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双不知道左锦麟心里想什么,又道:“等你伤好后,你回大风镖局,我留在这里等蛊王。”

“你还要用自己去换解方?”左锦麟忙问。

林晓双叹了口气,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你觉得他会要我去养蛊吗?”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需要蛊王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别提美人,充其量,她只是个人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林晓双才觉得左锦麟的眼光很有问题,她都已经二十八岁了,早就打定主意,像师傅一样独身到死那一天。

最要命的是,也没有男人愿意娶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婆吧?左锦麟只是被她的外表骗了而已啊。

她最好保持距离,害不害他无所谓,不要害了自己才是真!若真跟左锦麟有什么牵扯,她一定会遭受大风镖局各种白眼的。

——

且说水玉烟被黑风寨余党刺杀,命悬一线,幸得神医李平就住在箫子山庄,捡回了一条命。

由于常年服毒制衡体内倾城之毒,水玉烟的身子本就底子不好,在皇宫遇刺的时候,毒发外伤同时而来,伤了元气。与仓行云诀别之后,郁结在心又被自身内力所伤,她的身子已经完全是败絮其中。

这一回伤及心脏,在李平精心调理下,足足养了两个月,她才行动自如。

此时也已经是仲夏尾声,柳如修陪着住在箫子山庄,在李平的调养之下,他逐渐能够自行站起来,慢慢地能够步行几步。靠着顽强的意志,水玉烟能不需要人搀扶的时候,柳如修已经能够行走,虽然一瘸一拐的,好歹不需要依赖仇平了。

这中间吃了多少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玉烟,你在想什么?”柳如修看着呆立在庭院中的水玉烟,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水玉烟回过头来,道:“我在想为何双儿还没有消息,她去苗疆都半年了。”

慧园若接收到消息,红碧双姝必然会第一时间通知水玉烟。就算开始她们不知道她在萧山城,之后大婚的消息传遍,也应该送消息过来了。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只字片言都没有。

柳如修沉吟道:“莫不是出事了吧?我听说黑煞门的追命,前去苗疆寻找无果,就回去复命了。”

“我们回一趟风云水火宫吧。”水玉烟静静的道。

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柳如修心里不是很赞同,却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劝阻也是没用的。

于是一行人坐了马车,回到了风云水火宫。

……

“你说什么!”

冷香小筑内,仓行云刚刚沉淀了心情不再那么激痛,刚从无忧城回来,就听到了一个令他心乱的消息。

水玉烟在大婚当晚遇刺,正中心脏,差点丢命!

这些自然不是黑煞门的人告诉他的,会这么见不得仓行云快活的,也就是秦鸣了。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风情万种。

秦鸣轻轻吹了一下茶碗中的浮茶,凉凉地道:“行云,她都嫁给别人了,你还这么激动做什么?她是死是活,是他萧家的事,与你无关啊。”

“仓少主就是爱我三姐,而不爱你,怎么,你嫉妒?”对于秦鸣,火小竹十分看不顺眼,这两个月来,就一直在跟她杠着,每次都是宁啸从中斡旋。要说斗嘴,秦鸣比不上宁啸啊。

秦鸣目光一寒,道:“朝秦暮楚的女人,水玉烟简直就是人尽可夫!”

砰地一声,秦鸣手中的茶杯霎时碎裂成数片,还有些烫的茶水尽数泼在她的腿上。秦鸣立时哇地叫了一声,惊跳了起来,顿时茶杯碎片都落在了地上。

仓行云阴狠的目光,森冷地狂戾霸气,他冷冷地道:“秦鸣,不要逼我杀你。”

他的意思就是,把他逼到了一定的份上,就算害死了仓海,他仓行云也要杀了秦鸣以求畅快。

火小竹看得非常欣喜,忍不住说风凉话:“巴巴的求着仓少主娶你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遭报应了吧!”

秦鸣只觉得一阵怒气涌上心来,美丽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干脆把气撒在火小竹身上:“小贱人,你找死是么?”

火小竹挽了挽她火红色的衣袖,露出了一双拳头,她常年练武,十指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只见她突然一出掌,一朵细小的火苗倏地飘向秦鸣,秦鸣花容失色,连忙举袖护住脸面,但是火苗却落在她身后的发丝上,将她的头发烧掉了一大截。

火苗刚刚好烧掉秦鸣的头发,却不伤她人分毫,十分巧妙。

“我说公主殿下,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非要跟我一个粗人较什么劲啊!我说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吗!”秦鸣以为她火小竹像那些男人一样,看见美人就失了魂,舍不得大打出手么?

