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魏蒹葭被安放在大厅里,宽大的白布四下垂落,随风摇曳。一个人影从墙角慢慢走出来,观察了一下四周,树影重重一个人也没有。黑影向白停灵处慢慢靠近,一路各种躲闪掩护,来到灵床前,慢慢掀开一角白布。渐渐看到白布下的人脸。突然,一束寒光闪现,正中黑衣人手腕。黑衣人一声惊呼,心道不好,有埋伏!灵**的人掀开白布人翻身而下,招招制敌。黑衣人手腕受伤,处处受制,很快就被制服了。藏在里屋的人听到打斗声都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原来躺在灵**面的人,竟然是明王。

明王松开已经被人邦成粽子的黑衣人,用匕首轻轻挑开面罩,一张陌生的脸展现在人面前,“你是谁?为什么要伤害魏蒹葭?”黑衣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什么也不肯说。明王也不在意,人已经抓到了,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吩咐手下,“押入天牢,派我们的人看紧了,任何人不准看视!”明王的部下纪律严明,黑衣人直接被人带走送入天牢去了。

柳锦宁走上前去,拍拍明王的肩膀,“身手不错吗?”

明王笑吟吟的,“人已经抓住了,我要连夜审问,以防有变。”

柳锦宁也很开心,“福儿姐姐的毒已经解了,你放心去吧!”明王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魏临在大堂了,安排人撤了灵堂。

房间内,魏蒹葭仍旧躺在**,呼吸均匀,嘴唇也恢复了红润。魏夫人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女儿,但愿她大难不死能有后福吧!柳锦宁也进来了,魏夫人粮忙上前行礼,“真的多亏了竹安公主了,发现书被多翻了一页。我家老爷真的是老糊涂了,差点害的福儿命丧黄泉!多谢公主了!” 魏夫人四十不到,,半老徐娘,保养得当,风韵犹存。魏蒹葭跟弟弟魏永轩都随了她了,气质出众。

柳锦宁扶起魏夫人,“魏夫人不必谢我,福儿姐姐福大命大,好人有好报!”原来魏临太激动竟然多翻了一夜书,本来是‘此毒名为一钩吻,一旦中毒,无需解毒,任何解毒药方均无效验,只需让中毒者再中此毒一次,即可以毒攻毒,两相化解!’魏临多翻了一夜,就成了‘此毒名叫一钩吻,一旦中毒,药石枉效,无解!’幸亏柳锦宁不甘心又看了一遍,险些错过最后的解毒机会。

魏夫人笑意更浓,“竹安公主真是平易近人,对福儿又这么好,魏家定不忘公主大恩!”

“魏夫人言重了,明王殿下及时出现,救了福儿,又以身犯险,抓住犯人。应当好好感谢明王才是!”柳锦宁不敢居功,她只是凑巧救了福儿而起,明王却是实实在在的尽心尽力。想起明王主动要求假扮魏蒹葭,装尸体躺在灵堂上,心里不禁又对明王多了几分好感,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明王。

魏夫人也清楚,“都要谢的!明王殿下为人清廉,治军严谨有方,深受百姓爱戴。经过这事发现传言果然不假,明王事事亲力亲为,胆大心细,可惜了...”柳锦宁也知道魏夫人可惜什么,只是这是朝堂上的事,她们也有心无力。

转身看到**的魏蒹葭,睡容沉静安详,“魏夫人,福儿几次受害,可是与人结仇了吗?”柳锦宁向魏夫人问出心中疑惑。

魏夫人也为难了,“福儿的为

人我是知道的,她从小就醉心医术,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后来开始入宫为太后医治腿疾,平日跟别人并无什么交际。而且福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与人无争,也没听她说过与谁交恶的!”

柳锦宁又问,“那有没有与福儿关系不好的,或者福儿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呢?”

魏夫人坦言,“这就不清楚了。”

柳锦宁有些失望,那就再无线索了。来到魏夫人安排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发生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怎么可能有睡意。脑袋昏昏沉沉的,天快亮才睡去。

才刚刚入睡,墨画就来叫起了,“公主,一夜没有回宫,太后说不定已经生气了。不如早些回宫吧!”

柳锦宁觉得也是,早晚都要回宫的,不如早些回去,事情过了再好好休息吧,当下就动身回宫了。魏临与夫人送到大门口,晨光熹微,马蹄哒哒离去。一路颠簸摇晃,柳锦宁睡的昏昏沉沉,直接来到了寿康宫。太后已经得到回禀,知道魏蒹葭身中剧毒的消息,又看到柳锦宁眼睛熬得通红,有些心疼不忍。

太后扶起柳锦宁,“事情怎么样了?魏御医的毒解了吗?”

