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绝真人发觉了他们的异常反应,他转过头说道:“成弼不是真正的修道人,自然也会生老病死,但是成弼的丹药炼制了很多的金子,这种金子被称为成弼金,远远比黄金更加珍贵,只要弄到成弼金就可以把丹药还原,如果你们师徒没有办法,我可以代劳。”

楚梦枕急忙从法宝囊中取出那两锭成弼金说道:“大师兄,不用劳烦你寻找成弼金了,只要帮我把丹药还原就可以。”

大绝真人接过成弼金说道:“包在我身上,这点儿小事如果做不到我也不配当你师兄了。”

雨墨看着大绝真人的背影说道:“那个……”在楚梦枕瞪了他一眼之后,雨墨急忙改口说道:“大师伯,你说的那个法宝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行不行?”

雨墨已经忍耐了半天,刚才大绝真人进来之前雨墨就感到了法宝的气息,刚才大绝真人说起他的法宝可以观察到千里之内的景物,雨墨已经心痒难耐了,他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请求。

大绝真人取出那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反手抛给了雨墨,雨墨接过铜镜反复的打量着,刚才的气息就是这面铜镜传来的,好东西啊!雨墨贪婪的舔舔嘴唇,顺口问道:“想卖多少钱?”

大绝真人立刻转过头惊愕的看着雨墨,楚梦枕羞得满脸通红,这个小东西越来越没出息了,这几年来楚梦枕带着雨墨四处云游,雨墨凭借自己的天生灵觉发现了一些修道人遗落在民间的物品,雨墨现在讨价还价的本事见长,每次见到别人身上佩戴有修道人的物品的时候都要想办法买过来,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现在见到这么好的法宝,雨墨立刻动心了。

大绝真人微笑说道:“这件法宝我打算日后留给我的徒弟,要不然就送给你了。”

雨墨失望的说道:“咱们没有交情,你白送我还不要呢。”

楚梦枕见到雨墨说话又没有规矩了,他咳嗽一声拿过铜镜说道:“大师兄,是不是天玄宗的道法就可以激发铜镜?”

大绝真人点头说道:“如果你没有忘记本门的心法就尝试一下,不过需要损耗很多的功力,你要慎重,还是小范围的查看一下为好。”

楚梦枕默默的调息了一下,然后对着铜镜喷出元气,淡淡的雾气消散之后铜镜里面清晰的显示出周围的环境,楚梦枕左手掐诀增加了功力,铜镜里面立刻显示出浮沂城周围的景物,然后上百道各色光华出现在铜镜里面,正在向浮沂城里面飞来。

楚梦枕惊骇的问道:“大师兄,我没看错吧?”

大绝真人转过头的时候一把抢过铜镜说道:“什么看错?追兵来了!快走!”

楚梦枕一跃而起抓着雨墨说道:“大师兄,后会有期。”

大绝真人抢过雨墨说道:“你带着他能逃走吗?这些年你徒弟的容貌变化很大,如果小心一些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你自己逃!”

此刻酒楼里面用餐的客人被他们师兄弟惊动了,人们纷纷把迷惑的目光投来,楚梦枕还没有离开过雨墨,几年前雨墨被抓走的事情让楚梦枕至今还心有余悸,因此他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大绝真人厉声喝道:“凭你的功力想要逃走应该没有大问题,这孩子我会照顾,快滚啊!”

楚梦枕跺脚说道:“大师兄,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说完与寒霜匕首身剑合一穿破墙壁向北方闪电般的飞去,酒楼里的食客已经呆若木鸡,怎么这个看起来仿佛教书先生的人竟然是神仙?那另外的两个人呢?那个老道士肯定更加的不同寻常。

雨墨在楚梦枕飞走的时候飞快的向楼下冲去,当雨墨来到楼下的时候大喊道:“快出来看啊!天上有神仙。”大绝真人心中叫了一句好,这个孩子反映够快的,只有制造混乱才能趁机逃脱,楼下的客人正在迷惑的时候,楼上的客人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蜂拥着向楼下冲来,他们是想要追赶雨墨和大绝真人,但是间接的证实了雨墨的“谣言”。

