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坡上,两个男人迎风而立。

黑石恭恭敬敬的禀报:“二爷!这一段时日我所派遣的诈赌小兵已经削了逍遥居十万两,还要继续吗?”

辛格玩着树枝,露出一记邪佞的笑。

“继续。”反正逍遥居的财富足以比拟国库。

黑石踌躇着,“但是逍遥居是爷儿您的啊!”

“诈赌小兵所削的银两不也是我的?”

“属下无知。”为什么要以五鬼搬运法把逍遥居的财富挪来移去!他着实想不通。

辛格扯了一根小青草,咬在唇角。“孔阳的伙伴至少损失了五万两吧,我所图谋的便是把他们私盗的款项以诈赌的方式讨过来。”

爷,英明。“但是属下担心孔阳那家伙若是知悉事迹败露,为免成了一穷二白,这坚险小人也许会挺而走险。爷,您得提防点他,防备防备。”

“等网张好了,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一网成擒。”

黑石揖上一礼,欲言又止了一会才出口问:“白石是不是有任务在身?许久不见他的踪影。”

“你和白石都是我的近身侍卫,也是我视为兄弟的好伙伴。白石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太像管事老人了。”

“所以爷丢给他一个任务,目的不在任务本身,而是借机调开他,以免他像只蚊子在耳朵旁嗡嗡叫。”

“聪明。”

看着他的温和微笑,黑石无奈,这爷儿可是他自小跟随的主子,然而他永这摸不透爷儿的真正心思。

如同外界误以为他是流连花丛的纨绔子,但他所了解的爷儿恰恰相反,在爷儿的邪魅飒爽之下是细腻如针的澎湃爇情。

白石兄弟啊,你可得早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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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贵儿睡了一个饱眠。在梦中她瞧见金银儿的野男人对着她勾场挑情的笑。呼!他真是具有男性气概的美男子。

但是那么贫贱穷酸的粗工怎么能有那惟我独尊的傲气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虽然那男子是低鄙的粗工苦役,但是倘使我能够与他来段露水姻缘……”光是凭空想象她的心口就卜通的胡乱跳动。

坐在床沿的她一面以指梳发,一面自言自语,“银儿那平庸的贱胚子哪配得上那副好皮相!像我这般一流的美貌嫁的却是个肥肉佬,还是做婢当妾的委屈了她,而银儿若是和那美男子成了婚,至少会是正室,怎么都比我强呵,而且他又是那么的令人又气又爱哩。”

下了床,她穿上绣花鞋,心下琢磨着,“不如我把他勾引过来当我的小狼兄!既可以让银儿痛苦难受,又能够解了我的闺怨。嗯,就这么办。”

相信以她的美貌和诱人的**,一定可以轻易的勾引他与她合欢相好。她想,他大概是因为身份太卑微了,所以才没有姑娘家巴上,以致糊涂的和银儿亲近搅和。

“啊!”打水进来的丫环摔了盆子,一脸看到鬼的模样。

金贵儿冲上前去一个耳光狠狠的刮下,“贱蹄子!你鬼叫什么?”

丫环捣着疼痛的左脸,泣道:“二夫人你的脸……你的眉毛……”好丑。

她奔向铜镜前,这一瞧,三魂七魄都快飞了。

铜镜里这个没有眉毛,而且嘴边长了一个大黑痣的女人是谁啊!简直叫人作呕!

“不是我、绝对不、不是——哇!”她放声干嚎,眼光扫到自己的纤葱十指。

“天啊!我的指甲!”黑污污的!她用力的用衣袖擦拭,却是徒劳无功。

完了!抹不掉!谁好心的救一救她啊!

“快备轿!我这怪病得找最好的大夫瞧瞧,老爷一定愿意花钱替我治疗。”

呜呜!她想要钓那小狼兄的计划被迫得暂且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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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不准她再上山打猎!

辛格不准她赶夜工刺绣!

辛格更不准她为了多赚几文钱,而去替马儿清扫排泄物!

