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和妍妍来年就要做爹娘了。”晚间,夜摇光不由感叹。

她站在窗前,披着一头长发,着了一袭雪白的寝衣,风轻轻的吹拂,窗外有还未凋零的桂花在飘着幽幽清香,随着清冷的越过弥漫笼罩在她的身上。

刚好洗漱完的温亭湛,看着这样清妙的背影,他想到了那一年,她也是这样一袭白衣,一瀑披散的青丝,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房门,披着一身的月华,步履绕香,身后梨花飘旋,朝着他走来,纵使那时他才十一岁,但依然惊艳着他的心,

十年前的记忆,奔涌而来。

温亭湛忍不住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细碎的吻随着克制不住的情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脖子上,细长凝着月光的指尖挑开她腰间的细带,吻着她肩膀的嘴咬着肩上的衣裳,随着吻滑下而散落……

“我们也努力,明年再当爹娘。”

也许这个提议太过动人,也许是月色太过朦胧,夜摇光迷失在他魅惑清润的声音之中,由着他在窗前对月狠狠折腾了她一番。

转眼到了十月,秋闱的榜单出来了,夜摇光这里来了一个客人,不是旁人,正是此次秋闱顺利上榜,成为举子的关昭,他在九月放榜之后就立刻动身,赶到西宁来第一时间,想要将这个喜悦分享给雷婷婷。

“夫人,学生此次前来,是因着当年夫人说过,若是我秋闱上榜,就可以来提亲。”关昭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母亲准备好的书信递给夜摇光,“西宁与帝都相隔甚远,家母近来身子骨不太好,不能亲自来提亲,还请夫人见谅。”

夜摇光接过翻开,关大太太的语气恳切,夜摇光看着殷切而红光满面的关昭,心中轻轻一叹,面上却依然温和:“昭哥儿,我是说过在你秋闱之后,才答应你们关家上门求亲,但我得问问婷姐儿的意思。”

其实夜摇光知道雷婷婷心中十有八九怕是不会想嫁给关昭。纵使有情,可心里却过不了这个坎,这不能说雷婷婷矫情,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心中也是怀有芥蒂,毕竟是亲生父亲,关昭也要因此为他的年少气盛不知事而付出代价。

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自然应当。”关昭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儿,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雷婷婷来西宁之前向他辞别,说是在西宁等他来提亲。

夜摇光安排人带着关昭下去休息,才问宜薇:“婷姐儿呢?”

“夫人,雷姑娘和单姑娘,近日都尝尝和翁姑娘来往,今儿两人又去拜访翁姑娘了。”宜薇回答。

黄彦柏虽然跟着夜摇光和温亭湛,但温亭湛平日里很忙,没有给他授课的时间,加上黄彦柏对这个社会知之甚少,温亭湛也不愿意请家教,而是将他送到了昆仑书院,目的就是让他多和人来往,明白一些人情世故。

单凝绾不经意听说了昆仑书院有个想做男学先生的姑娘,心中大感佩服,就拉着雷婷婷去拜访,三人一见如故成了好姐妹,时不时的就有往来。夜摇光也觉得单凝绾和雷婷婷在她的面前把自己放在小辈的位置,有些拘谨,也就不束缚她们两,任由他们去寻昆仑书院。

只不过路程有些远,两人每次去都是要歇息两晚才回来。

“她们两是哪日去的?”这些事情他们一般只报给幼离,幼离自然会派人保护他们,夜摇光很少过问。

“今儿没有传信回来,应当明日就回来。”宜薇回答。

她们两都是习惯歇两晚,若是有事情想要逗留,都会提前传信回来。

夜摇光点了点头,到了晚间温亭湛回来,夜摇光吃完了晚膳,和他携手散步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说了出来:“关昭就是为着这个而来。”

“我今儿见了青海学政高跃。”温亭湛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何事儿?”夜摇光觉得不是一般的事儿,“为了西宁府的教育?这才刚刚秋闱结束,难道是西宁府的上榜率比往年低?”

“恰好是相反,西宁府今年举人上榜者是三年前两倍,是青海几个府城之中最多,其中大半是出自昆仑书院,高大人今儿特意来看看昆仑书院的学子,以及视察昆仑书院,顺道来拜访我。”温亭湛轻声道。

“怕不止是顺道来拜访你。”夜摇光看温亭湛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可是有什么难事儿求你?”

“事儿倒是有一桩。”温亭湛的目光落在夜摇光的脸上,“摇摇你可还记得去年我们去昆仑书院,有个言辞犀利的学子。”

“问你过往的西宁知府和青海都统是否走错路那孩子?”夜摇光印象还是很深刻,“怎么,他和高跃有关系?想要拜你为师?”

“夫人当真以为为夫是香饽饽么,谁都想拜我为师?”温亭湛好笑道,“他是高大人的嫡长孙,今年也取得了举人的功名,高大人是来为他提亲。”

“提亲?”夜摇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旋即才用力一把抓住温亭湛的胳膊,“不会是为了婷姐儿吧?”

他们家现在只有两个姑娘,单凝绾是单家,只有雷婷婷是养在他们家,也只有雷婷婷到了适婚的年纪,想到最近雷婷婷常常和单凝绾去昆仑书院,单凝绾肯定会去见黄彦柏,但到底没有成婚,害怕有人说闲话,两人不会私下见面,单凝绾带着雷婷婷,黄彦柏只怕也会带两个交好的同生,高家的小子看上雷婷婷完全有可能!

“嗯。”温亭湛颔首。

夜摇光伸手扶额:“这都叫做什么事儿啊。”

“这叫一家女百家求。”温亭湛笑道。

“高跃的家风如何?”夜摇光想到高家的小子看着像个刺头,但本性不坏,有些傲气,却也愿意受教。

“高家的家风甚好,是青海顶级的书香世家,黄坚都想把孙女儿嫁给高寅。”温亭湛对夜摇光道。

“他当然想,到时候有人给他堵住文人的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