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来了
老匹夫愣了一下，头摇的更厉害了，忽然向我挑起粗眉，“要不然，我再帮你删除一下记忆，把你还原到来疗养院之前，再跟恶少交代一下，让他对你编个车祸后昏迷的故事。”
“你觉得他会骗我吗？”这点我还是相当自信，虽然早晨我刚在他胸口插了几刀。
他凝眉思考了一下，了然而笑，“好像不会。但让他暂时不告诉你，应该可以吧。”
我明确告诉他，“这个事没得谈，我可以忘了疗养院的一切，但这段记忆中有我不会放弃的东西。”
“能理解，你和我聊过，舍命都不会舍弃这段。可你这样会越陷越深，而且我并不认为你能得到什么。”
他是好意吗？
我只能苦笑，示意他别再说了。
连恶少都不能理解我，何况是他。可以这么说，她，就算真是我的幻想，我都已经赚大了，让我忘了，不可能。就好比做了个美梦，醒来时候稍有遗憾，但每每想起梦中情节，嘴角一定是微翘的。那样的经历，就算是梦，也是我今生最好的一场。
他会意地点了点头，惺惺地说：“你是真容易满足，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加一些记忆，内容可选择。”说完这话，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简直是无语了，我能分辨出，他是在说笑，一个老没溜的提议。
他刚才还说只能删除记忆，但不能增加记忆。人脑不是电脑硬盘，可以随意增加或减少每人的记忆，要是可以，所有人都会被批量复制。想想希特勒，你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就算只是删除人的记忆，都已经很科幻了，这要是被曝光，肯定会轰动世界。而这似乎只是他个人的能力，冥族应该不会只研究这些可有可无的偏科学术，真的难以想象，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群体，信仰的是什么。
看他那玩笑的眼神，我也由心笑了下，我竟然和这四眼老骗子和解了，简简单单的，随意至极。
只是，他跟我东扯西扯，根本就是在耽误我的时间，没打算带我下去。
我舔了下虎牙，把氛围再次拉低，很认真的问他：“你真不打算带我下去？”
他面色一紧，直勾勾地看了我一会儿，“现在走，我这就带你去。”
他前后反差太大，我并没有松开背后攥紧的拳头，再次确认，“这就走？”
“嗯。我伤还没好呢。”他径直走向衣柜处，按了下开关，通道敞开后，他挥挥拳头，示意我跟着他。
我前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就开始缓缓关闭。虽然墙面被顶灯照得金灿灿的，可我感觉就像跳进了火坑。
或许我还没法释怀第一次下来时的恐惧感，于是就问：“你们并不缺人，你既然不愿意让我下来，为什么又……？”
他头也不回，“你闹腾这么多次了，这里没人不认识你，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你，谁敢拦你啊。再说，刚才你舔左边虎牙了，只要我回答不如你意，肯定就要倒霉。我分析一下，虽然我跟你说的信息你还来不及整理，可是你已经烦了，估摸着是打算先把我搞晕，然后自己下去查证。”
我嗯了一声，算是给了他回答。
他太了解我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想得更远些，想起我口袋里的钥匙能够打开下面那个大铁门，还有逃生路线，甚至被擒的心理准备都有，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可惜我攥疼的手指了。
被个老骗子如此了解，心里非常不舒服。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还是很想就地揍他一顿。怎么都觉得，不该这么和谐，太别扭了。
我好像又被骗了，这种感觉也许来自心里落差，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下来时候看到的场景。
眼前通道与张静静那屋的根本不一样，无法归为建筑，像是外星洞穴，进入之后，立即一个120度向左转角，然后继续斜下而行，30度坡，十几米后，开始出现岔路，通道也换成了不规则的洞。
幸好我没打晕他，如果是我自己下来，到这肯定就傻眼，根本无法分辨方向，就算被他带着，都被绕晕了。
他很自如的穿梭在这大块奶酪中，似乎只是闷头走，根本没有选择。这些洞方向不固定，大小不一，方向多变。
我现在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甚至觉得地球逆转了，重力都出现了问题。
于是我就问他：“这么多岔路？”
“跟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咱们在向下去，圣坛在下面。”他边说边往下走，丝毫不担心我跟丢。
我分析圣坛应该在我摔下去的地方，那里就是漏斗的正中，于是我侧面问，“咱们是去我掉下去的黑洞那里吗？”
“对，还有一段距离。”
“多远？”虽然我没想去，但我有必要知道。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分明是再说，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然后他马上决定不说挨打的话，“如果你问的是近代修筑的，规模不大，疗养院区域占9成，地下200米泡沫洞占1成。如果你是问的所有区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能说，这里到底多大，没人完全验证过，就算是我们长老，也未必走过所有地方。圣坛在大约150米深处，周边空间不大，延圣坛上方全是岩洞，至于下面……去了你就不知道了。”
我心中一惊，他刚说完这里非常大，又解释上边空间有限，那岂不是问题在圣坛了。
为了让他多说一句，我用不屑地语气嘟哝，“能到地心不？”
“或许更远些。”他爱搭不理的说。
这话明显是吹牛皮，别说毁灭一切的岩浆，万米深处，空气都液化了，你还活个屁。不过他这么说，就验证圣坛是个无底洞了，这样说来，这个冥族活动区域并不大，除了疗养院以外，也就算是个小城，还是个地下小城。
就在我心生不屑的时候，从我左侧冲过一团黑色的东西，就像是个黑色塑料袋，带着呼呼风声。
这一下太过突然，惊得我险些摔倒，却也让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小家伙是活的，是飞过去的，一定是。
我脑海立刻出现了一个黑影，心里便开始发慌，脚下的步伐都飘了。
飞时带风，转瞬无踪，除了鬼鸦我想不到其它生物。
它在，我那个死神大爷也来了吧？
恶少早上刚跟我说完，他脾气不太好。再想想他做过的事情，我浑身如针扎一样，马上惊慌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