暗骂了一声,心说都是西山事件,才会把这位原本很是英俊的警察变成精神病,为了寻找何达,他现在竟然像将死的狗一样往床底爬。

进来前,我幻想过很多种情况,甚至想过能找到史明杰就是313室闹鬼的确凿证据,但进来后突然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虽然他生活习惯超凡脱俗,可你真的无法把事情联系到他的身上。

他想要在此找到何达,无异于吃人说梦。

此处阴森森,黑沉沉的,空气中布满了霉味,还掺杂着淡淡的腐尸味道,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于是对他说:“警察同志,我觉得还是先撤为妙,你要是觉得他在这了,不如调集警力再来,这黑灯瞎火的,太费眼了,实在……”

我话还没说完,室内突然传来一阵骨质开裂的声音,就好像那张木板**森白的骨头在重组,马上就会站起一个骷髅人。

他趴在地上一直没起来,且并没有去碰什么,那声音绝对就是那堆骨头自己发出的,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一样,刚刚睡醒,在伸懒腰。

我向后退了一步,倒吸气还没完全吸满,“咯嘞”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那堆骨头上。

虽然没看太清,但我猜应该又是一根骨头,它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我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因为中式瓦房吊顶后,上面会隔出一个人字空间,因为供电线路都在这里面,所以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个检查孔,方便维修。而检查孔多用木框固定,在加个于吊顶同材料的盖板盖住。

出于对史明杰家庭环境的敬畏之情,这个房间每个方向我都观察过,进来后,我就看到天花板上有个四十厘米见方的检查孔,刚好就在**面。只是,当时看那里有盖板,所以我只是扫了一眼,并没觉得异常,而现在,那里黑洞洞的,盖板早就不知去向了。

这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害怕,只是比较震撼,也终于相信了匍匐者所说的联觉能力,因为上面那空间别说藏一个何达了,估计挤挤的话,藏一个连的人都不难。

想起警察,我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屋里闹这么大动静,就算聋子也听到了,他却一直是那个姿势,似乎……似乎刚刚他真就是摔倒的。

难道现在已经死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我突然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后脊梁都湿透了,总算上面的人还没打算下来,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躁动,我才敢状着胆子,拉着灌铅的双腿,走上前踢了他一脚。

做这些的时候,我尽量压低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而且很快就确定了我的猜测,这货似乎真的已经死了。

我踹的力气很大,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不仅没反应,身体还硬邦邦的。

我不是验尸官,现在也没时间研究他的死因,于是尽量不挪动光线的情况下,按照方位感倒车,并试着用左手去掀门帘。

慌忙中还没摸到,视线内却多了什么,刚好钳在检查孔的木框上。

像只手,却不似人手,若非说是人手,印象中只有梅超风的爪子与之相匹配,指甲黑黢黢,特别长,还特别脏,就像烫伤过几次,还天天用来抓粑粑吃。

在我把手电光照向这只手的瞬间,它的主人刷的一下就把它抽走了,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在那里一样,只留下一个令人生畏的四方黑洞。

这只爪子虽然如昙花一现,可在它消失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的双眼还是胀痛不已,似有模糊的征兆。我想是因为血压急速飙升的缘故。

当我轰然想起自己的处境,哪里还管得了许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其实我的魂早飞出几里地,只是身体反应慢了些,不知道自己吼了声什么,掉头掀开门帘就跑。

身子刚探出去,猛然发现双腿被钉在了地上,跑之前脑子里就没急停的准备,这下直接腾空而起,混乱中,只感觉自己飞出去后,以一个比较华丽的入水姿势戳在了湿滑的水泥地上。

两条猝不及防的双臂和面部各承受了体重三分之一的力,首感是鼻子可能搓没了,眼泪立马就疼出来了。

在被绊倒的一刹那,双腿上软软的感觉让我联想到了客厅那唯一物品——黑皮沙发。

它之前是靠在北墙上的,现在却挡住了门。

也就是说在我和里面的死尸在里面翻腾的时候,有人不声不响地用沙发堵住了门,我们却什么都没听到,所以,他冷不丁死去就说得通了,因为我们一直被危险包围着。到底是什么杀了他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虽然诸多疑问,但此时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疯了一样倒吸着凉气满地划拉手电。

令人抓狂的是,警用装备和警察一样脆弱,干净利落的殉职了。

没有一丝光,这感觉就像是被关在墨钢里,很是消魂,心脏基本上就在嗓子眼那跳,跳得没有节奏,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狂躁。

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就算那爪子的主人不来残害我,我自己也能很快吓死自己,索性,在右手摸到手电的同时,左手也在黑暗中摸到门框。

这湿冷的门框相当于救命稻草,我几乎都要激动得泪流满面,魂不附体摸索出门体的大致位置,我掀开门帘,用胳膊横扫着,试探着逃了出去。

虽然心里很急,但这该死的警用手电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失去视线辅助,我感觉面前就是一团墨汁。

这种情况下,你只能顺边前行,用高敏感度的脚尖和指尖试探着前进,这种感觉非常不爽,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伸出去的手会被人突然……

这想法很是不详,是一种负面的心理暗示,所以当我触摸软绵绵的东西,险些第二次失声,激灵时把手抽了回来。

不过只是仓促的接触,我明显感觉到了窗帘后面有东西,也顾不得许多,心说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于是咬紧后槽牙,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有厚实的门帘缓力,这脚踹出声音并不大,但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恐怕是出不去了。

不是因为黑暗中我摸错方向了,而是因为门被人堵住了,这声音和刘志斌踹门的时候一样,也就是说,不仅沙发移位了,门也封死了。

不甘心地又用肩膀撞了两下,结果还是一样,看来光凭肉身很难强行突破,应该找些工具用用,哪怕暂时出不去,也能给自己壮壮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里只有一捆不常用的木柴,和一个常用的“马桶”,还有整整一“马桶”的粑粑。

木柴攻击力不高,马桶怕是耍不动,粑粑又没法下手。

思来想去,我觉得现在的处境还是防守最重要,于是便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冲向“马桶盖”,毕竟,这东西的外形很像传说中的盾牌。

眼前太特么黑了,与闭着眼没差别,只能瞎摸,还得不断用脚试探,这样做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摸到什么、踢到什么。

这样的心理很矛盾,即想赶紧找到锅盖,又担心冷不丁摸到什么,心理压力越来越的,觉得自己呼吸都没法控制了,血压一定到了制高点。

就像过了半个世纪,我的脚总算踢到了锅盖,听着声响,它好像只是晃了晃,可还是吓得我要死,缓了一下,又慌忙弯腰去摸它。

声源就是目标,这次我很容易拿到了它,可就算有“盾牌”挡在胸前,我依然没有斯巴达人的勇气。

刚打算后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异响,吓得我浑身一震,马上定住了身形,哆嗦着屏息聆听。

一段时间内,身边死寂一般,可突然间,脸颊竟然感到了一丝游走的暖风。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马上出现了一幅灰暗的画面。

我弯着腰在“马桶”前,暖风来自马桶之上,那上面……似乎正有个人劈开腿蹲着,而且刚好和我对视着。

此刻,我空荡荡的脑壳里突然多了个问号。

我是不是摸到人家隐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