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哥儿……”夜摇光情不自禁的想要奔上前。

怎么可以将一个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困在这样人间地狱的地方?

“温夫人!”白野及时跳出来,将夜摇光拦下,“你看这树上。”

夜摇光定眼一看,一道道诡异的幽绿色光芒,犹如一条条毛毛虫在枯黑的树上爬着,时隐时现,让人看了止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似乎有一股神奇的生命力。

“这是何物?”饶是夜摇光见多识广,可这种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也是见所未见。

“我也是闻所未闻。”白野摇着头,他们都是正统修炼者,这世间歪门邪道实在是数不胜数,且作为隐世家族的长老,白野很少游走于世俗,所知都是先祖留下来的文献。

“金子……”夜摇光立刻用神识将他们进来的所见所闻全部传达给金子。

金子听了之后,眉头止不住的跳,就像它的心一样砰砰砰。而这份不正常的跳动,不是来自于激动和兴奋,而是源自于无穷无尽的恐惧。

“师傅师傅,你数一数,树上有多少个骷髅头。”金子按耐住心里的狂跳,急切的询问。

“这个怎么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数都会数漏,数重复。

于是金子只能换个方式,“师傅你看看,它排列的顺序,应该是以九为结点,以九宫为罗列。”

夜摇光这下细看,最初不显,但是看多了,顺着金子的提示,倒是很快就发现了规律,有了规律数起来就不难,仔细的数了一遍:“有七十九个骷髅头,的确是是以九为结点,以九宫为罗列。”

“师傅,这是无穷万恶之树。”金子倒吸一口冷气,“这棵树已经快成了,还差两个就是九九归一,就可以大成。”

“什么是无穷万恶之树?”夜摇光没有听说过。

“师傅你等等我。”金子没有用神识解释,而是在夜摇光传递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温亭湛深入进来,话音刚落,它就带着温亭湛落在了夜摇光的身旁,“师傅,这是一种远古邪术,按理说已经失传很久,而且一棵无穷万恶之树是很难栽种出来。”

须得一棵有灵气的老槐树,这颗槐树还未成为灵修,也没有孕育出来阴珠,再让这颗老槐树横死,树中的灵气才会变成怨气,老槐树本就属阴,那就成了纯天然的怨灵,这种怨灵再用惨死的冤魂,阴煞之气滋养,这个培养的过程相当漫长,要一点点扩宽老槐树的承受力。

并不是一下子挂上八十一个阴魂就可以,老槐树吸收不及时,就是揠苗助长,最后功亏一篑,没有个三五百年根本不可能养出来。

“那这东西就不可能是老道士一人养出。”夜摇光听完之后皱眉。

虽然不知道老妖道到底多少岁,但看他头发灰白,那就意味着他再怎么也应该是四五十之后才元婴期,修为算不上快,也算不上慢。这种邪术,哪里是他那样修为就可以施展。

“极有可能是一个代代相传的邪教。”金子赞同夜摇光的推测。

“我们要如何救寻哥儿?”夜摇光更关心的是这个。

金子的脸色凝重:“师傅我们没有办法救下荣寻。”

“为何?”

“师傅你知道荣寻的生辰八字么?”金子不答反问,夜摇光摇头之后,它道,“如果我所料没错,荣寻应该是纯阴命格,他是打算用荣寻血祭邪器。”

“邪器?”这里哪里有邪器?

“就是这颗树,等到大成之后,就可以锻造出一柄灭世邪器。”金子指着无穷万恶之术,“一旦炼成,就可以自动如瘟疫一般扩散邪恶之力,同时吸纳天地间越来越多的邪恶之气,周而复始,如此循环,才会称之为灭世邪器。”

金子的描述很详细,夜摇光可以想象这东西问世之后,会是怎样的可怕:“我们要如何才能够阻止?”

“这东西,我们无能阻止。”金子摇着头,指着在树干上如毛毛虫一般,一条条时隐时现的绿色光芒,“师傅你看,它浑身都是怨灵,一动这些气息就会散开横飞,便是有千百个修炼者围堵,也不可能将之全部抓住,但凡有一个奔入了俗世之间,都会造成一方杀孽,更遑论是这般多的怨灵。”

原来这是怨灵,难怪夜摇光感觉到有生命的气息,一眼看上去至少有上千条。

“不可以结下结界将之毁灭?”夜摇光觉得这种东西留着就是定时炸弹。

“可以。”金子点头,眼中却很凝重,“只怕要得渡劫期巅峰存在真君,所布下的结界才不会被冲破,而这般多的怨灵要消灭,唯一的办法就是真君将之全部吸纳体内,最后爆体而亡,与之同归于尽。”

夜摇光心一沉,现在渡劫期巅峰真君夜摇光只知道三个人,一个是千机师叔,一个是元鼎真君,宁外一个就是那条大鱼。先别说千机师叔和元鼎牵一发动全身,元鼎肯定不愿意,可就算是千机师叔元奕,夜摇光也是有私心的,她怎么可以让千机师叔去舍生?

至于那条大鱼,不提也罢。

“现在这怨灵已经首尾相连,师傅你看束缚荣寻的树藤上也有,我们要救荣寻,就是必要挣断树藤,一旦有了断裂口,这些怨灵会飞奔而去……”剩下的话,金子不说,夜摇光也知道。

这些怨灵冲出来,没有人锁得住,它们会蹿到人世间每一个角落,到时候安详的人间就会变成一个地狱,而放这些怨灵出来的人,就是白死也不能赎罪。

“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寻哥儿丢在这里。”夜摇光心里焦急也很无力。

温亭湛将妻子揽在怀里,看着闭着眼睛,脸色不太好的荣寻。曾经这个孩子说,他比弟弟妹妹大,他如果被抓了,他一定会想办法逃出来,可现如今别说他自己没有办法逃,就连夜摇光和温亭湛都对他的困境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