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枪毙后还见过他

不用多说,肯定是因为我,不然恶少不会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孤儿院。

而且我突然注意到照片上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脑门有个V字伤疤。因为鸟人父亲的缘故,起初把他忽略了,但去除他藏不住的花绿头发后,我很确定,这货就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碎嘴瓶子。

这时候,火星娃收起了顽昧,“你也看见了,这是瓶子叔,其实咱家一直没抛弃你,只是,那时候你不能回家。现在可以了。”

我心中一酸,根本无法不去看恶少,“因为我必须在孤儿院,所以,你是陪绑的。”

“擦擦眼泪,跟个娘们儿似的!”恶少豪爽摇头,笑嘻嘻地说:“别瞎想。咱哥俩身份特殊,所以才被家族在外安置。说起来也真逗,咱俩一直把瓶子叔当敌人,其实他一直是咱哥俩的守护神。”

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立刻出现那个从小死追我们的瓶子院长,他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也危险,那也危险,反正你干什么都不行。他那张嘴碎得才像个老娘们儿,还总像尾巴一样粘着你,简直能把人愁死。

我用袖子堵住双眼,感叹道:“怪不得!那时候,我们在哪,他就在哪转悠,明显特殊关照嘛。”

恶少也感叹:“是啊。就好像孤儿院只有咱哥俩儿一样,那时候以为他是针对我们,故意刁难,其实在他眼里,孤儿院就俩孩子,一个是他的左眼,一个是他的右眼。”

“不管咱俩犯什么事,他都第一时间挡在咱俩前面,灭门那件事也是他做的吧?”我忽然想起刘志斌认定是我和恶少的罪行,猜想大概和我们还是有间接关系的。

果不其然,恶少撇嘴说:“肯定啊,不然怎那么巧,他突然给咱哥俩过生日,多了几十个人证。是几个老家伙干的,瓶子叔回去说咱俩儿吃了大亏,又害怕这家人不依不饶,所以直接给做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但又不太理解,因为怕不依不饶而杀人,还是灭门,这也太狠了。

那件事起因很小,就是因为恶少在饭店说话声大,旁边一个富二代正在泡妞,嘟囔了几句。恶少那脾气,上去抡圆了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完事还不走,在饭店里装逼,让人家有招想去。

那小子想了个大招,竟然找他爹去了,他爹带自己公司五十几个员工来的,别说我和恶少了,饭店经理都差点儿被打死。

确实吃亏了,大亏。所以我和恶少是打算报复的,可伤还没好,这家人的别墅失火,五口人,一条茶杯犬,全部死亡。后期被认定是灭门惨案,因为死者身上布满刀伤,包括那条狗都被砍了30几刀。

当时我和恶少被列为重点嫌疑人,那些员工统一口径,他们老板为人很好,近期只与我和恶少有冲突。但遗憾的是,案发时间,孤儿院正给我们过生日,证人是孤儿院所有孤儿和义工。我们都没有监护人,也不可能有外势力帮忙,此案最终不了了之。

当时我和恶少聊过此事,就算我们去报复,最多也就是断胳膊断腿。这么黑的手,我们两个孩子可做不来。这帮老家伙不仅黑,还干净利落。当时恶少总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没准是他爸做的,现在证实了,他是对的。

想到孤儿院,我试探性地问:“之所以孤儿院没了,是因为咱哥俩能独立生活了。”

“是。”恶少鼻孔外翻,“回家躲着点瓶子叔,嘴唇都要磨没了,牢骚还是特别多,政治课一上就是一宿。特么根本不管你困不困,就坐你床边儿叨逼,轰都不走!”

“是嘛,那我可得躲着点儿。”虽然我装作很烦他,但回想起来,他每次都是苦口婆心。想起苦口婆心,自然而然又想起了家,想起了照片上的父亲。

我郑重确认:“我爸怎么死的?我妈呢?”

“他最早去世。你从照片上能看得出吧,他和咱大爷关系最好。听我爸说,他俩儿好得像一个人,媳妇都能公用。”恶少的表情是凝重的,看起来并没有水分,“你爸妈死于意外,哦,也不能算是纯意外,反正咱大爷不认为是意外,他报复起来,那真不是灭门这么简单,所以,被枪毙了。”

我有些难以掌控情绪,但我知道不能询问细节,那样我不仅会更加愤怒,还会背上永远还不上的债,“难怪鸟人见我总绷着脸,原来他爸是因为……”

“闹特!”火星娃好像刚明白我在说什么,怪叫着说:“大爷被枪毙了,他没儿子。”

我听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你没法从他们的表情分辨什么,那会使你更加糊涂。

恶少解释说:“这么说吧,大爷被枪毙了是官方说法。咱家的说法是,家族不遇重大危险,他不会回来。”

我迟疑着说:“那就是没死?”

恶少短时间内点头又猛地摇头,“枪毙了,有案可查。”但他的表情明显在告诉你他也没什么把握,至少不像他说得那么肯定。

“那还能回家?”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

恶少继续点头,“我爸说,枪毙后还见过他。我跟他形容过咱见到过的人,也就是你嘴里的鸟人,我爸非常肯定他就是咱大爷。”

“扯啥犊子呢!那孩子看着还没我大呢,还真成我大爷了?!”我难以置信地说。

火星娃凑到我身边,一指我手里的照片,有些崇拜地说:“他一直这么年轻、帅气,就是见面时候,没敢问他是怎么保养的。”

“我次奥!”恶少从后视镜鄙视了他一下,“告诉你有毛用,你底子太差,好像我婶子生你时候抱错了,把胎盘养大了。”

他们开始打闹,而我的注意力却全在照片上。

火星娃肯定不是在开玩笑,因为经他一指,我猛然发现了鸟人左脸上的伤疤。父子长相可以雷同,但伤疤不会,那股坚毅的眼神更不会。但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黑灵潭看到他的时候,比这张孤老照片还要年轻。

而且他也掺和在西山,他到底个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