瞬间酒楼里面已经沸腾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外面跑,雨墨和大绝真人夹在人群里面来到酒楼之外的时候,漫天的法宝光华让浮沂城蒙上了绚丽的色彩,所有的人都在仰望着天空,甚至有人已经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雨墨见到数十道法宝光华向师傅逃走的方向追去,而还有几十个修道人在酒楼的上空盘旋着,看来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肯犯同样的错误了,一方面楚梦枕逃走的时候是身剑合一,而不是驭剑飞行,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可能带着雨墨逃走,那么不能让雨墨成为漏网之鱼,另一方面他们担心这次楚梦枕依旧是用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定又是使用一柄飞剑企图引走众人,然后他们师徒趁机逃遁。

雨墨躲在一个大胖子的身后低声说道:“大师伯,你我分头走,我往东,你往西,最好你让他们看见,这样他们肯定会追你,那个时候我就顺利逃脱了。”

大绝真人正有此意,因此大绝真人挤出人群飞了起来向着西方喊道:“有没有看到楚梦枕的徒弟?他刚才施展法术逃出去了。”

大绝真人飞向西方的时候立刻有十几道光芒跟着而去,但是其他的人却在空中不肯离开,他们已经不再相信“信誉不好”的大绝真人。雨墨暗暗叫苦,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自己根本不敢施展法术,只要自己身上流露出修道人的气息这些人立刻就会发现自己,而且自己的六遁之法根本逃不远,只要有人在天上监督,自己就无法真正逃走。

雨墨刚才的计划是让大绝真人引走天上的那些追兵,然后再炮制一些谣言,引起众人的慌乱之后自己跟着他们逃之夭夭,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大街上仰首看天,根本没有人走动,在这种情况下谁表现得最反常谁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雨墨也装做好奇的样子向天上看着,可是他的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着思索脱身之策,突然一道青色的光华落了下来,光华敛去之后露出了一个清癯的老道士,雨墨顺着青色的光华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再次抬起头,因为这个老道士竟然是林庭秀。

“千万不要过来,过来也不要认出我。”雨墨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同时悄悄的伸手握住了星幻,雨墨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飞剑,楚梦枕眼界很高,他认为自己的徒弟使用的第一柄飞剑应该是绝世神兵,最起码也不应该比寒霜逊色,但是这样的极品宝剑可遇而不可求,或者选择上好的材质自己亲自打造,现在雨墨的能力还不足以打造飞剑,再加上这几年他们师徒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楚梦枕认为雨墨应该把精力集中在自身的修炼上,因此炼制飞剑的事情就耽搁了,所以雨墨遇到危险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攻击的手段,还是和以前一样被动的防御。

林庭秀缓步向众人走来,楚梦枕就是从这间酒楼逃走的,而他的小徒弟向来与他形影不离,现在楚梦枕有可能驾驭飞剑独自逃走了,那么抓他的小徒弟就容易多了,但是林庭秀依然很小心,小心行得万年船,林庭秀格外的理解这句话,几年前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雨墨慢慢的挪动双脚,把自己的身体完全躲到了大胖子身后,但是林庭秀扬声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见到与那个中年道人在一起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和他师傅都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你们要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把他指出来。”

当林庭秀说到与中年道人在一起的小孩子的时候,许多人都迷惑不已,但是方才与楚梦枕和雨墨同在二楼就餐的客人却把惊恐的目光投向了雨墨,楚梦枕虽然没穿道装,但是绝对是个中年人,那么这个老道士所说的就是他们了。

当有几个人的目光透过来的时候,立刻带动了其他的人,顿时周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雨墨身上,在雨墨面前的大胖子开始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当他发觉情况不妙转身向后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无恶不作”的小魔头正躲在自己身后。

大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毫无血色,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迅速的逃离雨墨的身边,林庭秀的威胁和大胖子这声惨叫立刻让人们恐慌起来,人群以雨墨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飞奔。

雨墨对着林庭秀龇牙笑了笑说道:“林道友,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林庭秀的神木飞剑立刻出现在他手中,雨墨笑着说道:“慌什么?我又跑不掉,咱们应该好好谈谈。”然后对着天上的其他人喊道:“哎!你们下来,我有话要说,《太清神丹经》就在我身上,你们可不要让林庭秀抢走了。”

雨墨喊完之后留在天上的十几个丹景道宗的人瞬间降落下来,林庭秀大喝道:“我杀了你这个小畜生之后同样可以找到。”神木飞剑对着雨墨的脖子斩去,如果雨墨不说出《太清神丹经》,林庭秀还不会动杀机,但是雨墨说完之后林庭秀才想起《太清神丹经》就是雨墨偷走的,这个祸害不能留着。

