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王平川率众徽州双刀门灭门,唯独一人逃了出来,是婉晴姑娘将他救了出来,他叫罗奉英,是双刀门罗老门主罗送的长孙,年方十五。婉晴奉英二人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于第七天的傍晚抵达少室山下。由于少林寺不接待女客,于是乎在将罗奉英送入少林寺山门,修书一封交由方丈慈恩大师,收留罗奉英后,便星夜启程,赶往鲁中一带去,因为王平川下一个目标便是鲁中!

话分两头,且说王平川这边。

“教主,属下不明白,我们复宋,为什么不攻城略地,却在这儿收服一些小门小派作甚?还有,那个赵辉泽,贪杯好色,简直一扶不起的阿斗,教主怎能当真拥他为帝,让大家向他称臣?”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壮大实力,统一武林,再统一中原,收复我大宋王朝,至于那赵辉泽,当然只是我的一颗棋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否则怎能成大事?”

“属下总觉得教主未免谨小慎微了点。”

“勿须多言,干自己的本分去。罗家跑了个小子,看来以后得多费神了。”

那属下听言告退。

王平川心道:“好你个婉晴,每每坏我好事,总有一天,叫你乖乖听我的话,到时候你便是我的人了,下一步,你该当知道我前往鲁中一带收兵,嘿嘿,我便偏不去鲁中,总得先将武当少林周边的省份收完再说,这般,你往北走,我便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嘿嘿,先去湖广一带。第一个,就洞庭门了。”

“船家,来过渡啦。”王平川站在河边,唤道。半晌却无人前来开船,王平川正待沿河前行,却听得一阵赶鸭之声渐起。远处芦苇荡中一艘若隐若现向这边驶来。王平川大喜,忙叫道要那船拢来。

水中荡开一层层涟漪,那艘小渔船划了过来。只见掌船的是个中年渔夫,虽是初春,穿着却不厚,黝黑的肤色透着点红,更显身体的结实。那渔夫一口湘音道:“你家,坐船去何处嘛?”

“昌江河【昌江河又名梅仙水,源出平江县西北部幕阜山西麓傅家洞,于杨梅港入汨罗江,长84公里,流域面积670平方公里。】口。”

那渔夫一怔,道:“去昌江河口干啥子嘛?那一带水贼多,我不敢去的。”

王平川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扬了扬:“够了么?”

“银子是多,只是身家性命……”还未说完,王平川又取出三锭银子来,与先前的一锭,一共是四锭十两的银子了,够一个普通渔夫花销一辈子的了,直瞧得那渔夫两眼发愣。

那渔夫咧着嘴笑道:“用不着这许多的。

”却拢来将四锭银子全部接过,露初两排洁白的牙齿。那渔夫憨态可掬,接过银子放至唇边试咬,牙齿咯嘣一声,差点嘣坏了。便再也不怀疑是假的了,收入怀中。他一生中从没见过这般大钱,无怪乎激动异常。连忙邀王平川上船,道:“有这等银子,便是贼我也得去闯一闯。”

“这位大哥,那便听你的,带我去一趟贼窝吧。”

那渔夫大慌,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不行的,瞧不出你家长得这么秀气,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家伙,出手又阔绰,你是不知道,他们水贼的本事大着呢,只要一盯上你呀,就甭想脱身了。我们打渔的都不敢到那块儿地方去。你家单身一人的,去哪里最危险,你还想去贼窝哩,我劝你是想都不用去想啦。”

“嘿嘿,船夫大哥不用惊慌,王某说着玩的,到了杨梅港后你便自行离去,不用再送了。”

“那是那是,你家好人好福气,土地公公保佑你家。开船啰。”随着船家嘹亮的一声号子声,这艘小渔船挡荡开水波,划了开去,驶向了河心,驶入了芦苇荡中。

到了江心开阔处,小船便驶得快了些,两岸田地山峦都如幻影般飞速后退,耳畔风起,呼呼直响,王平川顿时豪意大发,从腰间解下一个鹿皮酒袋,拨开塞子,自饮了起来。

向那渔夫看时,那渔夫正自瞥见,见他双眼看了过来,立刻如闪电般将目光收了回去。

王平川呵呵一笑:“船家大哥,你也想喝酒么?”

