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范神医环顾四周一番后,最后双目冷冷地向王平川射了过去。

却听得方生大师道:“范施主,老那现在没气力与你争,念在多年交情的分上,今日帮忙保护少林山林,别让少林派毁于我手便是,放生死亦不足惜矣。”

“这个自然,方生贼秃,你好生糊涂,自己还不知活不活的成,却关心你少林的安危,试问,有我范神医在,还会不帮老朋友的忙么?他复宋教妖魔小丑能有多大本事?来,先来看看老朋友伤势如何,月影,香兰,还没到么?把我的药箱速速带来。”

“是。”两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远远传来。只觉声音相去甚远。“师父,来了。”说这话时,声音已到了殿后,众人只觉人来得好快,只觉这神医的弟子好生厉害,师父的能耐只怕更加高明多了,不禁引人遐想。只见大雄宝殿殿顶两个紫色身影一闪,便即跃了下来。一人手中提了一个檀木小箱。二人到了范神医面前,单膝跪拜,将檀木小箱递了上去。

范神医接过,不理会二人,自去打开二箱。只见一箱中方的皆是各种小刀,九针针具,还有羊肠线之类的东西。另一箱却全是些小瓶小罐之类的药粉丸剂。

范神医行至方生大师身前,替他把脉。正把着脉,却越觉奇怪,暗想,不知对头用的什么手法,让老朋友肋骨齐断,筋脉气血却丝毫未有受损之迹象,仔细去想,却也想不出到底何派的功夫竟有如此功效。眉头紧皱。也不多想,解开方生大师上衣,便旁若无人地仔细地取出六十四枚长针,依次在方生大师手太阴肺经的中府、云门双穴,手阳明大肠经巨骨穴,足阳明胃经的水突、气舍、缺盆、气户、库房、

屋翳、膺窗、乳中、乳根、不容左右共二十穴,足太阴脾经的腹哀、食窦、天溪、胸乡、周荣左右共十穴,足少阴肾经的幽门、步廊、神封、灵墟、神藏、彧中、俞府左右共十四穴,手厥阴心包经的天池左右双穴,足少阳胆经的日月穴,足厥阳肝经的期门左右双穴以及任脉的自下而上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八穴共六十四穴上施起针来,只一眨眼功夫,他这六十四枚针便一气呵成。那针锋如针细,长七寸许。

方圆大师见了他这施针手法,好生奇怪,只觉与世间医理太大出入,不敢相信,忙道:“范神医,你这施针只怕有错,《灵枢·经水》黄帝曰:‘夫经之应经脉也,其远近浅深,水血之多少,各不同和,而以刺之奈何?’歧伯答曰:‘足阳明五脏六腑之海也,其脉大血多,气盛壮热。刺此者不深弗散,不留不泻也,足阳明刺深六分,留十呼。足太阳深五分,留七呼。足少阳深四分,留五呼。足少阴深三分,留四呼。足太阴深二分,留三呼。足厥阴深一分,留二呼。手之阴阳,其受气之道近,其气之来疾,其刺深者。皆无过二分,其留皆无过一呼,刺而过此者则脱气。’然神医此番施针却似乎并非按此理行事。”

“你个秃子,哪里听来这许多谬论?你少林也转而习医术了?”

“不敢,既是范神医的知交,岂有不学习医术之理?自也看的一点。”

“那些都是谬论,世间庸医无数,医死人不计其数,只记些医理,却一点也不知道实际,古人医术更是低劣。”突然想起妹子的死,不禁悲从心起,道:“不跟你争了,你见过范神医手下医死过人么?”

“这倒没有。”当下也不再多话,却是将信将疑。

范神医给方生大师施完针,将方丈扶起坐好,转过身来,双手抵在了方生大师双肩秉风穴,内力源源不断送了过去,遍及全身。那六十四枚长针,按照留时的长短,自手太阴肺经诸穴开始,一根一根从方生大师胸前弹了出来,等到长针尽数出来,方生大师一口浓浓的黑血吐了出来,血渐变鲜红。众人只道范神医内力竟至于斯,居然可以将这般蚊须粗细的银针从体内弹了出来,不知其内功更有多强。

逼出银针后,将方生大师转过身来,从药箱中取出个青瓷细颈小瓶来,倒了些药粉,均匀地抹在了他胸前诸多施针之处。说也奇怪,那药粉不一会儿便由那针眼粗细的孔道吸了进去。只见方生大师面露红光,一现即逝。

范神医又从檀木小箱中取出一个淡红色花瓷小瓶,取出一颗淡红色丸药,拍入范神医口中,逼了下去。又将小瓶递交到旁边的小僧手中道:“日后一日三服,汤服一粒,半个月之后便可。”

又道:“需得找个僻静之所,替方生大师接好断骨了,方济老哥,你看如何是好。”

“嘿,如神医所言,找个僻静的厢房便可以啊。”

“是好,方济老哥,找个厢房安置方丈师兄,范某不得不先打发了这一群妖魔小丑再说。”

王平川冷冷笑道:“原来是范神医,青衣拳的主儿呀!可把我复宋教放在眼里了没?旁若无人地施针敷药,演戏给我复宋教兄弟看呢?”

那范神医也不答话,突然如狂风骤起一般,一眨眼猛地冲到王平川身前,抓住他衣领提了起来,复宋教那边立时大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