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夏侯澈脸上已经完全没笑意,只是眯着一双平时看起来很好看现在看起来很阴狠的狭长眼眸剐着她。

那表情,十分的令人恐慌。

程澄害怕了。

毕竟夏侯澈真正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少见,像现在这样,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就跟她家儿子一样反常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念头才刚落,小豆豆的房门打开。

程澄喜出望外:“豆豆……”

可是,小豆豆一看那阵仗,小身躯居然猛地缩了回去。

“你们继续,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

这就是她养了六年、见死不救的儿子?

如果不是迫于夏侯澈那恐怖的样子,程澄早就冲上去给臭小子一顿好打。

娘的,老公不当她这个老婆存在也就算了。

臭小子竟然也不把她当妈看待。

她当然是不知道在前一晚小豆豆同学的嚣张气焰已经随着他所爱的漫画,鸡翅被夏侯澈打击得沉寂到历史的长流中。

现在的他,就等于夏侯澈控制的傀儡一样。

根本就没有半分的自由人权。

程澄孤军作战,还遇上夏侯澈最为生气的时刻,很快就溃不成军。

“好了好了,我认错了就是了,做什么瞪着一双眼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吓人的啊?像个鬼一样,很容易让人做噩梦的。”

“那你保证。”

“保证什么?”

“保证以后你要是再提离婚,离家出走的事,那你就永远都见不到儿子跟你妈,你大姐,你二姐。”

“……”

哇靠,这“保证”忒毒了。

永远见不到儿子跟她家老娘,那简直就等于要她的老命。

“能不能打个商量?商场里也有折扣的说。”

死男人,就是毒狠的代名词。

听到她这抽疯的话,夏侯澈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但语气还是很强硬:“不行,我不走平民路线。”

知道丫狂傲了,还不走平民路线。

就你高贵,就你冷艳。

我呸!

程澄在心里骂道,眼泪汪汪开始扮可怜。

“二少爷,你看我年老色衰,没钱没权,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吧?”

“不行!”

靠,真铁石心肠了。

可怜戏码不行,那好,换个讲道理的。

“夏侯澈,好歹我们也算是夫妻,你讲讲理好不好?这婚姻大事,我也有自主权的,不是你一个人可以霸道地任意妄为。”

“我就喜欢这样做,谁叫你当初嫁给我。”

“靠,是你签的名字,不是我……”

“一句话,保不保证?”

“不保证又怎样?”

“不保证我把你娘你姐全抓起来卖到非洲。”

“……夏侯澈,你狠!”

程澄彻底被打败了,再也不能还击半分。

“我服了你,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离婚,不说离家出走,我好好地当你夏侯本家的媳妇,当你夏侯澈的老婆,当你儿子的老妈,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哪里都不跑了,行了吧,皇上?”

一下子就签了比结婚还要不平等的马关条约,她真的好想哭。

“嗯,我喜欢这个称呼,以后在家里你就叫我皇上吧。”

得到她的保证,夏侯澈的脸色也由阴转晴。

皇你妹的上。

程澄气呼呼地瞪着他,忽然见到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

阴深深地勾着嘴角说:“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反悔,我就把这个拿给大家听,让大家评理。”

奶奶的,丫的居然拿了个小录音机把她的“保证”录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录音机有点眼熟的说。

程澄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认真看了一遍。

眼睛,瞬间难以置信地瞠大:“这个……这个不是我的录音机吗?”

没错,这个就是她六年前喜欢的小录音机。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的小录音机也跟着不翼而飞。

她以为,她的小录音机应该早就已经被弄丢了。

没想到……

它居然在夏侯澈的手里。

看着曾经的心爱之物,程澄想起了青葱的自己,想起了多年前的校园生活,也想起了当年牛郎店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你把我的录音机给拿走了?”她呐呐地问。

“是!”

夏侯澈很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把我的录音机拿走?”

为什么要把录音机拿走?

关于这点,夏侯澈也从来没细想过。

那时,他离开的时候看到地上这个小巧的录音机,鬼虎神差就捡了起来。

打开来一听,才发现那个被他染指了的少女原来是一个这么抽疯,这么无赖的人。

听着她的疯言疯语,他居然笑了。

看似很无赖,但他偏偏觉得这人很可爱。

十多岁的女孩子,不爱学习,不爱运动,不爱家务,典型就是一个宅家米虫。

死了浪费土地,活着浪费空气,不死半活就是浪费人民币。

一句话概括:此人除了吃喝玩乐了得之外,其余之外是一无所取。

再简单几个字,那就是:废物一个。

可怜的程澄,在夏侯澈的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印象。

以后,也是一往几十年不变。

如此一看来,夏侯澈当年对程澄的印象的的确确非常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