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反其道而行之

凌寒挤出一个笑脸,看起来让人放心了许多,这样一来渔民夫妻便愿意与凌寒说话了。

“没事,都是小事,只是你男人好像受了伤的样子,要不天亮了,我还是去给你们找大夫过来看看吧!”

凌寒正要开口,坐在**的蓝垚却抢先开口。

“不必了,我们立即就走。”

蓝垚直接了断的拒绝,这里绝对不能待下去。

凌寒坚定的嗯了一声点头,她也觉得还是走好。

“谢谢你们,我们的身体都没事了,现在就离开。”

凌寒抿着唇说,这么暗的天要走,可是实在是没办法。

男人看了看外头,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凌寒倒觉得自己尴尬了。

“是这样的,我跟他出来办事,一路上走得很急。结果失足落河,家里人肯定是担心,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凌寒无奈,只能扯了个谎,这样做了一个解释,单纯的夫妻便点头相信了。

蓝垚咬着牙撑着身子下了床来,那拼接的木板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自己弯腰穿好鞋子,从怀里摸了摸,居然还有两锭银子。

“这件事你们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就当从没见过我们。”

蓝垚将银子放在一边放油灯的破桌子上,那桌子歪歪斜斜的,还缺了一条腿。

凌寒见他摇晃的身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扶住,转过头看着还在呆呆的夫妻。

“是啊,我们要走了,你看,这么晚了我们都还没回去,家里人肯定是担心的,谢谢你们。”

凌寒说着已经扶着蓝垚走了出去,也不再管身后的人,两人的身影迅速就融入了这漆黑的夜色里。

河风吹得紧,凌寒只觉得身子都冷的要僵了似得,蓝垚一直在暗自运功检查,幸好骨头没有骨折断裂,只是受了皮肉之伤。

“我们沿着这河的下游走,按照地理方向,下游有城镇,应该属于南萤国,我们就去那里。”

蓝垚走的快,一点也不拖拉,丝毫不理会伤口带来的痛苦。

这些伤对他来算什么?迄今为止,他身上的伤还少么?

为了那个人,他与父亲一路杀下去,一身的伤就落了个今日的逼杀。

身上这伤能有多痛,都被已经寒了的心冷冻下去。

“希望不要连累到那对无辜的夫妻。”

凌寒扶着他开口,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担心。

蓝垚之所以急着走,就是担心他们会被自己连累。

“他们都是奉命而来,我却跳河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一贯的办事手法,就算我是淹死的,他们也一样要割了我的人头回去复命。”

这才是两人急着走的原因,在那户人家多停留一刻,他们的危机就多一分。

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就凭他们救了自己,就已经是惹来了杀身之祸。

凌寒沉闷的嗯了一声,两人只是沿着河的下游一直走,想要去城镇。

“我们去下游的城镇,他们会追来么?”

凌寒偏过头,在这夜色里她连蓝垚的五官都看不清,却只是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不会,他们认为我们要逃,肯定是走那些没人走的小路,而且下游的城镇已经是南萤国境地了。我们并无人手在那里,一般来说不会逃去自己不熟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有时候是条路子。”蓝垚仔细分析道。

凌寒嗯了一声,不得不承认蓝垚的心思真的是缜密,就在那么一刻的时间他就已经都想好了,利害关系都已经分辨清楚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看你伤的好像很重。”

凌寒记得蓝垚没有在跟黑衣人的打斗中受伤,两人是被逼的跳河,必然留下来,虽然也能杀不少黑衣人,但结果,都是死在他们手里。

起码车轮战,真的就是一个很不要脸的战术。

所以为了避免被割下人头,让那些人拿去邀功,跳河也是最好的路,没有路中的路。

毕竟跳下来还有一丝生机。

蓝垚的咽喉在听到这句问话后生生将咽喉的不适压下,不让自己咳嗽出声来。

“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

他还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就像这夜里的风一般。

“我知道你肯定伤得重。”

凌寒才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他都要自己扶着了,怎么会轻伤。

蓝垚也没想过要瞒着她,毕竟他身上肌肉擦伤,好多处因为礁石划破,现在走动牵扯肌肉,的确是痛苦。

就像走在刀尖上的人一般,走一步,总要痛一痛。

“到了城镇找大夫看看吧!”

他这样囫囵的丢下这话,只说了找大夫,却不说自己上的有多重。

凌寒便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人往前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而且还消耗两人的体力。

夜色浓重,黑衣人一身黑衣就像夜色里的使者,他们身上夹带着浓浓的戾气急速前往,最后却停在一个小渔村。

那对老实人夫妻正在自己屋子里拿着那两锭银子,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打鱼人,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正在商量着先给孩子一人买一件新衣服,再送孩子去读书。

一对普通的夫妻正在憧憬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他们想着孩子以后不用再跟自己一样去打鱼,而是能好好读书,过上更好的生活。

突然,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那结实的厚木板就像纸糊的一般倒下,十几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就像土匪打劫一般。

天上暗,看不见一丝光亮,凌寒走的都觉得身子疲惫了,他们没有食物,我没有吃东西,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现在又在夜里吹着狂风前进。

尤其是蓝垚,他更是艰难,每一步都走的艰辛。

“凌寒。”

许久,静的连风吹在水面的声音都听得清楚的夜里想起了蓝垚清澈的声音。

“怎么了?”

凌寒听他这么叫自己觉得很不习惯,之前都是很轻浮地叫她寒儿。

连名带姓这么称呼,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声音如此严肃,凌寒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我好像闻到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