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听到皇上给机会,傅明忙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回道:

“回皇上,微臣一直尽心尽力地在照顾着皇后娘娘,一直以来娘娘的脉象也都平和,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早晨起来娘娘却清醒过一次,当时虽然面『色』灰暗,可是精神却不错。服下『药』后也没有任何不妥,便又睡下。

直到方才,娘娘又再次醒来,微臣一喜便赶紧让人将下午新煎的『药』拿来为娘娘服下,却不想,娘娘服『药』后竟然吐了血……”。

说到这里,傅明紧张地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见皇上禀着眉在等自己回话,忙接着又道:“所以微臣赶紧观察娘娘脉象,发现竟然有着疾脉之象,似乎是『药』补过剩,情况……情况有些出乎微臣预料!”。

说着,他便重重地伏下头,再也不敢看皇上震怒后的脸『色』。

没有治得好皇后的病已经是大罪,如果再治坏了皇后的万金之躯,那他这半条命便别想要了。

所以他方才在听到华太医说皇后是误服了大补『药』而导致心脉加促,气血上涌继而口中喷血,便想出去查看,这次新煎的『药』膳中,有没有下人放多了什么『药』量。

“哼!好个傅明,朕吩咐你好生医治皇后,你却将人越医越糟!来人哪,将这个混世太医拉出去杖刑二十!”轩辕泽俊眸一沉,声音也透着压至极致的愤怒,大声一唤,殿外便走进两个青衣侍卫,一边一个,立时将伏明架起。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为臣绝不敢欺君罔上,为臣真的是冤枉啊!”傅明身子一软,在侍卫的架持下,不由大声求饶。

“皇上,傅太医年事已高,还请皇上饶其疏忽之罪。具体原因相信不在傅太医之错,而是有人在皇后的『药』膳中动了手脚。”一直静心搭脉的华恒见状轻放下云清的手腕,起身退开一定距离。

碧桃敢紧上前替云清拉好丝被,并将纱帐轻轻放下。

“慢着。”轩辕泽伸手一扬,傅明便身体一松,已经脱离了侍卫的架控。

只见轩辕泽俊眉紧拧,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华恒,一字一顿地问道:“疏忽?华恒,你如何能肯定那是有人动了手脚?”。

如果是,为什么这两天傅明都没有察觉出来,并一直跟自己说,云清的一切症状都是正常现象。

该死,难道这傅明存心欺瞒,根本医术奇滥不成?

似乎是看出轩辕泽的心思,华恒眉眼一沉,恭敬地说道:“微臣相信傅太医的医术绝不在微臣之下,而据微臣的测看,娘娘体内聚集着数种『药』物冲击,实非积日而来。

很明显,今日娘娘早晨醒来时才是刚刚产生『药』效时,只是到方才更为明显了。而那个下『药』之人应该很是谨慎,知道前几日是娘娘的观察期,如果有任何的动作定会被发现。所以他选在昨夜下手,因为那时娘娘体能几乎已归于平稳,无论是太医还是宫女,大多因为太累也会有所松懈,故而是那人下手的最好时机。”。

此言一出,不仅是轩辕泽,便是小桃红和碧桃都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金凤宫中竟然有人要加害小姐。

尤其是碧桃,昨夜她看小桃红太累,便让她在殿内休息,自己帮着煎『药』。

只是,她因为太累而中途打了几个盹儿,但,她煎『药』时根本没有离开膳房,途中也没有其他人来过,如何会让人悄悄下了『药』物?

“碧桃,昨天的『药』膳不是你煎好的吗?”傅明眼睛一亮,想起昨晚当小桃红喊着小姐醒了时,是他跑去让正煎『药』的碧桃赶紧将『药』送来。

难道是这丫头……

“碧桃?”轩辕泽也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碧桃,却见那丫头一脸的自责与难过,竟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皇上,碧桃是小姐从云府带来的贴身丫环,她对小姐关心还来不及,绝不可能加害小姐!”小桃红急了,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不是皇上,扑嗵一声,跪着替碧桃说话。

俊眉一皱,轩辕泽并没有说话,只是沉声道:“朕知道。华恒,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幸而发现及时,为臣替皇后施了清毒去热的银针,此时娘娘的脉像已经稳定,只是这几日还需小心照料才是。”。

“嗯,那你立即去查查那些『药』渣成份,看看其中多了什么『药』物。”点了点头,轩辕泽吩咐完华恒,便径自坐到云清床边,看着她比之前又苍白几分的脸,俊眸紧眯成一线。

转头看到碧桃依然在那里呆愣,冷冷地又道:“还愣着作什么,赶紧随华太医一起去。”。

“是!”碧桃眼眶一红,有些自责地看了床内的小姐一眼,忙一福身,跟着华恒退出内殿。

“五弟,朕要多谢你这样关心云清,几次来若不是你赶至及时,怕是云清的情况便不容乐观了。”眼睛看着**沉睡的人儿,轩辕泽伸手怜惜抚上她的脸宠,而后起身淡淡地看轩辕逸一眼,分不清是真谢还是假意。

“皇上国事繁忙,臣弟能为皇上分忧解劳已是荣幸,岂弟不敢居功。”明明说着客敬的话语,可是当二人眸子相对时,那种让人发凉的寒意却是浓浓地在殿内散开。

让小桃红很是识趣地低埋下头,不敢看二人之间擦碰出的森冷火花。

“朕想借华恒几日,不知五弟可肯?”淡淡一笑,轩辕泽看着这个越来越冷淡的五弟,对他竟然对云清如此特殊的关心,心中不由冷笑。

他的五弟,这个集母后与父王宠爱于一身、曾是天阙公认的神童皇子,却在一次意外的受伤中,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一晃多年,无论母后给予他多少的关怀,他却始终清清冷冷,甚至连对自己也一并排斥。

对这个五弟,向来重孝的他很是不屑。

只不过一场意外,他却始终耿耿于怀,伤已伤人,将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弥补视若无睹;硬生生地无视母后的哀伤,硬是拒绝着所有人的关爱,甚至拒绝与任何人交流。

对于他在十二岁那年遣走了一宫的宫人,独自住在空『荡』『荡』的宁心宫之举,轩辕泽只觉可笑。

一个为了一件意外之事而一直耿耿于怀的人,不管他多有才,也不管他多优秀,始终登不得大雅之堂。

“皇上只须吩咐一声,臣弟不敢不从。只是臣弟还希望皇上,日后一旦查出了下『药』之人,能禀公处置。”清冷的眸光没有任何的波动,在轩辕泽冷冷的注视下,轩辕逸只是微一含首,而后眸子一扬,先声告退。

那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让轩辕泽心房一跳,有些怔忡当场。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他的眸子蓦然一收,手心也紧紧地攥起。

当夜,朱华宫中锦灯高照,暖香阁内更是流光艳彩,让殿内人的周身都铺上一层淡淡的彩光,恍若仙幻。

“皇上驾到!”一声长长的尖唱,让侍立在宫门的宫女太监闻声齐齐下跪,纷纷恭迎着皇上驾临。

早已打扮得光彩照人的何若婉也盛妆出来迎接,一扫平时小鸟依人的模样,眉眼间带了份轻淡的疏远之『色』。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身一福,何若婉低垂着头,态度恭谨,与平时的欣喜娇俏模样判若两人。

“婉儿快快请起,外头风大,切莫着凉了。”轩辕泽笑着伸手托上何若婉的身子,却被她有些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开,恭敬地说一声“是”,便请着他进殿。

俊眉一挑,轩辕泽看着有些异样的婉儿,也没有再亲近,只是边走边问道:“婉儿可是在生朕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