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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哥儿,你怎么是这般模样?”夜摇光看着浑身破破烂烂,与乞丐无异的关昭,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发现他身上只有些皮外伤。女生()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摇姨。”关昭虽然只比夜摇光小了六七岁,但是夜摇光和关大太太平辈相交,他也不想夫人长夫人短的叫的生疏,于是就称呼夜摇光姨,他的脸脏兮兮,对着夜摇光笑却露出一口皓齿,看着格外的憨厚,“我娘一直派人在追我。”

原来雷婷婷和高寅的婚事传到帝都,关昭就坐不住,但关大太太比他还早得到消息,一看他有要出逃的趋势,就把他给关起来,打算关到雷婷婷和高寅成婚之后再放出来。关昭这次考试名次靠后,好的职位都安排不到他,他就去了工部,他祖父的手下干活,挂了平时连点卯都可以不去的闲职,所以关在家里也不影响什么。

关昭一知道母亲要关他关到九月,就趁着六月的时候单久辞大婚,他母亲要去参加晚宴策划出逃,并且成功,但是人才刚刚出了帝都的城门口,关家的人就来追,刚刚离开帝都的范围,就被抓住,好在他机灵给逃了,只不过这一逃他的马匹和行李都没有拿走,身上的东西也不敢典当,一路上就靠着帮人写书信,赚取一点伙食费。为了省了路费,他做了一家水运的临时工,就帮忙卸货上货,一顿伙食,免费的乘了一段船,又在下船后的府城里找了个码头搬运货物的活儿,攒够了几天的盘缠才又上路,省吃省喝,也不敢要客栈,都是在破庙破屋过夜……

“你这个傻孩子……”夜摇光轻叹一口气。

关昭只怕不是不记得怎么与温亭湛取得联系,而是害怕夜摇光认为他不应该和雷婷婷再有牵扯,所以人没有来之前就不敢暴露,害怕夜摇光转而将消息递给他的母亲。关昭这个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只怕这一个多月吃得苦比什么时候都多。

“快,先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夜摇光心疼的看着他,立刻吩咐王森带着他去沐浴更衣,她自己则是去了厨房,亲自做了些好克化养胃的东西。

等到夜摇光把东西做好,让下人端到饭桌上时,关昭也已经穿戴一新的重新出现在夜摇光的面前,瘦了好大一圈,皮肤也变黑了不少。

“先吃东西。”夜摇光轻叹一声,招呼他吃。

关昭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最潦倒的时候徒步走了几十里路,只能靠着山野间摘野果子来充饥,为这个不是碰到毒虫就是碰到毒蛇,几次都险些丢了小命,想去插个鱼来烤了换个口味,竟然连鱼要破肚去内脏都不知道……

看到飘香的饭菜,关昭也就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更是让夜摇光看着疼惜:“你吃慢点。”

虽然都是些好克化养胃的东西,但也架不住这样囫囵吞枣的吃法,对身体不好。

关昭就对夜摇光傻傻的笑了笑,又自顾自的埋头吃,吃得都快赶上乾阳的饭量之后,他终于吃饱了。

等他吃饱坐了一会儿,消化了不少,夜摇光才不得不开口:“昭哥儿,婷姐儿和高寅已经换了庚帖。”

关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白,但他似乎做足了心理准备,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这一趟从帝都走到青海,他成熟了很多:“摇姨,我知道。”

“那你来……”夜摇光有些摸不清关昭的来意,他不像是来死缠烂打,也不像是来搞破坏。

“我只是来最后见一见婷……雷姑娘,我有句话必须得在她大婚之前问清楚。”关昭看着夜摇光的双眼清澈而又真诚,“求摇姨成全。”

“我成不成全你都不重要。”夜摇光轻声说了一句,对宜薇道,“你去把昭哥儿的话说给婷姐儿,问她愿不愿再见昭哥儿一面。”

“是。”

“宜薇姑娘!”在宜薇行礼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关昭喊住了她,对她道,“你告诉雷姑娘,若是我不问个清楚明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死心。”

宜薇看了看夜摇光,夜摇光点了点头,她才对关昭行了礼退下。

等待的时间是焦虑和不安的,夜摇光站起身吩咐卫茁立刻传一封平安信去帝都,消失了一个月,关家却没有来信给他们,只怕关尚书心头对这个孙儿的怒火很大,恐怕连只当关昭死在外头的话也说出来,否则关家不会不来信。

等到夜摇光吩咐完没一会儿,宜薇就回来,对着夜摇光点了点头。

“去吧。”看着喜形于色的关昭,夜摇光让宜薇带他去。

还是当初临别前的那个小亭子,关昭看到了早已经坐在那里的雷婷婷,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有些六神无主的雷婷婷,这会儿变得很平静与宁和,关昭每靠近一步,他的心都深深的刺痛着,他很清楚她这样的平静,意味着她的心已经落定,并且无人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关公子。”她站起身,亭亭玉立,格外有礼的对他行了礼,客气,生疏而保持着距离。

关昭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刺痛,没有让自己失态,回了她一个礼,两人隔着距离站着,相对无言,最后是关昭受不了这种沉寂的折磨,于是他干脆的问:“我今日来,只有一个问题,想要亲口问你。”

“你问。”一直不看他的雷婷婷抬起眼看着他。

关昭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发疼:“你如此匆忙的定亲,是否,是否因我之故?”

雷婷婷的心口一拧,她摇着头:“不是。”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关昭的心犹如被万剑穿过,疼的难以形容。他千里奔波而来,就是害怕她是因为逃避他而匆忙的将自己嫁了,他想告诉她,他日后再也不会纠缠她,希望她不要拿自己的终身当儿戏。

可并非他奢望的那样,她不是为了躲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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