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这次带着姜秀雅吸取五行之气吸收了以前的教训,雨墨坚决不去以往曾经露面的地方,这下就算厉归真能掐会算也无法找到自己的踪迹,雨墨为了隐蔽行踪很久都没有进入城市,三天之后雨墨的馋虫发作了,他悄悄的来到了附近的城市购买食物。

雨墨非常小心,前几天把天耀门得罪了,这下正道三大门派之中雨墨足足招惹了两家,雨墨的胆量再大也有些惴惴不安,雨墨在城门口买个斗笠戴上后混入了人潮之中放心了,他溜溜达达的东张西望着,很快就买了一大堆的小吃。

雨墨又给大绝真人买了一坛酒打算回去的时候,有个女子轻声说道:「师公。」

雨墨这才警觉到附近有修道人的气息,雨墨的先天灵觉报喜不报忧,遇到那些天材地宝的时候雨墨的灵觉格外的敏锐,对于危机却近乎迟钝,雨墨担心那个修道人认识自己,雨墨低着头就向城门附近走。

那个女子焦急的喊道:「师公,你别走啊,我是冼玉清。」

女子的喊声惊动了四周的人,周围的人立刻散开,把雨墨和一个妙龄女子露了出来,雨墨依然认为与己无关,他左手托着酒坛右手拎着装小吃的口袋继续闷头向前走,那个女子小跑着抓住雨墨的袖子说道:「师公,您不认识我了?我师父是天欲妖姬。」

听到天欲妖姬这个名字的时候雨墨手一抖,酒坛脱手向下坠去,雨墨急忙踢起一脚,把酒坛踢了起来,左手轻松的再次托住酒坛,围观的众人见到雨墨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顿时彩声如雷,几乎把雨墨当成了走江湖表演杂耍的卖艺人。

雨墨胆战心惊的慢慢转过头,雨墨看到这少女的时候想起来了,当初雨墨被天欲妖姬救下之后,在天欲妖姬那里停留了两天,当时就是这个叫做冼玉清的少女照顾雨墨的饮食,她是天欲妖姬的四大弟子之一。

冼玉清已经寻找了雨墨很久,但是那些大帮派派出众多的人手都找不到雨墨的下落,她孤身一个人寻找雨墨无异于大海捞针,万幸的是竟然在这里碰上了。雨墨胆战心惊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很忙,没有时间聊天。」

冼玉清紧紧的抓着雨墨的袖子说道:「我师父失踪了,听说是被何寂寞关押起来了。」

雨墨听到天欲妖姬被何寂寞关起来了,雨墨的腰板立刻挺起来,怪不得这么久天欲妖姬都没有什么动静,好!很好!非常好!何寂寞终于做了一件好事,这下不用再担心天欲妖姬纠缠自己,雨墨冠冕堂皇的说道:「何寂寞为人古怪,却绝不滥杀无辜,他关押你师父肯定有什么很好的理由,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冼玉清失望的看着雨墨说道:「师公,你和我师父已经订婚了,还把大五行门的宝物留给了我师父,现在我师父遭难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雨墨狼狈的说道:「当时那是权宜之计,算不得数。」突然用力的挣脱了冼玉清的拉扯,驾驭七彩梭就向城外冲去,冼玉清气愤的说道:「我师父对你一番痴心,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跑。」驾驭飞剑在后面穷追不舍。

七彩梭飞行速度慢,雨墨飞到城外之后迅速的收起七彩梭,把买来的食物和那坛酒留在了七彩梭之中,驾驭神木飞剑加速飞逃,很快就把冼玉清抛在了后面,雨墨依然不放心,他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回到大五行困仙阵。

雨墨回来时发现众人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雨墨做贼心虚的说道:「今天城里的人真多,买东西的时候和抢劫差不多,下次让芳华师姐去买东西好了,我留下来看家。」

陆芳华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雨墨,雨墨先发制人的问道:「师姐,你怎么这样看我?让我心里直发毛。」

陆芳华冷笑一声没有言语,雨墨更加的心慌,难道陆芳华偷偷的跟着自己进城了?就在雨墨迷惑不解的时候远处一道光芒飞了过来,冼玉清彷佛看到了雨墨一般笔直的向大五行困仙阵飞来。