那渔夫连连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般,道:“不是的,我只是瞧着你家怪勒,一个大男人的,长的这么秀气,穿的一身这么干净,又是这么地出手阔绰,随身还带着个酒袋子,又要只身去一个水贼多得怕人的地方,你就不怕哦?”

“呵呵,怕什么?这大明朝还没有王法了么?”

“还王法哩?他们说的就是王法,在这一带,他们就是大王哩。”

“来,船夫大哥,先缓一缓,喝口酒暖暖身子,天冷,又有河风吹着。”

那渔夫一再犹豫,王平川再劝道:“是不是嫌弃小弟了?”那渔夫一得这褒奖,便再也不顾了,接过酒袋也喝了起来。咕噜几口下去,只觉得果然神清气爽,浑身舒爽。过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劲,头有些眩晕之感。

王平川心中也略感奇怪:这渔夫恐怕有假,第一来,初春打渔的只怕罕见,二来渔夫的穿着打扮便有些做作,牙齿更是雪白的,不似普通渔夫,三来自己这烈火酒可是加入特殊药材炼制的,不似寻常酒。这酒他喝还好,用来练功的,寻常人喝了却是头晕眼花,一跤摔倒,而半晌过去

,这渔夫居然还不倒,不禁奇怪。其实他本也是初见他装束不对,略有怀疑,才以烈火酒相试的,一试之下,心下果然更为明朗了些。

那渔夫也只觉奇怪,不知自己何处露馅了,但未能料敌机先,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再说,便使内力驱除药性,抗了起来。心中却也多了一层戒备。

王平川心中更是敬意,思量着总是要让他自行露出马脚为是!

那船依旧前行,又驶入了另一片芦苇。王平川不禁问道:“嘿嘿,船夫大哥,这河道纵横交错的,此处又是芦苇丛生,完全摸不着北,不知你是怎生认路的呢?”毕竟身处刀俎之下,任谁也会警觉起来。

“哟和,你家这还是不晓得的吧。我们打小在这一块儿耍,现在打渔打得多了,水路摸得熟透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哩。”

“哦,船夫大哥还有这门功夫啊。啊哟,不好,水里有水怪!”正说着,王平川一声惊呼。那渔夫也是一惊,双臂骤然停止摇船,将双桨直直插入水中,以减慢船行之势:“在哪呢?”

王平川趁着船停,一个踉跄,便往渔夫身上靠去。那渔夫好身手,两手迅速搀向王平川摔倒的方向要扶住他。却哪知“嗤嗤”两声,王平川已经凌空封住那渔夫双膝伏兔穴,叫他动弹不得,一个翻身,便轻轻巧巧落在了舟尾。

“嘿嘿,渔夫大哥,身手不错啊,渔夫中间有你这等体力未免太过屈才了吧?”

“你家干什么呀,我们打渔的,自然得手劲大呀,一天赶船几十里路也是有的。”

“可是能喝我的‘烈火酒’而不倒的,恐怕非寻常人了吧!”

那渔夫头上冷汗直冒。突然眼骨碌一转,口中哨子一吹,刹时间,另有几艘小船从四面八方欺近身来。每船上船尾船头各一人掌船,飞速前进。呈八方合围之势将王平川所在小舟围在垓心。

王平川嘿嘿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你们洞庭门居然只派了尔等十几人前来,也未免太小看我王平川了。”

八船在离此舟约三丈开外便都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各舟上渔夫也不说话,均是静静地站在船上。王平川不禁有些惊奇,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便觉得船摇摇晃晃起来。知有不妙,忙冲上前去,要抓住那渔夫,哪知那渔夫却趁势摔入水中,突然脚下双脚不由自主张了开,原来是有人在水下船底将船连接处一一拆了,使得船在江河中摇晃起来,最终散了开来。

王平川一时不知怎生是好。

那八船渔夫开始吹笛奏起《四面楚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