就这么刚巧,今儿个早上,宁啸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哪条筋搭错了,说怕封久了,她武功大打折扣,竟给火小竹解了散功穴。

不管为何,她是刚好派上了用场。

这一情形,叫仓行云看得十分入心。他身为大丈夫,不合适对秦鸣做出小家子气的事来,又不能弄死她,但是火小竹就不同了,她年纪小贪玩,做出什么都情有可原。

烧掉头发,仓海可不会因此受痛。

秦鸣美颜上布满了愤怒,转头看向仓行云,道:“行云,你就任由她欺负你的未婚妻么?”

仓行云森冷一笑,道:“明珠公主,按理说,你只是未迎之妾,本少主何来的未婚妻啊?”

“你!”秦鸣着实被气到了,她怒极反笑:“很好,仓行云,我知道你心里还留着那个位置给水玉烟,可惜她嫁给了别人!”

说完,她甩袖夺门而出,什么风情万种,什么倾国倾城一时间都消失殆尽。

火小竹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了看仓行云,脸上也没有好看的神色,她微冷地说道:“若不是你与这贱女人纠缠,我三姐又怎么会踩着自己的心,去嫁给另外一个人!”

闻言,仓行云怆然一笑,道:“你要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是我没有将她守护好,才让她伤了心。”

见到他凄然模样,心性纯善的火小竹有些于心不忍,便缓和了语气,道:“三姐伤的是很严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也不知道,现在她身子养得怎么样了。”

话说回来,火小竹也很是担忧,心里的那份愧疚也是如影随形。如果水玉烟的命捡不回,她肯定会选择一命还一命。

从火小竹说到伤的是很严重开始,仓行云面上就浮起焦急之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亲眼看着她安然,他才能放心啊。

火小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劝仓行云。按理说他不该去打扰水玉烟,对水玉烟来说,见多一次,心就会痛多一分啊。但是仓行云对水玉烟之用情,也是日月可鉴,若是叫他不要去,他怎么安得下心。

火小竹思忖间,仓行云已经招来绝命,道:“备马!我要去箫子山庄!”

绝命一怔,看了看仓行云坚决的神色,只好道:“回禀少主,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水宫主回风云水火宫去了。”

仓行云立刻道:“那就去风云水火宫!”

火小竹四下看了一眼,连忙拖住仓行云的手臂,仓行云回过头来,眉头紧皱。

看了他狂戾的样子,火小竹心颤了一下,细声的道:“仓少主,你去见三姐,告诉她,秦鸣姐弟俩在朔云城设下了埋伏等她,你千万要拖住三姐,不要让她去苗疆啊。”

闻言,仓行云怔了怔,苦笑道:“她若是决心了做什么事,谁劝得住?”

只能是给水玉烟提个醒儿罢了,他说的话,火小竹深以为然。

“你跟我一块儿去么?”仓行云又道。火小竹被宁啸钳制,他仓行云若要解救还不容易么?他非要将火小竹带走,宁啸又能怎么样?

但是火小竹却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儿,劳烦仓少主给我捎个信,告诉几位姐姐我很平安。”

她不留下来,又怎能在关键时候,套出有用消息呢?

“那你小心些。”仓行云就怕火小竹发生什么事,让水玉烟忧心。

火小竹笑了笑,道:“我都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不也没什么事儿吗!”

仓行云说不动她,也没想怎么劝,点了点头,就匆匆忙忙去准备动身了。看着他走远,火小竹叹了一口气,这仓行云回到落晖城凳子都还没坐热呢。

宁啸远远地走了过来,嬉笑道:“怎么,告密啦?”

火小竹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去理他。

宁啸又道:“小竹,你这姐妹情深,真叫人感动啊。你散功穴明明解开了,却不走,是不惜牺牲自己,来套消息么?”

火小竹立刻被他激怒:“是又怎么样!你杀了我灭口啊!”

宁啸脸上现出高深莫测的神色,他幽深的眸光盯着火小竹,缓缓地道:“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多好的一枚棋子,他都弃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