雨墨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姜秀雅柔声问道:「师兄,这个人是不是找你的?」

雨墨大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我不认识她,她有可能是迷路的人。」

陆芳华又冷笑了一声,雨墨惶恐的用眼神向姜秀雅示意,想要打听陆芳华是否跟踪自己了,姜秀雅却低下头整理食物,大绝真人则捧着酒坛惬意的品酒。

冼玉清追随着偷偷涂抹在雨墨袖子上的千里香的气息追到这里之后,一头撞在了无形无相的大五行困仙阵之上,大五行困仙阵立刻生出感应,霹雳之声顿时响起,冼玉清挣扎着向远处飞去,就在这一剎那飞剑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冼玉清心痛的收起飞剑大声说道:「大绝前辈,晚辈冼玉清,是天欲妖姬的弟子,端木雨墨和我师父定下婚事,并留下定情信物,现在我师父遭难,请您老人家主持公道。」

雨墨的脸上顿时毫无血色,别人听不到冼玉清说些什么,对于大五行困仙阵已经了如指掌的雨墨现在却隐约的可以听到,大绝真人放下酒坛说道:「我看这个女子的口型好像是在求我主持公道,雨墨,她说是天欲妖姬的弟子,你认识她吗?」

雨墨艰难的说道:「好像……应该……有可能认识吧。」

陆芳华愠怒的冷哼道:「你老婆的弟子找上门了,怎么不出去迎接啊?」

姜秀雅低声说道:「师父,师兄好像很为难,您老人家不要难为他了。」

大绝真人叹息说道:「雨墨,我问你一句话,你答应过娶天欲妖姬吗?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能为了一时的利害关系而许下诺言,许下诺言就应该做到,背信弃义之徒没有人会尊敬。」

雨墨面红耳赤的一声不吭,陆芳华恼怒的说道:「哑巴啦?始乱终弃的人最讨厌,打开大五行困仙阵,我要回悬空岛。」

雨墨惶急的辩解道:「师姐,你听我说……」

陆芳华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不要花言巧语,我不会相信你这个小色鬼,打开法阵!」

雨墨沮丧的说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实际情况很复杂,非常复杂。」

陆芳华尖叫道:「我不想听,打开法阵,要不然我撞上去。」

雨墨抿着嘴唇收起了大五行困仙阵,陆芳华化作一道蓝光向悬空岛飞去,冼玉清见到大绝真人的时候跪在地上说道:「前辈,晚辈到处寻找师公,可是他忘恩负义,说不定何寂寞抓走我师父就是他指使的,前辈,都说您急公好义,正魔两道都非常佩服您,现在晚辈请您仗义执言。」

雨墨恼怒的端起酒坛大口的喝着,好不容易才和陆芳华关系融洽了,冼玉清一来全砸了,天欲妖姬师徒简直要害死自己,雨墨只能借酒浇愁。

何寂寞抓走天欲妖姬的时候大绝真人就在现场,而且是大绝真人留下了天欲妖姬的性命,冼玉清愤怒之下指责雨墨的确是冤枉了他,大绝真人为难的说道:「冼姑娘,天欲妖姬和雨墨的恩怨别人不了解详情,雨墨看来不是很喜欢你师父,不如让他们好聚好散,日后还有相见的余地。」

冼玉清大声说道:「前辈,此事晚辈一清二楚,当年我和师父路过东海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快死的人,我师父当时好奇所以下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人还活着,只是身负重伤,按照晚辈的想法是拿走这个人身上的法宝就离开,可是我师父却看中这个人长得俊俏,因此把他带回了隐居的庄园,而且亲自为他更衣擦拭、熬药疗伤,这个人就是端木雨墨。」

大绝真人的目光转向雨墨,雨墨一口气喝了半坛酒,醉醺醺的说道:「就算是真的吧,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冼玉清见到雨墨没有反驳,说话的底气更壮了,冼玉清站起来指着雨墨鼻子说道:「我师父修道数百年,名声虽然不好,那是因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被人误会了,实际上我师父洁身自好,可是遇到雨墨之后我就觉察到师父不对劲,师父总是神情恍惚,还说自己的情孽到了。我劝说过师父几次,毕竟我师父潜心修道数百年,以前对那么多有身份的追求者都不屑一顾,现在喜欢一个毛头小子会让人笑话,可是我师父竟然铁心要嫁给雨墨,后来我听说雨墨答应娶我师父了,而且还送给我师父一件定情信物。」