柳锦宁将昨晚的事娓娓道来,太后听的是心惊胆颤,手一直捂在胸口。最后听到魏蒹葭的毒已经解了,犯人也已经被抓住了,才放下心来。感叹道,“明儿也太大胆了,一定要帮他去去晦气!”又看到到一脸憔悴的柳锦宁,“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太后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顾不上跟柳锦宁计较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

回到永宁殿,墨画又跟王嬷嬷他们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柳锦宁实在困极了,丢下不停抱怨的王嬷嬷回屋睡去了。王嬷嬷昨晚等了一夜,又担心又生气,看到累的倒头就睡的人又是心疼,就吩咐采春准备点吃的去了。

柳锦宁这一睡,就到了傍晚,醒来吃了点东西,又恢复了精神。王嬷嬷不停感叹,年轻就是好。来到永宁殿门前的湖边,深秋寒冷,百叶凋零,早已不见依依杨柳。柳锦宁盯着湖水中随波荡漾的倒影,陷入了沉思。福儿姐姐应该醒了吧!不知道明王审问出结果了没有?到底是谁几次三番的要害魏蒹葭?又是为了什么?柳锦宁有些头绪,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等明王的审讯结果了。

突然传来一声,“竹安。”柳锦宁抬头,正是明王。此时的明王满脸的疲惫,看起了失魂落魄。

“审问结果怎么样了?”柳锦宁急切的问。

明王失落的摇头,“犯人在天牢毒发身亡了。”

柳锦宁大惊,“什么!毒发身亡了?那幕后的人岂不是又找不出来了!”

明王叹了口气,“也算找出来了也算没找出来”

“什么意思?”柳锦宁被明王弄糊涂了。

“那个黑衣人身份来历不明,各地方都没有他的出入记录。但是他所中之毒已经查出来了。”明王情绪一直很低落。

“什么毒?”

“七星守节丹”

柳锦宁疑惑,“七星守节丹是什么?”

明王并不诧异柳锦宁不知情,“这是专门发给死士的,事先让死士服用毒药,万一事情失败,不能回去复命,或者事情没有办成,就没有解药,人就会毒发身亡,防止死士泄露机密。这是...宫里才有的东西。”

宫里才有的东西?那不就是说害魏蒹葭的就是宫里的人!“那能从那个死士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吗?看看是宫里的谁派出去的。”

“死士都训练有素,执行任务时身上不会带任何私人物品。”这就是明王说的也算查出来也算没查出来的意思,知道是宫里的人,也能猜到是谁,但是没有证据直接指证幕后的人。

柳锦宁听得头皮发麻,以前看的古今探案集她只觉得惊奇,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才觉得毛骨悚然。真正令人害怕的永远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真相就放在那你却没办法解开。

“调查结果已经呈上去了。”明王手上青筋明显,“皇上的意思是就此打住。”这就是明王失魂落魄的原因,无论凶手是谁,做了多少恶事,包庇凶手的人才令人寒心。明王心里心里渐渐萌生退意,以前无论遭到多无理的对待,他都在等,等着皇上看清真相的那天。现在,明王觉得可能永远不会有那天了,他也等不下去了。

柳锦宁其实也已经隐约猜出是谁了,无非就是太子德妃一党。太子虽然跟魏蒹葭没有过节,德妃也没有明显下手的理由,可是事情的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他们。柳锦宁也甚觉无力,明明都心知肚明的事,却又什么都不能做,那感觉犹如喝了一大口醋还装作喝的是蜜一样。

当天晚上明王没有出宫,在永宁殿待到很晚,两个人都喝了很多酒,明王是一心想喝醉,柳锦宁则是陪着他。

明王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酒劲上头,话也多了,“竹安啊!你知不知道...一个皇子,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多难!”

柳锦宁也是醉醺醺的,“有多难?”

明王脸颊通红,微微一笑,“很难!比蜀道还难!”

柳锦宁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难于上青天吗?你肯定比我要难的多。”

明王眼睛翻白,大手有力的拍着桌子,“你的难处,在本王看来,不值一提!”桌子被拍的震天响,旁边的下人们都瑟缩着头,生怕明王真的发怒掀了桌子。

柳锦宁低头,仔细看着大理石的桌面,没拍坏吧?又拉过明王的手,“你的手没事吧?这么用力!”

明王大手一挥,意气风发,“这点力气算什么!想当年,本王闻鸡起舞,挑灯夜读,舌战朝堂,是无人争锋。”语气又陡然降落,“可是,有什么用呢?父皇还不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啊!”明王越说声音越低,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柳锦宁醉眼惺忪,“你也想当太子?太子就那么好吗?”屋里的下人们听两位主子话题敏感,都退了下去,门窗统统关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