但是林庭秀的飞剑斩过去的时候,雨墨笑嘻嘻的举起了星幻,银白色的星光把雨墨保护在中央,林庭秀的飞剑徒劳无功,雨墨大喊道:“想要杀人灭口啊!快来看啊!林庭秀怕我说出真相。”

那十几个丹景道宗的人在听到《太清神丹经》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们从四面把雨墨包围在了中间,飞剑和法宝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光罩把雨墨牢牢困住,林庭秀若无其事的收起飞剑说道:“诸位道友,这个小畜生就交给你们丹景道宗了,至于怎么处置由你们安排。”

在这种阵势下雨墨的腿都有些软了,但是雨墨依旧笑嘻嘻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左顾右盼地说道:“林道友,那次我在天都峰借走《太清神丹经》的时候,我记得还有一个和这几位道友穿着同样道袍的人,当时他正在炼丹,我就顺便把书借走了,怎么他不在?”

林庭秀怒斥道:“《太清神丹经》分明是你们师徒从丹景道宗偷走的,和天都峰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雨墨呸了一声说道:“还敢否认?你们为什么诬陷我师傅杀了丹景道宗的人?当时我和师傅拿走《太清神丹经》逃走的时候,你们还有丹景道宗的几个人在后面追赶,只是半路上被僵尸门的法临给拦住了,法临肯定也见到了那几个丹景道宗的人,哎!我看你们就是丹景道宗的人,你们可以去问法临。”

雨墨正面的那个人是丹景道宗的长老冯禹,冯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林庭秀一眼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自然会求证,但是先把《太清神丹经》交出来。”

雨墨眨着眼睛说道:“你一定是不相信,其实那本书里面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是最后的那张关于洗髓丹的章节还有点儿作用,我和师傅炼出洗髓丹之后就把书还给你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对不对?不过还也只能还给神木门,因为书是在他们那里借的。”

雨墨说完之后那十几个丹景道宗的人仿佛被雷击中了,冯禹颤声说道:“你说洗髓丹?”

雨墨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对啊!你们说好好的一本丹经为什么要撕开呢?万一最后的那页弄丢了多可惜?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洗髓丹的配方就那么十几种药材,丢了你们也可以记住。”

丹景道宗的人几乎要疯了,洗髓丹的配方丢失了数千年,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而且雨墨的确没有说错,因为长辈们相传洗髓丹的配方的确只有十几种药材,这一点外人绝对无法知道。

冯禹露出抱歉的笑容对林庭秀说道:“林道友,不好意思,我要和这位小道友单独谈谈。”

林庭秀听到洗髓丹的时候虽然没有露出心动的表情,但是耳朵却一直高高竖着,当冯禹想要把他支走的时候,林庭秀说道:“冯道友,这个小畜生满嘴胡言,说不定他在伺机逃走,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冯禹客气的说道:“就算逃走了我也绝对不会怪任何人。”然后对雨墨说道:“小道友,我们这边谈,你放心,丹景道宗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欺负你这样的孩子,不过我对你说的话不是很相信,我需要考验你是否真的看到了洗髓丹的配方。”

雨墨抿着嘴唇默默的跟着冯禹来到了酒楼的门前,丹景道宗的那些人想要跟上来的时候,冯禹正色说道:“你们留在后面,不要惊吓了小道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能证明真的知道洗髓丹的配方,我做主收你为丹景道宗的弟子,毕竟这个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又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的孩子死于非命,加入丹景道宗是你唯一的选择。”

雨墨故意赌气的大声说道:“洗髓丹的配方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那些药材比较难找而已,我告诉你还魂草、玉石髓……”

冯禹急忙说道:“咱们到里面谈。”带着雨墨走进了酒楼里面,丹景道宗的其他弟子们辈分比冯禹低,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冯禹使用特权首先听到这个秘密,不过冯禹也别想独自霸占洗髓丹的配方,如果日后他不肯说出来,他就是丹景道宗的大叛徒,没有人会放过他。

雨墨磨磨蹭蹭的向酒楼里面走着,每年春天他都会和师傅来到这里,而且经常到这家酒楼就餐,这里的环境雨墨非常熟悉,但是这不是小孩子的捉迷藏,自己躲起来没有任何作用,那些人轻易的就可以找到自己,隐地八术也无济于事,如果他们怀疑自己没有离开这里,只要使用法宝随便攻击一下就可以把自己逼出来。