雨墨口齿不清的反驳道:「谁愿意娶你师父?天欲妖姬当时要把我吸成人干,我不答应行吗?还什么洁身自好,当时她脱光了身子往我被窝里钻,呃!我没有办法才答应二十岁之后娶她,呃!大师伯,我冤枉!」说着醉醺醺的抱着大绝真人的肩膀摇晃。

大绝真人烦恼的推开雨墨说道:「你这臭小子,什么话都说,当着你师妹也不嫌丢人?以后不许喝酒,一点儿酒德也没有,满嘴的浑话。」

雨墨心中难过,端起酒坛狂饮起来,转眼一坛酒喝干了,雨墨也晕头转向了,雨墨迷迷糊糊的说道:「都欺负我,男人欺负我,女人欺负我,只有我师父对我好,只有我师父最好,所以他老人家当神仙去了,他不要我了。」

姜秀雅避开众人的目光,失落的看着远方,冼玉清想不到师父为了逼婚竟然使出这种绝招,师父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做这种丢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大家怎么做人啊?冼玉清羞得满面通红,尴尬的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雨墨忽然嘿嘿笑道:「我当时说二十岁之后娶她,等我一百岁的时候是二十岁之后,呃!两百岁的时候也是二十岁之后,嘿嘿嘿……大师伯,我是不是很聪明?

呃!我要无限期的赖帐!我要赖帐!」酒气熏天的雨墨仰天大吼起来。

雨墨说的是心里话,俗话说做贼三年不打自招,当时雨墨为这个想法偷着乐了很久,今天喝得迷迷糊糊的雨墨竟然全说出来了,雨墨说完之后「扑通」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绝真人赞同道:「这的确是个办法。」说完之后才发现冼玉清正看着自己,大绝真人微微感到有些发窘,急忙掩饰道:「雨墨的师父出身天玄宗,天玄宗弟子不许成婚,梦枕想必也这样管教雨墨,雨墨的方法实属无奈之举,嗯!这件事情这样办,天欲妖姬被何寂寞关起来了,那就让雨墨把人带回来,至于他们之间的婚约嘛,以后再想办法解决。」

冼玉清感激的说道:「多谢前辈做主,何寂寞与我师公的师父关系最好,只要我师公出面肯定能够顺利救回我师父,晚辈请过很多人营救我师父,但是何寂寞现在的九幽冥火已经凝结成阴雷,非常厉害,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晚辈也是走投无路才寻找师公的下落。」

姜秀雅冷冷的说道:「我师兄不想娶你师父,你不要乱称呼,我师兄会不高兴。」

冼玉清瞟了姜秀雅一眼,发现姜秀雅竟然是刚刚修道不久,而且姜秀雅说话的语气有些捻酸吃醋的意思,说不定这是雨墨新勾搭的女子,冼玉清轻蔑的说道:「请问你是谁?难道我师公代替他师父收你为弟子了?」

大绝真人咳嗽一声说道:「秀雅是我的弟子,雨墨也算是她半个师父,她修炼的是雨墨传授的道法。」

冼玉清急忙换上笑脸说道:「原来是前辈的弟子,果然天资不凡,秀外慧中,日后必将大放异彩。」冼玉清现在迫切需要拉拢大绝真人这个大靠山,以便逼迫雨墨营救自己的师父,这个时候低声下气是难免的事情。

姜秀雅用湿毛巾轻轻的为雨墨擦脸说道:「前倨后恭,师父,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大绝真人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抓紧时间练功。」

雨墨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大绝真人和冼玉清已经在等待雨墨,而姜秀雅依旧在打坐,雨墨揉揉脸说道:「昨天喝多了,我出去走走。」

大绝真人叫住雨墨说道:「不要再逃避了,天欲妖姬被何寂寞关押起来的确是因为你,你去讨个人情把天欲妖姬救出来。」

雨墨装作没听见,坐在一块石头上逗弄小小,冼玉清说道:「师公,你被天王宫关押起来的时候,我师父发动了三山五岳的好汉营救您,只是你被大绝前辈提前救走了,后来听说大绝前辈生死不明,传闻说大绝前辈已经受了重伤,我师父便到处寻找你,她是想要把你们带回山庄保护起来,可是被何寂寞误会而关押了起来。你扪心自问,我师父对你怎么样?师公,你颠沛流离这么多年,真正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有几个?」