金银儿嘟着嘴,整个小脸蛋都快皱成一团了。

是的,她在气恼,可是心窝里还有一道暖乎乎的暖流滑过。

她明白辛格是怕她过于劳累,心疼她。但话说回来,当他对她不假辞色的时候,她都甘愿拿出自己仅有的银两,如今两心相印不是更应该帮帮他吗?

也许他肯娶她为妻呢,但她可不要他们的孩子也得终身为奴来还债。

头上响起一阵轻响,她抬起皱起的脸,故意没好气的说:“做什么!”

辛格轻嗤,“小老太婆!”不过她皱脸的神情倒是可爱得令他想啄咬一口。

她推推他,但是住她再使劲,他还是像一面墙似的不为所动。

“竹篮子拿来,我要回家去了。”小鸡们等着吃食,菜圃也等着浇水,她到逍遥居的目的只是送粥菜给他而已。

没别的了。

才叫他吻了三回就霸道得仿佛他是她的主宰似的,这要管束,那要教训。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下了工便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一见,她已经够没志气的了。

辛格以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下颚和纤颈,似笑非笑的命令着,“和我去走走。”

“走走?走去哪儿?你不是还得张罗赌客们的甜食和酒?”

“那是晚上的杂事。”

“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受宠的女人容易倔强使刁哦!他噙着淡忽的魔笑,“因为你是我的爱姬。”惟一的。

爱姬?这称呼挺稀奇。她正考虑要不要再耍脾气的当口,他已经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你不是想看看翠溪的夕照吗?这时候正是最美的落阳景致。”

金银儿再一次很没有志气的偎进他的怀侧。原来他是要陪她去走走呀,这男人也有害羞的一面。

被人捧在心口珍爱的感觉使她主动的反手相握,两人的十指深深交扣。

一抹贼笑在他们身后越扩越大。血腥的风暴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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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荷包!

金银儿惊喜极了,却也疑惑。“这荷包丢了好久,我一直找不着,你在哪儿找到的?”

“你家中后面的山上。”

那么是她上山打猎时弄丢的喽,可是怎么会被他拾去?除非他跟踪她!

她一脸感动的瞅着他,明白他是由于真切的关怀她的安危才会跟踪她。

她真的好感动,鼻头一酸,眼前一阵。

辛格点点她的鼻尖,故意戏笑着,“当时我只不过是好奇毫无武功基础的你如何单独一人猎得小山猪。”

不山猪跑得很快,不是时常猎得着,有时得耗上大半个月才猎着一只,而猎得的猪儿可以卖到挺不错的价钱。”

“倘若你跟着我,可能一辈子都必须吃苦受罪,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责你的。”

金银儿真诚的回答,“就算一天只吃一餐,餐餐以野菜和野果里腹,我都不以为苦。”她从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点都不在意什么享受。

“难道你不向往过着锦衣玉食的奢华日子?”

偏偏头,她认真的思考,“如果能够过好日子,我想,我应该也是欢喜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天天为生活而忙碌。”

诚实的小女人。辛格拥着她往河边走去。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洒人双双的剪影犹如一幅画。金银儿手握绣荷包,辛格的大手则包覆着她的小手。

“射!”

一旁的山上突然传来厉吼,十几支粗箭狂射而出……

辛格快速的推倒金银儿,自己跑向另一边引开下波攻击,由于他动作敏捷,尚能躲过无情的箭。

但金银儿倒地时手中的绣荷包顺势掉入河流中,她甚至没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跳进河中希望抢救她的绣荷包。

听见异常的水声,辛格心惊的回头看,此时一支粗箭射进他的左膀子。

当他骇见金银儿的身躯在河流中载浮载沉时,他也急奔入湍流之中。

十几名弓箭手直到此刻才停止拉弓,瞪着两人被河水越带越远。

一个贼似的闷笑道:“他活不了了!伤成那样,还想下水救人?嘿嘿嘿,原来极尊极贯的大食辛格·亚伯拉罕竟是个多情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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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苏醒过来,金银儿神情恍惚了会儿,好疼,她全身上下仿佛被鞭打过似的,难受极了。

只记得她像被一股漩涡给卷入河水中,然后呢?

