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站在我身侧,缓缓说着,我一边看着白鹤,一边听着他的话,仿佛如甄妮所说,其实白鹤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其实他是可爱的。

不知道他们俩谈了多久,我们一直在门外等候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了,但在白鹤出来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忧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足和欣慰。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他开门尖山,不是请求,更似肯定,我满是一怔,维丽娜第一时间说着不行。

“那怎么行,白鹤,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在医院,齐昊和刑警都在这儿呢!”

白鹤闻言,嗤声一笑“呵,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不过你认为我还会对她做什么?我只不过想和她单独谈谈她感兴趣的事情而已,既然不想听,那算了!”

我没想到白鹤竟然勇气了激将法,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招对我很管用。

我向齐昊点头,我相信他不会再胡作非为,在他的应允下,我们来到了医院前面的公园,两名刑警距离我们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相信大庭广众他不会做出格的事儿。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大冷的甜并不像拐弯抹角。

“还不是那块地皮!”白鹤不屑的说着,好像这个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一样。

“既然知道,那你什么想法?”我追问,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期待。

白鹤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看了我许久,然后勾唇,缓缓一笑“你应该知道,我内定的名额本身就是你,虽然那时候只是想以此做诱饵,引你出洞,不过……看在你这次救了我姥姥的份上,卖给你们也无妨!”

他十分轻松的说着,我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样,我兴奋的差一点跳起来。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得到了那块地皮,不仅给公司带来了利益,我的名誉也能挽回一些,更重要是给公司的那些老股东们看看,谁说我乐晨不行的!

“用得着这么开心吗?乐晨,不得不说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我不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油嘴滑舌,总之听到他这句话,我浑身一颤,又想起了那天他对我下药的情景,我害怕极了,忍不住向身侧退了退,我不敢与他靠得太近。

“怎么,你还是这么怕我?”白鹤开口,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愧疚,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承认,我这次来找你姥姥,是居心不良,是想以此让你将地皮卖给我,但你也别奢望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

我知道白鹤肯定看不起我所谓的原谅,对他这种人来说,能欺负的了就欺负,反正人家有权有钱,白粉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国家禁止的而已。

“呵,你倒是直爽,我喜欢!不过……我为那件事儿和你道歉!”

看着他突然的阴沉,我吓了一跳,这个白鹤怎么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第一次见面,加上上一次被害,这一次的改变,我忽然觉得‘善变’这个词不光是用在女人身上的。

“像齐昊说的,如果这次不是你来了,兴许姥姥病了还不会知道,就算她时日不多了,但如果我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责怪自己一辈子!所以,我为上次的事情和你道歉,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甚至还有了阴影,但是你放心,只要我能出去,日后我照你!”

他十分慷慨激昂的说着,好像在宣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我顿时间看傻了眼。

我很想说:白鹤,你没病吧。

但我想了想,终是没敢开口。

“刚刚我和姥姥聊了很多,她说,她知道你们其实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但是她说她突然病倒,让你们不要内疚,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她说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在这样的饿情况下离去,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她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很欣慰,她让我好好干,活出点人样来,但我却不敢对她说,她临走的那天我或许无法送终!”

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看到他双眼腥红,似乎快要哭了。

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知道此刻的白鹤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毕竟姥姥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我却只能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而无可奈何。

“呼……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一会儿会让齐昊安排出手地皮事宜,一切你进京等待就好,不够,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只是感谢,我只是想达标我对你喜欢和歉意。还有,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初让你打电话给我,告诉你一件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你……还想听吗?”

看到白鹤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很多,看着他满脸的胡茬,不似从前意气风发,我呆若木鸡般点头“你说,我自然听”

“呵呵”他轻声一笑,我这才发现,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笑起来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如果他不对我做出那样事情的话,我想,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好,那我就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白鹤果然在第二天就送走了,也不知道他对姥姥说了什么,她竟然很安详的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同意他离开一样。

我和齐昊说,让他回去处理一下地皮的事儿,我在这里照顾几天,他没有反对,很是赞同我的想法。

但尽管是如此,姥姥的每一天过的都是难受,她像个木偶一样没有灵魂,每天醒来都呆呆的望着南方的天空,我知道那是张望a市的地方。

我曾试探性的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我想,只要她点头同意,我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满足她最后的愿望。

但是她紧咬着双唇,轻轻的摇头,拒绝了。

我甚至连理由都不知道是什么。

姥姥现在每天睡的都比前一天多,仿佛一醒来没一会儿就又要睡去,医生说已经是明显的回光返照了,她的时日确定不多了,而且她内心是渴望离开的,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已毫无留恋。

每当我看着这个老人清醒时,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窗外,我内心就是一阵心疼,我好害怕以后我妈妈也会这样,在这里照顾的那几天,我仿佛才知道,留在亲人身边是多么的重要。

“姥姥,我推你出去看日落吧?”我和维丽娜商量好,今天外头一点儿都不冷,甚至没有一点儿风,太阳很好,也很暖和,根本不像是冬天一样。

姥姥接卸般转眸,眼神空洞涣散,看了我许久,才木讷着点头,我一阵欢喜,今天已经是白鹤回去的第四天了,我想,再不带她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感受空气的清新,怕再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