雨墨沉默了,说起来天欲妖姬对自己不仅有救命之恩,而且还在自己被关押的时候发动诸多的魔头打算营救自己,说起来除了楚梦枕和大绝真人,真的没有比天欲妖姬对自己更好的人了,雨墨从来不忘恩,别人对他稍稍好一点儿雨墨就已经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发生逼婚这件事情,如果天欲妖姬发生危险,雨墨肯定义无反顾的会第一个前去营救她。

雨墨剥着盐水花生喂小小说道:「等师妹打坐完毕我们就出发,我不会欠别人的情,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懂得。」

大绝真人说道:「这次我们就不和你一起走了,秀雅需要在这里静静的修炼,而且你和她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事,你明白吗?」

雨墨刚要说不明白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姜秀雅经常似有心似无意投向自己的眼神,雨墨急忙辩解道:「大师伯,您知道我可没有那种想法。」

大绝真人点头说道:「我明白,要不然早就大耳光打过去了,去吧,早去早回。」

雨墨不安的说道:「不行,怎么可以把你们两个单独留下呢?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

大绝真人哂道:「没有你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危险,所有的麻烦都是你搞出来的,你离开之后说不定我们可以清静几天,把大五行困仙阵留下来好了,秀雅可以自由的进出法阵,留下来当做救命的稻草也好。」

这段时间姜秀雅修练的非常刻苦,虽然无法操纵大五行困仙阵却可以自由进出,这一点陆芳华依然无法做到,毕竟姜秀雅修炼的也是《大五行诀》,先天就占了优势。

雨墨没有办法,只好布置下大五行困仙阵随着冼玉清前往牛耳山,何寂寞一直居住在牛耳山,这是当年大魔头苍梧的洞府,何寂寞继承了苍梧的衣钵,也继承了这座洞府,雨墨以前就知道何寂寞住在这里,可是雨墨不想连累何寂寞,雨墨招惹了太多的敌人,而且这些敌人一个个来头都非常大,雨墨天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无论谁和他在一起都要受到牵连。

当年何寂寞依仗苍梧撑腰可以为所欲为,大魔头苍梧飞升之后何寂寞沉寂了很长时间,后来何寂寞因为争夺九幽冥火和法临结下仇怨,法临投靠僵尸门学会了化骨魔焰之后何寂寞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何寂寞甚至有一段时间舍弃了自己的洞府东躲西藏,那是何寂寞最痛苦的日子。

现在何寂寞的九幽冥火已经大成,九幽冥火被楚梦枕天劫时的太阳真火净化之后已经凝结成为阴雷,九幽冥火与威力无穷而且生生不息的阴雷相辅相成,何寂寞已经进身为新一代的魔道霸主,从那以后何寂寞几乎要横着走路了,牛耳山已经变成何寂寞的领地,没有他的允许外人根本不敢进入,实际上除了温朝恩之外也没有别人拜访他。

雨墨和冼玉清来到牛耳山的时候,雨墨感应到牛耳山也布下了法阵,这个法阵很一般,吓唬人的成分居多,雨墨轻易的就可以破解,不过雨墨可不想再惹事了,雨墨站在牛耳山的上空喊道:「有没有人在家?我来了。」

雨墨话音刚落,法阵迅速的收了起来,脸色苍白的何寂寞满面笑容的飞了起来,见面之后何寂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雨墨说道:「小子,长成帅小伙了,修为好像提高了许多,不错,不错,快进来,老温那小子也在。」

老温自然就是温朝恩,雨墨还没有和温朝恩打过交道,雨墨闻言大喜,温朝恩为了乾坤葫芦失去了一条手臂,雨墨一直感到很愧疚,而且雨墨还没有和温朝恩正式见过面,想不到今天来对了。

说话间一道红光飞了上来,温朝恩阴阳怪气的说道:「何寂寞,你亲爹来啦?怎么冲出来这么快?」

何寂寞性格孤僻不近人情,温朝恩到访的时候何寂寞都不出来迎接,今天一个少年在空中喊一嗓子就把何寂寞叫出来了,这一点温朝恩格外的不满,何寂寞板起脸说道:「在孩子面前也敢胡说八道?这是雨墨。」

温朝恩第一次见到雨墨的时候是在僵尸门,那个时候雨墨只有十来岁,而且刚一出现就被楚梦枕带走了,第二次相遇是在楚梦枕飞升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夏山正道、魔道和散仙三方大聚会,温朝恩与何寂寞全力以赴的协助楚梦枕飞升,然后追赶抢走乾坤葫芦的人,错过了和雨墨见面的机会,所以温朝恩根本不认识雨墨。