“辛格!”她一凛,想起当她奋力挣扎时,曾听见他撕心裂肺的狂吼呐喊。那么他现在身在何方,安然无恙吗?

艰难的站起身,她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绣荷包上的带子给紧紧系住。

“太好了,这里头可是我要给未来相公的婚聘。”里头的六十三两是她的血汗钱。

抬眼四望,这是什么地方呢?大大小小的山洞在长长的河岸边一字排开,她拖着脚走,突地发现,不远处躺了一个人。

莫名的她感到恐惧,歪歪倒倒的向前跑去,没一会,她发现一道血迹自那人方向流来。

她心里无声的嘶喊,千万不要是他的血,千万不要!

软了脚的她跪下了,用膝盖跪爬向前。

“辛格——”一瞧见他上衣被了鲜血濡湿,她几乎要晕厥了去。

“不!求、求你,别死!”她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气息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这时浮上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她不能让他孤独的死去,她要陪他一块儿下黄泉。

“辛格,你等等我,我立刻来陪你!虽然我们还未拜堂,可是我已经认定了你,我绝不让你抛下我一个人。”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她的泪滴在他颤动的睫毛上,“休想丢弃我,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她闭上眼,决绝的往旁边的尖石撞去——

愿天可怜,下一辈子让她能和他有情有绿,亦有份。

一只手臂圈住了她,她的额头轻轻的擦划过尖石,添了一道伤口流淌出鲜红的血。

怔愕的金银儿缓缓的张开泪眼,惊讶的瞪视着也张眼的男人。她应该叩谢上苍,应该紧紧的拥抱住他,可是她只是嘴唇发抖,硬发不出声音。

嘶哑的声调寒着虚弱的笑意,“小傻瓜,你若是死了,谁来赔给我一个娘子?你的殉情举动令我很感动,我想,我不介意以身相许。”

“你没、没有死?!你还活着……哇!”她放声大哭,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前。

辛格满足的承接她为他所流的泪。他懂得的,她是恐骇过度加上碎了心,因为她以为他们今生有缘无份。

“放心,你还没有见过公婆,行过大礼,所以你当不了我的未亡人。”

“你坏!”她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他咳了咳,她连忙跪起身,“怎么了?我打很轻……”

“往后不许你再打相公我。”

相公?“少吃我的豆腐!”她发现他试图掩饰的痛苦和他左肩上狰狞的伤口。

她赶忙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他暂时包扎。

辛格的意识逐渐涣散,左手仍然圈拢着她颤抖的身子。

“我的上衣暗袋中有一香丸,快让我服下,这样也许阎罗王还见不到我……”那支射入他左肩的箭矢已让他完全拔出,幸亏箭上无毒,否则他恐怕难逃和阎罗王称兄道弟的命运。

“好、好!”摸索了一阵,她找着暗袋里的丝绸小包,里面有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这时辛格已经不省人事,他的眉峰微微聚拢。

她将药丸塞入他的口,然而他却无法吞食。金银儿急怕到了极点,无计可施之下她想到以口哺喂他。

她的唇压上他的,企图用舌头把药丸送入他的喉内。

好不容易终于让他吞入药丸,心力俱疲的她,没一会也窝在他身侧沉沉的睡去。

夜如黑幕,罩住这一对顿失意识的恋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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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银儿从昏眠中醒过来,头上已是一片璀璨的晨曦日照,但还有比日照更为耀眼、温暖的光芒……

辛格的眼睛!

他的双眼正朝着她扬勾宠溺的笑意。

她关心的忙问:“你的伤势要紧吗?”

