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总要露出一副yin暗的模样呢?”天真的自己曾经这样问过保镖先生。

“因为下雨,小姐。”

“下雨很有趣啊。”

“啊、对于工作的人来说,会变得很麻烦。”

“为什么呢?”

“这……似乎是无法用言语使小姐明白的问题。”面对少女天真的蹙眉,保镖先生只是略略为难地笑着。

从小的时候起,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保镖先生的名字,她竟然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因为不管何时都会守护在弥花身后,反而没有了需要刻意呼唤的必要……她总是理所当然地认定,保镖先生是喜欢自己的。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他一直一直,是讨厌那个不懂哀伤为何物的大小姐的。

不管是保护自己也好、耐心地回答她的提问也好,包括善意的看似关心的笑容,全都——只是工作罢了。

可是要让她承认这样的事,却会让弥花感到非常痛苦。

家里出事后,保镖先生也就失业了吧,他有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呢?已经分开了这么久后,在这个下着雨的学院门口,弥花才第一次想起了这样的事。

这能否看作,她开始长大,开始学会关心其他人了呢……可是站在需要自己撑起的伞下,弥花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向那个坐在车中的少女一样,永不长大。

小孩子总是天真而残酷。

成年人则相应温柔得多……那是因为所谓的“长大”,其实是多么痛苦的一种“蜕变”啊。

车子接二连三地在眼底缓缓开过……陌生的少年的脸,在很久之后都没有出现。弥花忍住双腿的酸痛,不能在起跑点就向真红认输啊。她这样想着,缓缓地蹲下身,只是歇息了片刻,又强行撑起腰身。在弥花的身后,渐渐走来一位打着黑sè雨伞的少年。从弥花身畔擦肩而过的他,不知为着怎样的理由,又回头看了一眼。

伞的边沿处,流淌着银sè的水花。伞下少年的脸神情冷淡,却又有着端正到了极致的五官。秀丽得像用专业的修眉笔梳理过呈上扬状的眉毛,长长的带着点内双的凤眼,眼瞳是清澈却又深郁的乌紫sè。

“啊。”弥花下意识地叫出声,眨了眨切断雨水的睫毛,“请等一下——”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脑中反shè形成的瞬间,她已经拉住了少年制服的一角。

近在咫尺的紫黑sè眼眸,掠起刹那迷惑的涟漪。

费力地举着偌大的男式雨伞,只为了可以把全身都更好地隔离在雨中的世界,但是清秀的脸孔依然被湿漉漉的头发打湿,好像雨中绽放的小白花般的少女,清秀纤丽,又有着绝不轻易褪败的冬菊的风姿。好像nǎinǎi和服袖子上所描绘的那种名为火鹤的植物呢。不知为何,在少年的脑海内,竟浮起那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