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逃婚夜

逃婚未遂,我紧张地擦擦额头汗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想去看看恶少,可别自杀喽。”

她没说话,也不再盯着我,但缓行方向一定是朝我来的。

“你渴不?刚好晾凉了。”我指着绿檀长桌上的咖啡,“我没着嘴。”

她还是走到了我面前,缓慢抬起玉手。

我下意识地护住脸颊。

她将指尖缓缓插入我微颤的手掌,将其温柔地握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尴尬。

她对你的窘态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我只得尴尬的跟着。不是想去,她真用力拽呀。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叛逃被抓,领导脸上的温文尔雅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

反抗吗?也不敢呀,这也太被动了!

她没打算让我坐回轮椅,有目的地拉我走进了双梯中部的储物间。

储物间竟然有密码锁,她快速输入密码。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我的常用密码——我的生日。

里面有长明灯,她把我拉进去,关门。

我看着眼前的一洼水,脑海中浮现了各种受虐场面,但还是壮着胆子打趣:“钓竿呢?用面食还是蚯蚓?”

她并不动容,脸色依旧冰冷,伸出芊芊细手指明了方向,“出去后,顺水漂,能到你去过的那个浅滩。”

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险些笑出来,“潜水艇?”

她并不在意我的叫法,如念祷告词一样继续说:“岔道口带条狗的是老杨头,你得把他打晕。”

她用我的生日当密码,见我去过浅滩,还养着那条跟我“无缘”的绿球,现在又给我工具,指引我逃婚。

这娘们儿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按刘睿聪和火星娃的思路不难分辨,她本意是妥协家族决定的,甚至有可能早就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娃娃亲。所以才会使用我的生日,侦探我的路线,收留我的“遗物”和站在她面前的残疾乞丐。

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喜欢别人,但她现在选择放手,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如果你能忍受我,请留下,哪怕只能留一阵,不要让他们看我笑话。”她背着我说着,已经打开了门,“他们笑了好多年了。”

“我……”见她停下,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顿了一下,她冷艳的表情不变,默然离去。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我扭头看了一下她为我提供的“水缸”。

盖子掀着,只需坐进去,就能远离这已然习惯的喧嚣。

但我真的要离开吗?

是的。

我得去找火梦焱。

我不能不顾恶少。

我救不了她,如果我留一阵,将害了她一生。

离别本该断然,否则断然难离别。

她喜欢绿色,说明她向往生机,希望她很快收获自由。

我笨拙地钻了进去。

对我来说,这容器有些狭窄,歪头才能盖上玻璃罩。

并不复杂,正前方一个系飘带的方向盘,脚下一个踏板,右手边三个夜明按键,给水、排水、灯光。

我深出了口气,花白了玻璃罩。

用手指点了几下,才按下了给水键。

听着“咕嘟”声,玻璃罩很快被没过,我马上关闭了给水键。

稍踏油,“吱吱”的电机转动声中,这艘像潜艇一样的东西缓慢前进。

觉得下降的不够,我又点了一下给水键。

几乎是贴着管道蹭出去后,我按她的交代,只管方向,并不加速。慢慢的,速度大致平稳了。

经过峡谷时,路障处的灯光扫了我几次,吓得我连呼吸都屏住了。过后才知道,那可能只是例行检查。几百米的距离,这艘什么玩意儿应该像塑料袋大小才对,很难观察到的。

今天实在太累了,身心都很疲惫,我被晃悠出困意的时候,撞停了。

不知为什么出现了失去感,我迷茫地按下排水键。

就这样上浮着被水流横推了过来,我看准方向,一脚踩了下去。如果被此地激流冲走,不知要漂到何处。

没等到岸,也到不了岸,因为“棺椁”太高,到不了浅水区。

我直接开棺而出,先呼吸了两次令人神往的新鲜空气,趟着冰冷的河水直奔平坦的沙地。

摔在地上休息时,独自望着北斗七星,心里又开始彷徨。

就穿了件浴袍,你赤脚能走到哪啊?

小腿经冰冷的河水镇了一下,肿胀起来硬邦邦的,自内不时发出不满的情绪,已经在警告我别蹬鼻子上脸了,在这么下去,我得先奔医院了。

索性手腕上还有块表,卖了的话,怎样也能撑到明年开春。希望独眼龙这家伙别是个鸡贼,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管它呢,钱不够,路上凑。

有目标就好。

可目标在哪呢?孤儿院没了,疗养院没了,家族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也没了。

但海边还在。

重整心情,忍痛刚迈了两步,抬头看到远处停着一辆车。

这黑灯瞎火的,开始也没注意。弯腰躲避的时候,看着又有点眼熟。因为它体型实在是太胖了。

回想起“潜艇”方向盘拴着的飘带,我转头便冲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拽下飘带,都没来得及回身,就按了一下飘带上的车钥匙。

声音听不太清,但是,那胖子闪了闪双眼。

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险些流下来。

什么叫雪中送炭?

我像野人一样疯跑过去,拉开车门,盘坐在驾驶坐上,没发动车子,因为她太贤惠了。

后排座上塞满的大包就不说了,副驾驶座椅上十几种成条的烟,全是我喜欢的品牌。手机两部,成沓的现金一堆,即食快餐、保温壶、保温杯、便携式梳妆台、女士卫生用品……

女人的心思就是缜密,她不仅为我安排了逃婚路线,还按宁多勿缺的原则帮我准备好了逃生用品。就算她和我一起逃婚,不下车的情况下,这些物资也够我们支撑半个月的。

按照她的指示,我活捉了老杨头,栓住它乱咬乱叫的老狗,还顺带把刚好来送饭的小杨给打闷了。这家伙可不比老杨头,身体壮实,还是个练家子,要不是他认识我,没敢下死手,被KO的肯定是我。

收拾完这一老一小一条狗,我几乎只剩了半条命。来不及恢复,我立即飞驰离去。

路过黑灵潭,我连看都没看,因为盘山路上偶遇三次车队,晃一眼就知道干什么的,因为车上婚礼庆典的设备满满的。

到史明杰的什么中心,我停了一下,痛意涌动时,我狠心舍去了它。

忐忑地冲出北京,彷徨地来到山东,不能继续了。伤腿实在胀痛,持续提醒我首战告捷。没办法,我下了高速,找了个方便的地点停下了车。

刚拧开保温杯盖,还没够到一次性水杯,忽然察觉后面有响动。

直到这这时候,我才想起这是辆改装的猛禽,后面可还有空间呢。

我把一切抛之脑后,蹦跳来到后箱处,还没琢磨出怎么打开,后盖受意念影响,自行打开了。

别说自行打开了,它就算像飞碟一样突然飞走都行,关键别露出个小姑娘的身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