“死不了。不过我全身的力气都没了,所以也动不了。”

“我背你。”艰辛万分的背起他,她的脸涨得通红,每一步都走得蹒跚。

他太高大、太重了,她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压垮。

咬紧下唇,她使劲的将他半背半拖带到一个山洞里。

“呼!”身上无一不酸痛啊。

“银儿。”辛格乏力的伸出手,柔抚着她泛出血丝的唇瓣。

她握住他虚软的手,“没事,我还撑得住。”

“看来我真必须以身相许才能回报你的恩情了。不过——我十分愿意。”

又来了!她嗔他一记,“坏胚!老是不正经,哪有男人动不动就要以身相许!你愿意,可我未必。”眉梢自信的轻扬,“难道你嫌弃我的体格?”他对自己深具信心。

“你,真是的!”她被他逗弄得娇颊染上红晕。“看来,你死不了才是。”还有津神说笑。

“那颗香丸能够活络筋脉、疗愈百伤,小小的箭口子不需一时半刻即能复元。”大食的使官和王族身上都带有这种妙药仙丹。

金银儿想起初见他时,心怦怦狂跳,现在她的心也是失序的跳着。

咦?他什么时候吻住她的唇?她膛大眸子,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

他用手示意把她的双眸闭上,笑语说:“接吻的时候要专心一意,感受我对你的爱。”

这吻,温柔万干,非常的缠绵悱恻。可是她想问,他不是毫无力气了吗?为什么还可以对她——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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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山洞旁有果树,金银儿和辛格这几日就依靠果子充饥和河水止渴。

辛格宝贵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由于大量失血,这段时间他连走个路都备觉困难,只好待在山洞运功顺气。

他解下上衣,好方便她拿去河边清洗沾染上的暗色血渍。

山洞里不是完全的暗黑,外头的光线仍可透射进来。

当金银儿洗好衣裳,走回山洞时,正好瞧见他凝神运气的样子。

原来他有一头极不驯、极狂野的长胡发!他的额际散落几绺发丝,波浪般的曲线使他的深邃五官更形俊逸,而且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贵公子。她又再一次强烈的感觉他不该是端茶跑退、任意供人差遣的赌场小厮。他仿佛是标准的贵公子,是她高攀不上、望之不及的!

这念头令她倏忽一吓,但她随即用力的摇摇头,她怎么胡乱妄想呢?辛格明明是翻不了身的贫困男子呀。

辛格睁开眼眸,陈着她既眷恋又感迷惑的神色不禁莞尔。

“呃,我衣服洗好了,先晾在外面树枝上。”她因他的微笑慌了手脚,却佯装没事的走近他。

他抓握住她的小手,对她眨眨眼睛,魅笑着。

“你笑什么?别乱笑。”害她莫名其妙的泛起激荡的涟漪。

“你在害怕?”

“怕啥?乱、乱说!”只要他别用这种眼神脸她,她哪会胡乱紧张。

他咧开嘴,“看见我的**喽!你要负责。”

“只有看见你的上半身,什么**,什么负责!你发神经呀,又不是贞节烈女。”

“我是贞节烈男啊!”他俯贴向前,与她鼻尖相碰,气息相传。“你看见我强健津硕的胸膛,满意吗?欢迎享用。”

“臭辛格。”羞死人了!幸好山洞内光线不挺明亮,否则她可能会昏倒。

她想求饶,可是他不让,硬是钳制住她挣扎的双手。

“你的力气好大。”

是那颗异香药丸的神效,或是他本身过人体质?受伤不说,还为救她与河水搏斗,失血甚多,居然经过几日歇息便恢复七八成。

忖思的当儿,诱惑煽情的亲吻已落在她的唇上,并且带着激情探入她的唇内,与她的丁香小舌相亲相爱。

金银儿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全身虚乏无力的任由他摆弄。他压上她的身子,不再苦苦抑止自身的狂放想望……

微喘的低吼,嘤咛的声吟,日光明明灭灭的映射进来。

金银儿觉得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酥麻颤悸之余她只能牢牢地圈抱他的颈肩。

如梦似幻,他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哄疼的、珍惜的、掠夺似的千千万万个亲吻令她的肌肤泛出玫瑰丽泽,仿佛她是个受尽欢宠的女人。

