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

“笨啦。”银小声地在弥花耳边骂道,一把攥住弥花的手,拉着她跳上了刚好进站的电车。

“雾、雾原还……”

“管他的,他自己有办法。”

匆匆忙忙跳上电车的二人,背靠着车门大口喘气。

“小心点呀。”银不耐烦地说教,“你现在也算是个艺人了呢,是乐队的招牌主唱呀。以后会被人认出的次数越来越多呢。然后等我们大红大紫后,就连这样坐电车的机会都没可能了。”

“会、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忘了抽出还被银紧紧握住的手,弥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完全没有真实感,也不敢相信银所说的话。

“如果变成那样,那么去超市买酱油、卫生纸什么的……”弥花担心地念叨着,“都不行了吗?”

“雾原还天天叫你大小姐,我看你怎么跟个小市民一样啊!”银轩眉一挑,“笨啦!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住进了你这个笨蛋脑袋想不出来的华堂美轩,别墅豪宅,买ri用品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你去做!”

“哦、是是这样啊……”不敢说自己其实过过银所幻想的那种生活,更不敢说其实那样也有那样的苦恼,弥花小心翼翼地窥伺着银的脸sè,苦恼地想着,拥有小市民梦想的究竟是谁啊。

从电车里望去,东京银sè的灯火连成遥远的人世星光。电车所发出的规律的声音变成代表东京的一种节奏。月亮应该已经出来了,却因为过分璀璨的灯火,变得越发难以引人注意。淡淡的只是轮廓的温柔月影,与这个灯火通明的粗暴东京混合成美丽却又矛盾的风景。弥花感到淡淡的哀愁如水划过心头,因为不管银白的灯火再怎样耀眼,也还是无法取代记忆里那席温柔的月sè。

习惯xing地伸手到胸口,空落落的触感提醒着她,镶有她与景棋合照的链子,早在某一天就被她扯断了……

这样忽然地回想,竟会发觉记忆是如此暧昧的事。她想不出扯断链子是在被他抛下之后,还是在完全绝望之前……

是谁,先放弃了谁呢?

弥花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看到昏暗的玻璃中的自己,是一张写满忧郁的脸。

“干什么!千本!”少年被上车的人流挤得无法顺利追上去,“离我们下车还有四站啊!”然而即使大声地吼叫,跳到月台上的少女还是头也不回地在风里任由长发飘散地向前跑去。

一直跑、一直跑……把手按在拐角的楼梯扶手,随即气喘吁吁地转身向上,逆行的人流在斑斓夜sè里变作面目模糊的影影幢幢。心脏跑得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可是不可以停下。像要寻找一件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颤抖的手在皮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小心地收在钱夹里的钥匙。从这幢老旧的建筑里搬出,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自己配置的备用钥匙,却一直都妥善地收藏。只因为这幢简陋的房间,是她与景棋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