温朝恩怪叫一声,飞到近前惊喜的看着雨墨,今天终于见到老朋友的徒弟了,温朝恩心中又惊又喜。

何寂寞揽着雨墨的肩膀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踏进我的家门,快进来。」不由分说拉着雨墨就飞了下去。

温朝恩的目光在冼玉清身上瞄了一眼,冷笑着也下去了,冼玉清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两年冼玉清发动了许多人找何寂寞的麻烦,最终都弄得灰头土脸,何寂寞的本事越来越大,下手也越来越狠,何寂寞和温朝恩都认得自己,却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他们肯定是不想在雨墨面前动手,日后危险了。

冼玉清犹豫再三咬牙也飞了下去,何寂寞的洞府也是阴森森的,本来富丽堂皇的洞府偏偏装饰了几个人头骨,这是大魔头苍梧把当年的仇人杀死之后的战利品,何寂寞继承了洞府之后全部保留了下来,何寂寞甚至也想弄几个人头骨摆在这里,不过级别不够的仇人还没有资格,起码也应该是赵小儿那种级别的魔头,要不然太丢脸。

雨墨见到这些人头骨就想起赵小儿的黑风洞,那个时候给雨墨留下了太恐怖的印象,冼玉清壮着胆子站在雨墨后面,不敢抬头看何寂寞和温朝恩。

何寂寞亲自给雨墨倒了一杯茶说道:「小子,最近这几年你又惹了不少麻烦,要不要叔叔出面摆平?」

雨墨摇摇头说道:「我自己会处理,依仗别人不是本事,对了,温叔叔,当年您损失了一条手臂,这件事情前不久我才知道,我在这里替师父向您说声对不起。」

温朝恩晃晃接在断臂上的一柄银勾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情哪里轮到你这个小鬼道歉,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乾坤葫芦,结果被杜巫抢走了,后来何寂寞魔功大成的时候杜巫已经被人杀死,乾坤葫芦也不知下落,这件事情说起来还对不起你师父的嘱托呢。」

何寂寞的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我怀疑是冷月狂魔杀死杜巫抢走了乾坤葫芦,现在我们还应该忍耐,等到我的阴雷再次提升凝结为幽冥神雷的时候就去找冷月狂魔算帐,谁得罪了我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温朝恩狞笑道:「那还用说,杀死冷月狂魔的时候就把他的人头摆在这里,冷月狂魔的资格绝对够了,骷髅鬼手也不错。」

雨墨听到他们两个竟然打算杀死冷月狂魔,雨墨急忙说道:「两位叔叔,你们猜错了,乾坤葫芦在厉归真那里。」

温朝恩摸着下巴说道:「在厉归真那里?这可不好办,厉归真能够成为魔尊不仅仅是因为修为高,他收买人心的本事更大,和厉归真作对很危险,不过也不用怕,何寂寞的本事现在应该不比厉归真逊色。」

冼玉清突然说道:「师公,你和厉归真不是很有交情吗?厉归真正在发动人手准备攻打天耀门,说是为了替你报仇。」

何寂寞、温朝恩和雨墨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雨墨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和厉归真有这么深的交情,雨墨到处张贴檄文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厉归真不气吐血就算是有度量了。难道厉归真吃错药了?

温朝恩大声说道:「阴险,真***够阴险,魔尊这一手让雨墨根本解释不清楚。」

雨墨恍然大悟,原来厉归真竟然是使用这种方法报复自己,他也太缺德了,雨墨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再找人写一篇措辞更强烈的檄文来声讨厉归真。

实际上厉归真的确是故意栽赃嫁祸给雨墨,李默凡偷偷来到魔宫游说他攻打天耀门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观点,厉归真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报复雨墨,因此索要了一些条件之后就答应了,不过厉归真天劫在即,不愿意大动干戈,所以厉归真发出了魔令征集自愿攻打天耀门的人,至于有多少人去就不关厉归真的事情了,这个消息就足以让雨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天欲妖姬当年教出了十几个美貌的女徒弟,都送给了当年的追求者,冼玉清从她的同门那里得到消息,而何寂寞和温朝恩很少与别人来往,厉归真发布的魔令也没有传达到他们这里,至于雨墨自然无法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雨墨坐立不安的说道:「何叔叔,我需要马上回去,您把天欲妖姬放了吧。」