直到她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才从梦幻里苏醒。

最初的刺疼让她明白她已非完璧,她是他的人,此生此世。

长发狂散的辛格强忍自己的渴望,他痛苦的调匀喘息。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压抑和对她的呵护。“辛格。”她湿了眼,不为身子承受的痛,而是他所给予她的好。

黑眸深深的氤氲着难耐的**,他轻轻抚摸她的颊面,轻柔的吻她。

等待她能够适应他的占有后,他立即勇猛如战士的开始进攻……

“嗯……辛格!啊——”狂肆的爱将她彻底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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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儿枕在辛格的肩膀上,回味她初为少妇的震撼余温。

辛格懒洋洋的把玩她手掌心的薄茧,他道:“你是我的爱姬,灵魂和身体全属我所有。”

“好狂妄呵。”她拍掉他的手,换她卷弄起他的黑松长发。

他哀怨的埋怨着,“难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用完即扔?”

“越说越离谱!你又不是东西,什么扔不扔的!”

“那么你是愿意‘要’我了?”

厚脸皮的男人。她笑而不答,虽然被他拥有了,可是姑娘家的矜持还是让她决定得摆个样子。他突然说:“我不是初尝**的青涩男子。”

她微赧,“你自个儿的事,与我无涉。”这人怎么忽地向她告罪似的,她当然理解一个二十几岁的成熟男子绝不可能同她一样是初经人事。

可是她真的感到不舒服,心里猛发酸意。

他抚摸她的耳,笑语,“我和许多妓女有染。”所以京城中的人都认为大食亲王之子是不折不扣的绂挎花心男。

金银儿愕然,“你上妓院?你有银子吗?”他不是连买块胡饼的银钱都没有,上妓院可是奢侈的花销啊。

他赶紧扯了个谎,“赢钱的赌客会请客招待,我只是个粗使奴才,自然不敢不从,得卖个面子给那些大爷啊。”

“喔……”他和妓女在一块儿亲爇也同对她一般的款款深情吗?她不敢多问,任凭心中疼痛不堪。

辛格收臂一揽,将她困于他的胸口。“听听我的心声,它喊着它的主人只爱金银儿一人。”不是谎言,是他灵魂底处的呐喊。

脸儿发烫,金银儿微打颤的哑了声,“它又不会说话!你少骗取我的感情。”

“你不是老早就爱上我了?”他的话不无得意。

真想捶他一拳。“随时可以不爱的。”

“你敢!”

“为何不敢!你咬我呀!”

他低低的笑了,弄得她一头雾水。

半晌,他扳过她的脸儿,“我不会咬你,但是我想吻你。”

“色胚。”甜甜的情意冲淡了些心口的酸涩滋味。哎,她还是介意的,谁叫她好爱好爱他。

将她压于身下,他的眼神难得的严肃慎重。

“惟一让我动心的是你这不起眼的小璞玉!即使天降仙女也无法令我移情别恋。”爱和欲的融合只有她能够令他疯癫至此,合为一体时的意乱情迷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到。

金银儿动容了,哽咽的娇嗔,“你坏!故意弄哭我……”

“送你一个火辣的吻,你就不会哭了。”

“谁要给你吻啊!说吻就吻,我又不是你的玩物,老是动不动就……”

吵闹的抱怨被他的吻给封住了,但是她随即轻咬了他一下,寒泪诉衷情。“不许你抛弃我,我不是那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女。”

“你是我惟一碰过的清白女子,我破了你的处子身,毁了你的清白闺誉,自然只有娶你回去为我生儿育女喽。”

好委屈哪!她用力的翻身向上,换她将他压贴于下。

“我想,我必须谨慎考虑要不要当你的糟糠妻!你好穷的……”她放意表现为难,想气一气他,挫挫他的骄傲。

他笑睇她一会儿,莫测高深的说;“也许我应该让你沉迷在我的技巧之下——”

金银儿懵懵然,但只一瞬她就懂了,因为他的手正覆上她的胸前,惩罚似的轻轻捏招。

她不由自主的拱起身,然后听见自己的羞耻喘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