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早朝时又传东南一带传来瘟疫灾情,如此春分时节,那里竟然家禽大批量染病,如今已传出人畜也有感染,并且攀升情势十快迅猛,令当地官员十分惊慌,纷纷上奏请求朝庭下派良方。

如此诸事烦心,他这两日便是连婉儿那边也去得少了,大多时间便在御书房与列位重臣详商对策。

“回皇上,太后请皇上拟旨召回皇后云清,让其打理后宫琐事,镇坐东宫。”荣禄察言观『色』,见皇上面有忧『色』,似乎心烦,便机警地低了声,不再让人听得那样难受。

“这等小事,母后做主便是,何须过问于朕?”衣袖一挥,轩辕泽便转身回宫,也不理会荣禄在身后小跑地跟着。

“皇上,太后说了:皇后到底是皇上因误会所废,错在皇上,这接皇后回宫的事,还须皇上您亲自下旨才可。”荣禄到底年纪大了,便是快步小跑都跟不上轩辕泽那矫健的身姿,一时气喘吁吁,说得也小心翼翼。

“哦?竟有这等事?”脚步一顿,常乐立马停步,可怜了荣禄差点不小心撞上去。

轩辕泽已经倏然地转过身来,看到荣禄一脸的黑线,不由轻哼一声,自语道:“她倒真是出乎朕的意料,难道她这是向朕示威吗?”。

“皇上,您看这……”荣禄悄抬头看一眼面『色』不善的皇上,话说半句,面上为难之情却表『露』无疑。

“好了,你去回母后,朕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轩辕泽扫荣禄一眼,冷笑着交待一句,便衣袖一甩,也不回龙乾宫了,改道直向翠微宫而去。

“谢皇上!”荣禄远远地下跪恭送,该有的礼仪却是一样不敢少,直到皇上俊朗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敢悄悄抹了额上一把细汗。

哎,总算完成了太后使命!他在宫中当职半生,如今这皇宫之中最具地位的三位主子,却不想一个更比一个难缠。

原以为向来对太后之命言听计从的年轻皇上,却自登基后,早已不再是那个处处要太后、重臣拿主意的清涩少年。

就连那个看似任人欺负的皇后,今天却只一句话,便话太后暗喜,让这个皇帝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唉,主子们的心思奴才总是无法猜得明白,不过他却算是看得明白,这后宫之中,又将进入新一轮的不平静了。

“皇上驾到!”远远的,云清便听到常乐公公大声通传的声音,跟着,以凌歌带头的四个太监忙恭整衣帽,快步出殿相迎。

小桃红和碧桃迅速围到云清身边,欲帮她装扮一番,却被云清淡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在他面前便是再装扮都是没有颜『色』的空气,本不相对眼,何必浪费脂粉。”。

冷笑一声,她便带着碧桃与小桃红一起出了宫殿,恭迎着那个怕是寻衅而来的尊贵男子。

碧波湖面之上,一抹明黄分外耀眼,金『色』束冠璀璨夺目,乌青发丝迎风张扬,便那墨『色』束带上所绣着的紫金线,亦在阳光的折『射』下,透出万丈辉芒。

遥遥望去,仿佛一个耀眼的天神,凌驾碧波之上,乘风踏浪而来。

四周静立的所有太监全都成了风中塑像,只为衬他一人而存在。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恭迎之声,随着那个俊美男子的踏上湖岸而震耳欲聋。

云清亦微微一屈膝,双眸低垂,脸只向地,恭恭敬敬地向轩辕泽行了一礼:“罪女云清参见皇上,愿皇上吉祥!”。

冷冷地站定在云清身前,轩辕泽无视一地宫人,只看向她,声音冷漠中带上一丝孤傲:“免了吧!听闻皇后身体康复,朕特来看看,果然这声音好像中气十足,不知这面『色』是亦已否大好?”。

“谢皇上关心。罪女待罪之身,不敢面圣,更不敢以皇后自居。不知皇上圣驾前来,若有匆忙出错之处,还请皇上恕罪。”云清依旧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脚面。

那是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布鞋,没有任何的颜『色』点缀,甚至连宫中一些宫女的花布鞋都比不上。

俊眸不由一沉,他同样注意到了她的鞋子,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素淡出来见自己。

再一扫其他两个宫女,亦与云清一样,普普通通的打扮,清淡无华。

“皇后搬来时难道没有收拾两件像样的衣物吗?怎么穿得这样寒酸?”俊眉微皱,他在想她是不是故意这样出来见自己。如果是,那她真是死『性』不改,无怪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容易火大。

“呵,皇上是问云清这里可有像样的衣物吗?。”云清轻轻一笑,声音悦耳,却依旧没有抬头:

“回皇上,虽没有十分像样的,但稍艳些的衣裳,倒还是有的。只是云清身为废后,自然不敢穿红戴绿,怕触犯到皇上圣威。何况这翠微宫人迹清少,云清也无须打扮。自古有云:女为悦已者容。云清一心求宁,又大病初愈,倒从未想过为谁而容。”。

“你!”轩辕泽原本压抑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由心底喷发。

只见他俊容一沉,身体已经如影似电,一把伸手扣起了云清下巴,低沉咆哮:“朕让你抬起头来!”。

该死,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到她口中偏能说出一大堆的反驳之言出来;她这个女人,难道就没有半点身为女人该有的温顺吗?

“啊!”。

“小姐!”

小桃红与碧桃已是吓得惊叫出声,凌歌几人虽然身体一震,却是无一人抬起头来,依旧恭敬地跪在地上静等着皇上的发话。

而常乐却是默默地垂着眼,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恍若未见。

“是!只要皇上吩咐,云清不敢不从!”平静地对视上轩辕泽一双喷火的眸子,云清声音平淡,美眸清澈,根本不被满脸怒气的他所吓到。

这样霸道而粗暴的他,她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反正,他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自己,也无须假意做他背后那个温婉柔顺的女人。

“哼,知道就好!赶紧回殿换身衣裳,即刻搬回金凤宫中!”自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迁怒于她,轩辕泽在那双清澈的眸子平视着自己时,莫名心一动,手也倏然松开。

她的目光,似透着一种无声的嘲笑,嘲笑自己的冲动与易怒。

这种目光与她以前那种清冷的坚定目光不一样,让他在她的眸子中,只看到自己的狼狈与暴躁。

“还请皇上明示,云清这次,该是以何种身份搬入金凤宫中?”唇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云清并没有在他松手放过自己后,恭顺地回殿。

而是平直地望着他,声音清脆悦耳,却字字含剌,剌得轩辕泽只觉有无数针芒扎在他的身上。

“天阙朝皇后!怎么样,这个身份皇后可满意了?”有些牙痒地轻哼一声,轩辕泽郁闷地捏紧拳心,俊眸直直地盯着云清喷着薄火。

现在他真是后悔,自己明知她是计在让自己亲自前来接她回宫,却还是中了她的计,顺了她的意。

这真是与自己前来的意愿想背,却又莫名其妙地让他觉得,方才这话他是非这么说不可!

该死!他想,自己一定是被她气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