当雨墨和冯禹进来的时候,那些本来逃进酒楼的人立刻仓皇的向外逃,雨墨冷笑的看着这些以前公子前公子后奉承自己的店伙计也夹杂在人群里面逃窜,原来人言真的很可畏,林庭秀说自己是魔头,这些人便以为自己真的无恶不作,真好笑。

冯禹见到别人都离开了,他挡在雨墨面前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雨墨用左手揉着肚子说道:“我尿急,哎呀!憋不住了,我先去方便一下。”说着作势想要前往茅房。

冯禹伸手向要抓雨墨的时候,星幻爆发出绚丽的光芒把他的手挡住了,雨墨理解的说道:“你一定是怕我跑了,这样吧,别人看着我尿不出来,我去雅座里面方便一下,你在门口看着总可以吧?”

冯禹将信将疑的看着雨墨,修道人尿急的事情还没有听说过,雨墨的年纪虽然小,但是怎么说也修炼了好几年,不过现在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冯禹点点头说道:“我在外面等好了。”

雨墨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小跑进一个包厢,包厢是用来招待有钱的大主顾的地方,但是包厢的名字太俗气,因此被人称为雅座,雨墨以前很喜欢包厢里面优雅的环境,他记得这个包厢的窗户对着北方,这个方位没有人监督,只要困住冯禹片刻就可以了。

雨墨进入包厢之后飞快的从怀里取出了五面小旗子,这五面旗子是楚梦枕督促他炼制的,楚梦枕想要雨墨通过这个方法来了解五行法阵,以便日后他能顺利的使用得自古仙人的正五行法阵。但是雨墨对于这种枯燥的工作没有什么兴趣,他认为防身的时候有自己的星幻就可以了,因此炼制的时候不是很用心,这种五行旗他炼制了好几套,打算用来当作消耗品,反正没有浪费多少法力丢了也不可惜。

雨墨左手掐诀把五面旗子布置成正五行阵之后大喊道:“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要杀我?”然后小声说道:“我要走了,不用送。”

冯禹听到雨墨的喊声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冲了进去,当他进入包厢之后立刻陷入了正五行法阵中,冯禹猝不及防被法阵里面的风雷打中了,虽然雨墨的法阵威力一般,但是在没有防备下突然受到攻击也让冯禹弄个灰头土脸。

雨墨笑嘻嘻的看着落入圈套的冯禹,此刻冯禹已经释放出飞剑准备强行挣脱,而且外面的人听到雨墨的喊声之后已经向酒楼冲了过来,雨墨大声说道:“这就是你不讲信誉的下场。”然后做个鬼脸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他不敢施展法术,因此顺着酒楼外的小巷向远处撒腿飞奔,转眼间已经消失。

林庭秀他们听到酒楼里面出现异常的时候,数十人立刻驾驭法宝和飞剑冲入了酒楼,酒楼的墙壁立刻轰然倒塌,只有困住冯禹的法阵在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林庭秀扬手发出掌心雷劈在了法阵上,法阵的光芒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顶住了这一记掌心雷。

林庭秀大喝道:“章寒带领你的师兄弟追那个小畜生,不得耽误,快!”

立刻有十几个神木门的人从敞开的窗户冲了出去,此时冯禹正驾驭飞剑在正五行法阵里面绕圈子,林庭秀知道他被法阵所迷已经分辨不出方向,林庭秀暗骂一声蠢货,然后顿足震破楼板落在了楼下,然后扬手对着天花板发出掌心雷,楼板在掌心雷的爆炸声中摧枯拉朽的破碎了,组成正五行阵的那五面旗子随着破碎的天花板掉落,冯禹已经转得晕头转向,当正五行阵破解的时候他一头冲了出去,这次他终于冲出了一条直线,不过收势不住直接冲向了远处。

林庭秀见到那五面旗子落下的时候他飞身冲上去,把那五面旗子纳入自己的法宝囊,辛苦了好几年自己终于可以得到一点儿利息了,然后林庭秀驭剑追上了去问道:“冯道友,那个小畜生呢?”