何寂寞左顾右盼的说道:「老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法宝给雨墨几件,雨墨还没有什么趁手的飞剑,你快找一找。」

温朝恩立刻打开自己的法宝囊开始翻阅,温朝恩法宝数量庞大,别人的法宝最多是按件计算,有十件八件法宝已经很了不起了,而温朝恩的法宝足可以按堆计算,只是没有什么上档次的极品,基本上都是大众货色,温朝恩急得满头大汗,看看这件觉得一般,看看那件觉得普通,竟然找不出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宝。

雨墨见到何寂寞装胡涂,他大声说道:「我不要什么法宝,过一段时间我会自己练剑,我已经得到了九天玄石,没有比这更好的炼剑材料,我现在要把天欲妖姬救出来。」

何寂寞眼睛一亮,温朝恩凑了上来问道:「小子,真有九天玄石?你没认错吧?」

雨墨打开七彩梭,露出了里面的九天玄石,何寂寞抚摸着九天玄石说道:「果然是九天玄石,你的本事还不够吧?九天玄石需要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再加上地火才能炼化,很难。」

温朝恩附和道:「不容易,地火好找,三昧真火只要功夫深了也不难,太阳真火就可望而不可及了,除非把乾坤葫芦夺回来,那里面蕴含的都是太阳真火。要不然咱们想个办法干掉厉归真?」

雨墨焦急的说道:「炼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我现在要回去通知天耀门做准备,厉归真这招太阴损了,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何寂寞讥讽的看着雨墨说道:「通知天耀门?谁会相信你的好心?而且这个消息肯定已经传到天耀门,你去了之后天耀门说不定会趁机宰了你,小子,别总想当什么正人君子,你师父的遭遇你还不明白吗?」

雨墨泄气的说道:「也对,我去报信说不定会引起误会,不过天欲妖姬在哪里?」

何寂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对了,听说大绝真人和兰陵老人结为金兰兄弟了?这下散仙们肯定不敢再找你的麻烦,这个靠山够硬。」

温朝恩艳羡的说道:「如果我和兰陵老人八拜结交,现在我就敢大摇大摆的去魔宫和厉归真抢夺魔尊的位置。」

何寂寞冷冷的说道:「看你的德行,哪里有一点儿魔尊的气势?别丢人现眼了。」

温朝恩佯怒道:「何寂寞,你说什么?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魔尊有什么了不起?厉归真能做,我凭什么不能做?***厉归真也是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何寂寞正想要反驳的时候,冼玉清尖叫道:「你们一定杀了我师父,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何寂寞冷森森的说道:「放肆!」

何寂寞说话越少就越危险,这次只说了两个字,冼玉清的小命已经危如累卵,雨墨紧张的说道:「何叔叔,天欲妖姬对我有救命之恩,您别再隐瞒了。」

温朝恩打个哈哈说道:「天欲妖姬没死,何寂寞给她找了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她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潜修天道,不说这个,咱们爷们第一次见面,我去准备酒菜。」

雨墨抓住温朝恩的肩膀说道:「温叔叔,我师父说过您比何叔叔好说话,也比何叔叔开明,您告诉我,天欲妖姬在哪里?」

何寂寞怒斥道:「还有脸提你师父?当初在东海我就发现你不正常,果然后来听说你追求陆芳华,那件事情我可以不计较,现在你竟然不知羞耻的和天欲妖姬搅在一起,日后就算你能飞升,也会被你师父从天上踹下来。」

雨墨大声反驳道:「我师父说过我二十岁之前不许考虑这个问题,那么二十岁之后就可以自己做主了,而且我大师伯让我来救天欲妖姬,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来啊?这么恐怖的破地方,请我都不来。」

何寂寞气得脸色青白,正想发火的时候雨墨委屈的说道:「我师父一走,我就到处受欺负,都说人走茶凉,我看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我师父在的时候还有人给我一些面子,现在我的面子和别人的鞋垫子差不多了。」

雨墨提起楚梦枕,何寂寞和温朝恩都不言语了,多年的老朋友得道飞升,留下一个小徒弟受苦,雨墨神情如此委屈,语气如此凄凉,何寂寞和温朝恩心里都不好受,何寂寞低声骂道:「大绝那个老鬼,好事全让他占了。」

