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在我觉得还是饭好吃
走进店里，烤肉的味道暖暖包裹住我们。一进去，徐衎就抬头看到了我们，他笑着冲我们挥了挥手，明显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他的热情叫我受宠若惊。
他一笑起来更像《雪花女神龙》里眉心一点朱砂的欧阳明日了，作为痴迷古装电视剧的低龄儿童，我都很没出息地心跳漏了一拍。
红颜祸水呐。
江霜岳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靠近空调的角落里。
我在收银台点餐，拿着号码牌和热牛奶在他对面坐下。
上学时原本我和陈昭还有一群爱吃的小娘们儿在一起吃，我的下巴可能天生就是漏的，喝汤都砸吧砸吧老是滴到衣服上。后来高二时爸妈为了保证我的饮食，和几个家长一起在校门口合租了一个车库又请了一个阿姨每天给我们做饭。
我和江霜岳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吃，小口小口害怕暴露了自己惊人的胃容量，不敢越过半张桌子拿筷子，汤匙掉了也不敢冲阿姨嚷“阿姨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喝汤怕大声几乎不动，吃鸡腿怕蹭到脸上基本是放弃了，更不用说再一边吃饭一边聊没下限的话题，吃饭掉米粒的习惯几乎治愈了。
我还记得罪魁祸首啃着我最喜欢的辣鸡翅，瞥了我一眼，你吃这么少啊。
服务生把两大盘的炸鸡排和一盒子炸鸡柳放在桌子上。江霜岳夹起一个放在盘子里，再撒上辣椒粉。
久而久之，我们倒是很习惯面对面吃饭，他的口味我再清楚不过。虽然平时一副油盐不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则喜好浓油赤酱，喜好大口吃肉。一脸平淡地吃完四十几根烤串的样子至今难以忘怀。
可是他还是很瘦。吃的多还瘦，真是让人火大。
身高一九二，体重一百四，因为偏轻而被判不及格。那时我偷偷跑到体育办公室偷偷翻出他的体育记录表。
他一块接着一块，吃得嘴上油油的却神色自然，我甚至很脑残地觉得他连烧烤都吃出了一种贵族的气息。
可能是我不知不觉盯了太久，他终于顶不住了，瞟了我一眼，神情略微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很丢脸地别过脸，拿起热牛奶，撕下吸管包装袋喝一口。
眼睛在周围胡乱瞟。
我看着徐衎的眼睛里亮闪闪地映出了情人的身影，脑子里胡乱旋转。许西梓说羡慕我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那徐衎还替她改文章不是明显给她错觉嘛......我要不要告诉她一声呢......知情不报好像很不讲义气......不过徐衎长得也真的挺好看，虽然比不上我们家江霜岳......
“当当”。一双黑筷子伸过来敲敲我的小碟子，清脆的碗筷声把我唤醒。
“再看，我就全吃完了。”
我捡起一块小鸡排，想想又放下去，垂头丧气。
江霜岳抬起脸，一脸疑惑。
“你说许西梓怎么办啊？”
他的眼里疑惑的神色加重了些许，数秒沉默后，又一下子又明朗了许多。
“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我还是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又是一脸无辜地低头撒辣椒粉。
辣椒呛得他咳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热牛奶，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才像活过来。
我幸灾乐祸刚想揶揄他两句，忽然发现桌上还有一瓶原封未动的牛奶。
“那个，我喝过了。”我为自己动不动就脸红感到异常愤怒......
“知道了。”
“......”果然一个不关心任何的家伙压根不会往任何粉红上想。我为自己动不动的自作多情再次感到愤怒......
一脸平静，一大口肉，再来一口牛奶。
“可是，那个，我说是我喝过的......”
“哦。”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拆另一包牛奶。淡定得倒显得我猥琐了。
我们，到底，喜欢你们这些可恨的家伙什么啊。我有些愤愤不平地又扫了徐衎一眼。
“我吃完了。”
我收回眼神，江霜岳一脸捉摸不透的表情盯着我。我看向大盘子。
“我去，大哥，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客气啊。”
“谁让你注意力都在别人的男朋友身上。”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朋友端着盘子从我们身边的过道里走过，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戏啊。现在的孩子果然还是作业太少了。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江霜岳半推半就还是给我再点了两盘鸡柳，虽然我看他淡然地夹了一口又一口实在怀疑他就是刚刚没吃饱。
“江霜岳。”
“嗯？”
“原来我一直觉得喜欢可以当饭吃。”
他一挑眉毛。
“现在我觉得还是饭好吃。”
他夹了最大的一块塞进嘴里，“我同意你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