冯禹咬牙切齿的吼道:“他把我骗进了那个该死的法阵就逃走了,大家和我追!上至九天、下到黄泉我一定抓住他,把他锉骨扬灰,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而此刻的雨墨已经逃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墙外,当远处传来掌心雷的霹雳声时,雨墨翻身跃进了院墙然后麻利的钻进了柴草堆中,剩下的就是等待这些傻瓜由于找不到自己而离开了,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就是自己逃脱的最佳时机。

雨墨躲在柴草堆里静静的等待着天上的人走开,但是冯禹和林廷秀他们铁了心非要找到雨墨不可,飞剑在天空飞来飞去就是不肯离开,雨墨小的时候生活艰苦,饥一顿饱一顿属于常事,可是这几年却锦衣玉食,现在感觉钻在柴草堆里很辛苦。

雨墨无聊的在心里默默咒骂着神木门和丹景道宗的人,日后如果自己有本事的话,肯定把他们都抓来按在地上踢屁股,而且还要用力踢,看他们还敢不敢到处捉拿自己?看他们还敢不敢诬陷师傅杀人?不过现在只能幻想一下而已。

突然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同时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在咳嗽的间歇轻声喊道:“相公……相公,你……咳!咳!你在哪里?”

雨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老妇人的咳嗽声表明她的肺病已经延绵多年,在浮沂城这种地方医生的水平有限,这个老妇人的病情拖沓多年,肯定是没有得到名医的诊治,否则绝对不会达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妇人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雨墨本来想掩上耳朵装作听不见,可是自己的父母被疾病夺去生命的事情给雨墨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雨墨无法忍受别人听着别人受苦自己却无动于衷。

雨墨拨开柴草看了看之后仿佛小兔子一样“哧溜”的来到房门前,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这户人家的房子进门之后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客厅里面挂着两幅书法,还有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笔墨纸砚,虽然简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房子的主人是个读书人,老妇人的咳嗽声就是从东侧的卧室里面传出,雨墨来到卧室门口轻声问道:“大娘,我是医生,进去方便吗?”

老妇人的咳嗽声稍稍停顿了一下问道:“是我相公请您来的吗?”

雨墨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

老妇人惊喜的说道:“您……咳……快请进,咳咳……”

雨墨打开卧室的房门的时候,刺鼻的药味就传了过来,一个念过五旬的老妇人正躺在**用手捂着嘴勉强压抑着咳嗽声,雨墨见到老妇人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更加断定她的肺病已经很严重了。

老妇人听到雨墨说话的声音的时候就猜到雨墨年纪不大,可是等雨墨近来之后老妇人发现雨墨不仅年纪不大,而且衣着华丽根本就不像一个医生,反倒是像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老妇人疑惑的问道:“你就是医生?”

雨墨信心十足的点点头,可是老妇人越发的怀疑起来,不过雨墨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且老妇人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偷的,因此老妇人客气的说道:“孩子,你真的会看病吗?”

雨墨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说道:“五年前我来到浮沂城的时候就被称为小神医,您说我会不会看病?”

老妇人迅速的坐了起来,但是这个动作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当年雨墨仅仅十岁,但是他的神奇药方轻松的治好了宰相刘天幕的痼疾,然后他们师徒随着刘天幕去京城了,为浮沂城留下了一个神奇的传说。后来楚梦枕虽然每年春天都要带着雨墨来到浮沂城,但是他们担心树大招风所以雨墨再也没有显露过医术,老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雨墨,从年纪上看雨墨的确和传说中的小神医差不多,不过真的是他吗?

雨墨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病是由于着凉引起,而后没有及时的休息,以至于做下了病根,你患上这种病应该有二十年了。”

老妇人这次开始相信了,因为雨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雨墨继续说道:“由于你常年服药,所以肝胆受损。”说到这里雨墨嗅了一下鼻子说道:“你服用的药材里面有好几种都有极大的副作用,你服药之后就会有强烈的呕吐感,庸医!给你开药方的人绝对是庸医。”

老妇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雨墨,这才是真正的神医,竟然看一眼、然后嗅了一下鼻子就完全准确的说出了全部的情况,怪不得当年浮沂城那么轰动,只可惜当年自己没有福分让小神医给自己治疗,现在神医竟然跑到自己家里来了,老妇人迅速的联想起雨墨的师傅,听说小神医的师傅是个道士,难道小神医师徒不是人,而是救苦救难的神仙?