雨墨不明白何寂寞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寂寞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说道:「天欲妖姬被我关在五溪蛮的地下陵墓,你们还是乖乖的回去,她出不来了。」

冼玉清听到地下陵墓的时候面如死灰,原来何寂寞竟然想出了这么歹毒的主意,这比杀死天欲妖姬还要惨,五溪蛮是蛮荒不毛之地,根据传说那里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地下陵墓,没有人知道地下陵墓是什么样子,进去的人没有能够出来的,那里是真正的绝地。

冼玉清愤怒的看着何寂寞,何寂寞对于这种毫无力度的眼神根本不在乎,如果不是顾及雨墨的面子,何寂寞早就把冼玉清宰了,何寂寞以前本事不大的时候脾气就不小,现在水平见涨,脾气自然也水涨船高,连带着温朝恩也底气十足。

冼玉清嘶哑的声音响起:「师公,就算是没有机会我也要去看一看情况,你去不去?」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雨墨退缩了,雨墨非常仗义的说道:「那是自然,去,我怎么会不去?」

温朝恩想要阻拦的时候,何寂寞递给他一个眼神,雨墨和冼玉清离开之后温朝恩埋怨道:「万一雨墨闯入地下陵墓怎么办?你怎么对得起楚兄?」

何寂寞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不了解雨墨,这小东西是个大滑头,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把楚兄搬出来,让我无可奈何。他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都安然无恙,肯定比谁都怕死,他见到地下陵墓那么危险的环境之后就会打退堂鼓,别小瞧楚兄的弟子。」

雨墨和冼玉清来到荒凉的五溪蛮的时候,饶是雨墨见多识广也不禁大吃一惊,这里荒凉的不成样子,光秃秃的山峰,怪石嶙峋的大地,这里竟然连飞禽走兽都没有,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生气。

雨墨的先天灵觉感到前方有灵气的波动,雨墨超过冼玉清率先向前飞去,飞过一片低矮的丘陵之后雨墨见到了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上面的字迹已经被侵蚀的看不清了,灵气波动就是从牌楼下面深不见底的洞穴传来。

冼玉清大声喊道:「师父,您在哪里?能听到吗?」

这里布置了一座复杂的法阵,雨墨以专业的眼光看出来这座法阵是五溪蛮的阵眼,整个五溪蛮都应该笼罩在这座法阵之中,雨墨绕着牌楼打量了半天,上面没有任何破阵的机关,难道这座法阵必须从里面破解?

雨墨飞到洞口的上方向下张望着,黑黝黝的洞穴彷佛噬人的怪兽,而且传来巨大的吸力,雨墨急忙退了回来,冼玉清看着洞口目光闪烁不定,雨墨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洞口很怪异,我没有办法破解这个法阵。」

冼玉清慢慢的说道:「师公,我师父是因为你才被关押在下面,你总不会这样就放弃吧?这样也好,没有我师父碍事,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追求陆芳华了,对不对?」

雨墨真有放弃的念头,但是冼玉清说出来之后雨墨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天欲妖姬就被关押在下面,而且是因为自己才沦落这么惨,就这样离开真的说不过去,雨墨避开冼玉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说道:「我不会就此罢手,我会救出你师父,我从来不欠人家的恩情,这种债欠不得。」

冼玉清指着下面的洞口说道:「师公请!」

雨墨不耐烦的说道:「不要再叫我师公,我一听这个称呼浑身都不自在。」

冼玉清咄咄逼人的说道:「如果你不敢下去我陪你一起进去,我师父已经两年音讯皆无,她受了多少苦您可以想象出来,多耽误一天她就多受一天苦,请!」

雨墨吞吞口水说道:「不用你陪我,我一个人就可以。」说到这里雨墨转头看着冼玉清说道:「其实你不看好我救出你师父,对不对?你只是想要让我给你师父陪葬,对不对?」

冼玉清的目光勇敢的和雨墨对视着说道:「你和我师父有婚约,生不同床死同穴,这是我报答师父的唯一方法,你要是怕了就滚,就算我师父瞎了眼会喜欢上你这种白脸狼,听着刺耳对不对?那就下去啊!」

雨墨咬牙道:「我从来都不是白脸狼,我有恩必报,天欲妖姬的救命之恩我不会昧着良心忘记,如果我回不来了,麻烦你前往天玄宗,请道苑掌门人接回我大师伯,就说雨墨对不起他们。」

