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芷来到学校,准备把何曦的签名给那个男生。

“我在图书馆b座4楼,你能过来吗?谢谢。”这是那个男生给唐芷回的短信。

图书馆唐芷也常常去,但b座的4楼倒是一次也没去过,因为那里都是一些小语种的原文图书,也看不懂。越往上走,人越少,今天恰好又是阴雨天,b座本来就背光,这会儿的光线更是有些阴森,唐芷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楼层里显得有些空旷瘆人。

“你来啦?”李牧从背后拍了唐芷一下。

唐芷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发现李牧是从法语阅读室走出来的。

“嗯。”唐芷从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李牧,“这是签名。”

李牧今天穿着格子衬衫,套着的黑色羽绒服都已经脏得发亮了,头发也油油的,胡子也没有剃掉,和上次唐芷见到他的时候大不一样,上次他给人感觉干干净净的很有书生气,今天却是很邋遢的一副模样。

李牧打开笔记本,因为太过激动,他的手有一些颤抖。

“愿你心想事成。”何曦不仅签了名,还写了一句祝福的话。

“真的是她签的吗?”李牧抚摸着笔记本上的字迹。

“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唐芷不太想再在这儿待下去,因为她突然觉得李牧有点恐怖。

“等一下。”李牧冷冷叫住唐芷。

正巧这个时候,唐芷的手机响了,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唐芷一跳,但也让她松了一口气,一看来电显示,是傅景行的,唐芷迅速接起电话,并对李牧挥手说拜拜,随后接着电话往楼下走。

“喂。”

“在做什么?”傅景行听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唐芷刚要说话,感觉嘴巴被人捂住,然后有一只手钳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往后拖,她一个没站稳失去平衡脚下踩了空使不上力。唐芷手肘用力往后顶,攥紧手机对着那头大喊:“傅景行救我!那个要签名的……粉丝……”话还没说完,唐芷已经失去了意识,捂着她嘴巴的手帕上有迷药。

“唐芷!”电话已经显示挂断,再打已经是关机。傅景行安排好导师在天津的行程,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唐芷问问她在干什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握着手机的傅景行闭上眼睛,深呼吸,示意自己冷静,这个时候不能慌。

那个要签名的……

傅景行脑海里飞快地浮现了上次那个跟着唐芷的猥琐男的背影,该死的!

傅景行人还在天津,远水解不了近火,只得先报警,再往回赶。路上,他打了电话给何曦。

“喂。”何曦接起电话,觉得很奇怪,怎么傅景行会打电话找她。

“我是傅景行。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情,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根据你的手机来电定位,唐芷被你的一个疯狂粉丝绑架了,如果那个人打电话给你,请你一定稳住他的情绪,并且暂时口头答应他提的所有条件。”

信息量太大,何曦都有点懵了:“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还是有什么整人节目没提前告诉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傅景行没有了往日的淡定沉稳,几乎是吼着对何曦说的。

“哦。”何曦愣愣地点头。

“不要让媒体知道这件事。”傅景行嘱咐何曦。他怕事情闹大了,舆论会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媒体只顾自己新闻的爆炸性和话题性,根本不会管当事人的死活。

何曦挂了电话,想着要报警,报警……

“你怎么了?”虹姐看何曦接了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问。

“上海的电影宣传活动我可能去不了了……”何曦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我的一个疯狂粉丝绑架了唐芷,他可能会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要报警。”

“你报警就好啦,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方。”虹姐安抚何曦,“电影的全国宣传你不能无故缺席,这次的票房很重要,好多投资商等着看这部片子的反响呢。大家都在卖力宣传,你不能不去。”

“等等。”何曦犹豫不决。

“车子已经在外边等了,我们得去首都机场了,不然会赶不上飞机。”虹姐出声提醒。

“阿泽,你到横店了吗?”何曦打电话给黎越泽。

“嗯。”

“你妹妹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何曦听黎越泽的语气,他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什么事?”黎越泽觉得何曦的语气有点怪。