雨墨来到客厅之中自己研磨写好了一张药方交给老妇人说道:“你以前的药可以停止服用了,你的病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庸医害人,小病给治成大病了。”

老妇人看来也识字,她接过药方之后不易察觉的皱皱眉头,雨墨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说道:“这里面有几味药材的价格有点儿高,现在我没有时间采药,只能便宜药房了,这几十两银子留着买药吧。”

老妇人急忙推托说道:“小神医,这可不敢当,浮沂城到处都在流传您当年随口诊治宰相大人的事迹,但是别人没有这个福分,您能够为我看病已经是天大的恩情,看来我是命不该绝,不过这银子绝对不能收。”

就在老妇人推脱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老者愤怒的声音:“你们不要再跟着我,我说过这是传家宝绝对不卖,你们这些出家人怎么如此贪心?”

雨墨听到出家人的时候冷汗差点儿流下来,他惊慌的说道:“大娘,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老妇人见到雨墨慌张的样子急忙用手一指衣橱,雨墨把银子丢在**飞快的打开衣橱躲了进去,雨墨进去之后才发现衣橱里面空空如也,这户人家竟然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雨墨刚刚躲进去之后,院门打开了,方才的老者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们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不欢迎你们,滚!”然后是重重的关上院们的声音。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一个老者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进了卧室,老妇人轻轻的咳嗽两声问道:“相公,为了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刚才外面是什么人?”

老者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是两个无聊的道士,今天外面特别的热闹,漫天都是道士的法宝,只可惜娘子没有见到。”说到这里老者看到了**的银子和药方,老者迷惑的问道:“娘子,咱们家里还有这么大方的亲戚吗?”

老妇人压低声音说道:“相公,你去看看外面的道士走没有?五年前的小神医来了,但是他很害怕那些道士。”

老者愕然反问道:“五年前的小神医?和那个道士在一起给宰相大人看病的那个?”

老妇人激动的点点头,老者仿佛突然年轻了二十岁,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从门缝向外看了几眼迅速的冲了回来说道:“的确被我赶走了,小神医在哪里?”

雨墨听到道士们已经离开了,他这才打开衣橱走了出来,但是他走出来之后目光直接落在了老者的左手无名指上,老者的那根手指上戴着一枚非金非铁又非玉石的指环,指环的颜色也很古怪,金黄色的指环上面有两道纯黑色的细线,仿佛是天然生成,让这枚指环看起来既精巧又别致。雨墨在衣橱里面就感应到了这个指环非同寻常,怪不得那两个道士会纠缠老者,他们肯定也看出了便宜,不过老者刚才大喊那是传家宝绝对不卖,这可不好办。

直到老妇人呼唤道:“小神医、小神医”的时候,雨墨才收回目光说道:“只要按时服药,两个月之内大娘的身体肯定会完全康复,谢谢大娘刚才提供了藏身的地方,我该走了,外面的人是抓我的,我不能牵连你们。”

说完之后根本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急匆匆的走出了房子,当雨墨来到院墙前正打算越墙而出的时候,老者追到了雨墨身后说道:“小神医,我娘子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吗?我已经等待了二十年,当年我娘子为了我而日夜操劳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我不惜倾家荡产为娘子治疗但是一直是不断的失望,今天我终于看到希望了,我相信小神医一定会药到病除,老夫在这里说声多谢了。”

如果老者说的是别的问题,雨墨肯定不会理会,但是听到老者二十年来倾家荡产的为老妇人治病,再联想到刚才空荡荡的衣橱,雨墨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对老两口是如何的恩爱,雨墨想起了远在龙丰镇的丘伯和丘婆,自己好几年没有回去看望,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雨墨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转身想要递给老者,当雨墨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老者正拿着指环看着自己,雨墨尴尬的看着老者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如果这样做我就是乘人之危了,我良心过不去。”

老者微笑着说道:“今天我去典当衣服的时候听到人们在议论那些道士想要抓捕一个中年道人和一个少年,那个时候我就幻想是你们师徒回到浮沂城了,但是我想不通你们在那些道士嘴里怎么变成了魔头?刚才的那两个道士死死的纠缠着我想要得到这个指环,而我回到家里却看到你为我娘子治病,谁是谁非我还分辨得清。”