说完雨墨身上放出耀眼的银光,流星般的冲入洞穴之中。星幻和雨墨已经人宝合一,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星幻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外界的任何变化雨墨都可以透过星幻感应出来。

在雨墨冲进洞穴的时候,冼玉清跪在地上说道:「师父,弟子无能,无法救出您老人家,今天弟子把您最喜欢的人送进去了,当初您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这辈子能够和雨墨长相厮守就心满意足了,想必您会赞同弟子的这个做法。」

宇宙万物都逃不脱五行这五种属性,雨墨虽然看不穿地下陵墓的法阵,但是雨墨可以使用最笨的办法||吸取法阵的五行之气,这是雨墨小时候捉摸出来的方法,笨!但是有效,只是雨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透过吸取五行之气的方法破解如此庞大的法阵。

黑暗!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雨墨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觉身体突然转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来路已经不见了。

雨墨把星幻的光芒扩展出来,光芒所到之处依然全是灰蒙蒙的虚空,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四面八方都没有尽头,雨墨对准了前方冲去,大五行困仙阵就可以颠倒方向,看似向前冲实际上是在兜圈子,雨墨精通阵法,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需要找出阵法变化的规律。

雨墨感到周围的五行之气全部都有,这里不是《大五行诀》里面记载的任何阵,而是另外一种庞大的阵法,而且阵法非常的精妙,雨墨一边向前冲一边感应周围五行之气的变化,这种精微的差别只有雨墨才能分辨出来。

雨墨感到周围的五行之气几乎没有变化,金之精气居多,土之精气次之,其余的三种五行之气都很均衡,雨墨计算着方位变化突然向下冲去,在雨墨改变方向的时候,雨墨感觉身体又转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这里的火之精气成分较多。

雨墨这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可以转移空间的法阵?真的如此神奇吗?雨墨不惊反喜,只要掌握了法阵的结构雨墨就可以自行创造出来,到时候如果结合大五行困仙阵使用,新一代的法阵肯定惊天动地。

雨墨故技重施的突然转向,果然雨墨这次又被转换了一个空间,这次雨墨感到了水之精气比较浓郁,第一次是金之精气、第二次是火之精气、这次是水之精气,看来是被传送到相克的方位,雨墨感觉已经摸到了门路。

但是雨墨现在只是掌握了被转移的大致规律,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况呢?雨墨回忆着《大五行绝》,那里面根本没有提及任何转移方位的法阵,这座法阵是根据什么变化呢?雨墨停了下来,在星幻的保护下开始入定。

在入定的时候可以更好的体会周围五行之气的变化,而且吸取了一部分五行之气之后说不定阵法的威力就激发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诚惶诚恐的避免法阵的威力爆发,雨墨却反其道而行,只有引发了法阵才能找到变化的规律,法阵最强大的时候就是破绽暴露的时机。

雨墨入定的时候感到周围的五行之气缓慢的向自己聚集,速度却非常的缓慢,和平时修炼的时候相差许多,「封天法阵,断绝灵根。」雨墨脑海中忽然涌现出这句话,难道这座法阵与封天法阵有什么关系?

雨墨回想起五溪蛮的大地之上寸草不生,而且在地下陵墓之中吸取五行之气如此缓慢,这与那个逆回人界的古仙人所说封天法阵的情况极为雷同,有了封天法阵之后天方大陆的修道人就无法再借助星辰之力修炼,有没有可能是当初天尊借鉴了这座法阵的情况之后,结合大五行困仙阵创造了封天法阵呢?

雨墨震惊之下从入定之中醒来,这个猜测让雨墨怦然心动,因为这太有可能了,只要掌握了这座法阵的结构,雨墨完全也可以创造出封天法阵,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如果能够悟透封天法阵,雨墨就可以借助星辰之力修炼。

雨墨激动的双手都颤抖起来,怪不得师父在冲入仙界之门那么关键的时候还要让别人提醒自己留心封天法阵,看来师父也掌握了一定的线索,现在雨墨全明白了。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传来一点如豆的灯光,雨墨终于见到了光明,他大喊道:「天欲妖姬,是不是你?」

那点光芒瞬间膨胀起来,火光竟然是天欲妖姬使用本身的三昧真火发出来的,光芒掩映下身着艳丽彩衣的天欲妖姬笑意盈盈的看着雨墨,腻声说道:「相公,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