“刚刚傅景行打电话给我说,唐芷可能被我的一个疯狂粉丝绑架了……”

“绑架?”何曦的话还没说完,黎越泽的声音就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傅景行让我报警,说那个疯狂粉丝可能会联系我,但是我上海有电影的宣传活动。”

电话那头的黎越泽静默了两秒,何曦握着电话,手心已经出汗了,她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一个宣传活动而已,哪有唐芷的生命安全重要,他现在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何曦。”黎越泽的语气很平静,透不出一丝情绪,“缺席活动造成的损失、违约的赔偿,我全数赔给你。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请你立刻报警,配合警方。”

“……”何曦从来没有听过黎越泽这么冰冷的语气,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越泽以为何曦还在犹豫,焦急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恳求:“算我求你。”

“好……”何曦挂了电话,心情很复杂。

“再不去来不及了。”虹姐开口。

“停掉我所有的工作,报警,和公司、电影那边的制作人投资商请假,说我身体不适。”

“何曦……”

“快去!”

虹姐还想劝何曦,都被她一口堵回去了。

唐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捆在了椅子上,手脚都不得动弹,她低头看了一下,还好衣服都是整洁的没有乱。

“你醒了?”李牧来到唐芷面前,“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我只是想见何曦一面。我真的很爱她。”

唐芷试着和李牧交谈:“我知道,你想见她可以跟我好好说,为什么要绑着我呢?这样我很难受。”

“我现在不能放了你。”李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手上抚摸着有何曦签名的笔记本,“你那么急着走,放了你,我就见不到何曦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李牧面目狰狞,凑近唐芷的脸问。

唐芷不敢答话,只是拼命摇头。

“我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那么喜欢何曦,我爱她爱了那么久,她却从来不理我,为什么?”李牧扼住唐芷的喉咙,“都是因为你哥!他凭什么抢走何曦?”

唐芷被李牧掐住,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也止不住地留,她拼命地哀求李牧:“你冷静一点,咳咳……李牧,何曦喜欢温柔型的男人,她不喜欢暴力的男人!”

李牧这才松了手。

唐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李牧精神很有可能已经失常了,救她的人没来之前,她只能安抚李牧的情绪来拖延时间。

“我怎么可能暴力呢?”李牧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唐芷擦眼泪,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很温柔的,我很温柔的。”

手帕快要触到唐芷脸颊的那一刻,她本能地偏头避开,却因此激怒了李牧,李牧用力摁住唐芷的下巴,狠狠地问:“为什么躲开!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李牧,你这样对我有什么意义呢,你根本就见不到何曦的。爱一个人就要告诉她,不是吗?我的手机里有何曦的电话,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她。”唐芷看着李牧说。

李牧表情阴沉,像是在估摸唐芷的话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他拿来唐芷的手机,开了机。唐芷不知道自己手机上的定位有没有开,她真的希望她没有为了省手机电量关掉定位,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傅景行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他。

李牧从通讯里中找到何曦,摁了通话键,还不忘警告唐芷: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喂,唐芷啊,找我什么事?”李牧按了免提,何曦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唐芷想大叫求救,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听何曦的语气像是不知道她已经出了事,这时候大喊大叫无异于找死。唐芷只得沉默,凝神听着李牧和何曦的对话。

“喂,唐芷,怎么不说话?”何曦又问了一句。

李牧突然摁了中断键,通话结束了。

“真的是何曦!”李牧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要说什么?”

“说你有多喜欢她啊,告诉她,你爱她,你想和她在一起。”

李牧哼了一声:“她如果问接电话的为什么不是你,我怎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会报警的,然后让人来抓我!”说完,李牧关了唐芷的手机,又扔到了一边。

唐芷被绳子捆得太久,手脚都快麻得没知觉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听傅景行的话,凡事多长个心眼,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惨了。

傅景行,你在哪里?

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女生出事的事情很多,姑娘们切记凡事留个心眼。偏僻的地方少去,即使是和所谓的熟人。

唐芷同学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接了专家的电话后,把背后留给了坏人。这个时候察觉不对就得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