说着拉过雨墨的手把指环放在他手心说道:“当年我许过心愿,谁能为我娘子治好病,我宁愿当牛做马,和这个愿望比起来指环不值一提,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道士不像是好人,万一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杀了我抢走指环,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雨墨知道老者是在顾全自己的面子,那两个道士想要杀人还需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吗?他们或许会再次前来纠缠,但是绝对不可能为此而杀人,那是修道人的大忌,无论哪个门派出了这种败类都必须清理门户,否则就有那些正义感过剩的人出头了。

雨墨咧嘴收下了这个有点儿不光彩的指环,雨墨宁愿光明正大的出钱收购,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他总感觉着有点儿施恩图报的意思,不过这个指环真的很不错。

老者说道:“这个指环是我一个出家修道的远祖的物品,据说指环隐藏着一个大秘密,但是我的那个远祖终其一生也没有成仙,因此临终前把它送给了我的先祖,而我家再也没有出现修道人,这个指环就当作传家宝流传了下来,实在委屈它了,希望你日后有机会解开这个秘密。”

雨墨听到指环的来头竟然这么大,他急忙把指环从怀里取出来戴在中指上,老者的手指比较粗,而雨墨的手指纤细,但是指环戴在中指上之后似乎微微的缩小了一点儿,正好符合雨墨的手指尺寸。

雨墨害羞的说道:“老伯,原谅我贪心。”

老者宽容的笑笑,雨墨从衣橱里面出来就盯着自己的指环看,傻子都可以看出来雨墨已经动心了,因此老者打算在雨墨开口的时候就送给他,没想到雨墨竟然忍住了,老者这才追出来送给他。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师傅,那个不知趣的老家伙就住在前面的房子。”雨墨急忙再次掏出了一沓银票塞在了老者手里说道:“他们来了就说指环是被我抢走的,这样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了。”然后雨墨翻过院墙向着说话声响起的反方向撒腿飞奔。

浮沂城里小巷纵横,雨墨一边留意这天上一边倾听后面有没有追兵,现在自己抢先得到了这个指环,神木门和丹景道宗那些人肯定更恨自己,逃!一定要逃出城,然后远远的躲起来。

当雨墨逃出不远之后就听到后面飞剑破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神木门和丹景道宗的人都向老者家的附近冲去,雨墨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只要逃到城外就可以施展六遁之术逃之夭夭,但是现在为了防止他们感应到自己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出力。

在雨墨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在墙壁的掩护下雨墨成功的来到了浮沂城的东城门,街上的行人见到雨墨狂奔的样子都诧异的看着他,雨墨根本无法顾及自己的形象,当他冲到没人的地方时左手捻诀,嘴里低声念诵了一句,一阵强大的法力波动之后雨墨消失在原处。

楚梦枕和雨墨这对难师难徒这几年来从来没有正面对敌的时候,他们向来是以逃跑为主,而且后面的追兵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逼迫他们只能不断的逃,因此楚梦枕要求雨墨刻苦修炼六遁之法,而雨墨对此求之不得,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逼迫下雨墨在六遁之术方面的造诣实际上比楚梦枕还要高深,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试验过这种方法是否能够逃过别人的感应。

雨墨已经学会了驭气飞行,但是驭气飞行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驭剑飞行的速度,而施展六遁之术逃跑的距离虽然不远,不过这种法术非常隐秘,逃跑的路线别人根本看不到。雨墨的目标是海边,几年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就想看看大海的那边是什么样子,楚梦枕说东海之外有仙山,那里是散仙们居住的地方,本来楚梦枕答应过几年带雨墨前去看看,可是现在雨墨决定自己独自前往,顺便吸纳寅卯木之精气,等到春天过去的时候那些追兵想必也厌倦了,那个时候正好寻找师傅。

雨墨接连施展了几次六遁之术来到了大海之滨,浮沂城已经在遥远的身后了,雨墨得意的看看手上的指环凌空飞了起来,此刻已是黄昏时分,雨墨背对着夕阳一直向东飞去,在夕阳的照射下雨墨的身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为雨墨平添了几分飘逸的气息。

雨墨对于海外仙山没有明确的概念,在雨墨看来应该不是很遥远,一夜的飞行就应该到了,可是东方破晓的时候,精疲力竭的雨墨也没有看到海外仙山的踪影,雨墨真想掉头飞回去,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这一夜辛苦就白费了,而且浮沂城那里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等待抓自己,还是……

雨墨向高处飞了起来,目光在海面上四处寻觅着,终于他在左前方看到了一艘正在三桅大船,在夜里的时候雨墨超越了十几艘驶向遥远的东方的船舶,那个时候雨墨对它们不屑一顾,因为它们的速度和自己比起来实在太慢,但是现在雨墨已经飞不动了。

雨墨振奋起精神向大船飞去,船上的水手见到雨墨飞来的时候他们立刻敲响了警钟,雨墨以为这些水手没有见过会法术的人才会这样紧张,因此雨墨大模大样的降落在甲板上说道:“你们不要慌,我只是路过休息一下而已,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我是正派的修道人。”

但是很快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修道人从甲板下面的休息室冲了出来,雨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落入陷阱了,可是按照这艘船的航行速度来看它们应该已经在海上航行好几天了,按理说不应该知道浮沂城的事情,而且这一男一女的神色也很慌张,他们不会和自己一样也在逃避什么吧?

雨墨挺起了胸膛壮着胆子问道:“这两位道友怎么称呼?看起来很面生啊。”

那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看,那个年轻男子客气的说道:“我们师兄妹是紫灵峰苦竹子的门人,在下王顺,请问道友出身什么门派?不知道怎么称呼?”

雨墨没有听说过什么紫灵峰,更没有听说过什么苦竹子,雨墨转动着眼睛问道:“天玄宗听说过没有?大绝真人你们知道吗?”雨墨的这种含混其词的说话方法是从刘天幕那里学来的,当年刘天幕根本不知道药金的下落,但是他用暗示的语气让楚梦枕师徒误以为皇宫里面有,后来楚梦枕师徒才明白自己上了刘天幕的当,雨墨把这件事情记得非常牢固,以免再次上当,现在却活学活用的让这两个人产生误解。

那个年轻男子肃然起敬,原来雨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绝真人的弟子,不过听说大绝真人的弟子修道近百年,怎么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呢?难道大绝真人又收了一个徒弟?不过年轻男子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放心了,天玄宗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和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

雨墨慢慢的说道:“大绝真人是我大师伯,我师傅的道号嘛,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个少女惊讶的问道:“难道你是天玄宗掌门人道苑前辈的门人?”

雨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般人听到天玄宗的时候都会放心的认为这是名门正派,再加上雨墨说的神神秘秘,任何不明真相的人都会把他和道苑联系起来,而绝对想不到他是天玄宗数百年来的第一个弃徒楚梦枕的徒弟。

雨墨干咳一声说道:“嗯!还不是要知道的好,你们最好不要再问,大家能够在这茫茫大海上相遇就是缘分,你们叫我为雨墨就可以,这位漂亮姐姐怎么称呼?”

少女赧然一笑道:“我的名字是萧雅,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呢?有什么事情吗?”

雨墨叹息道:“昨天我和大绝师伯在浮沂城遇到僵尸门的赵小儿和法临师徒,他们师徒见到我师伯的时候落荒而逃,别提他们的样子有多狼狈,我师伯追赵小儿去了,可是法临那个丑八怪却向这个方向逃来,惭愧啊!我追丢了。”

僵尸门的利害之处很少有人不知道,王顺和萧雅听到大绝真人和雨墨竟然把赵小儿师徒打得落荒而逃,他们立刻崇拜的看着雨墨,万万想不到昨天落荒而逃的就是雨墨和他师傅,而且当时的场面的确和雨墨自己所说的一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雨墨生怕他们继续追问自己,他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很慌张,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在追你们吧?”

王顺看看萧雅,萧雅迟疑着说道:“我们遇到了何寂寞那个大魔头,他打伤了我师叔……”

雨墨惊讶的“啊”了一声,雨墨现在已经知道何寂寞是自己师傅的好朋友,因此雨墨也就不再计较当初他掠走自己的事情,可是在僵尸门一别之后大家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他的消息。

这时甲板下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你认识何寂寞?”声音犹如百灵初啼,清脆而婉转,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少女婀娜的走了上来,少女的黑色道袍被一条翠绿色的丝绦束着,纤纤细腰仿佛不盈一握,轻轻的海风吹来,少女衣袂飞扬似乎随时都要乘风飘走。

雨墨立刻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少女那双犹如秋水般的明媚眼睛和娇美的脸庞,涩声回答道:“认识,当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