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冲着我们嘿嘿一笑,说了一句场面话,便跟着保镖一起走开了。

下了山,手机也有了讯号,我快速给齐昊打了个电话说明白这里的状况,他许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半夜了还没有休息,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很是疲惫。

“先别急,我现在立刻派人去接应你们,先看看医生怎么说,如果不行就接到a市来!”

这是齐昊的原话,我懵懵懂懂的听着,此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告诉完我们的准确地址,我匆匆将电话挂断,生怕老奶奶因为我们的出现而身体不适,那样我们可就罪过了。

虚弱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我静静的看着病房内显示的‘手术中’的字样,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全身都在颤抖,我的背脊早已汗湿一片,想着还破碎的照片,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我做错了。

“别担心,没事儿的”维丽娜劝说着,她用她同样冰凉的手指握住我的,看着她肯定的眼神,仿佛在传导我力量,我深吸了口气,对着她重重点头,然后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我知道她此刻的感受和我是一样,毕竟这件事事发突然,我们睡都没有料到。

也不知是手术进行的时间长,还是我和维丽娜在外头等待的缘故,我们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们紧盯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但无论我们怎样用眼神秒杀,它就是紧闭着,不打开。

留在医院的保镖见我们如此,下楼买了两杯热饮,但我和维丽娜一样此刻一点儿品饮的心情都没有。

我一直在幻想,如果老奶奶不跟我们走,就用第二种计划方案,我一直在心底夸自己怎么会想出那么好的计划来,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变化。

我从手术室的大门转移到一旁的椅子上,再从椅子上转移到墙角,然后再转移到椅子上,再走向大门,来来回回,我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转晕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叮’一声响。

“出来了,出来了!”

看到身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出来,我们三人迫切的冲了上去。

“医生,老奶奶怎么样,老奶奶怎么样?”我急切的追问着,今天是与老奶奶第一次见面,但看她身体硬朗,我们都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病情会突然晕倒呢。

“手术很顺利,但是……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说着,话到一半又摇了摇头,然后转移到第二话题。

我和维丽娜,保镖对视一眼“我们都不是病人的家属啊,家属在a市呢”

“那你们是她什么人?是怎么发现她病倒的?”医生见此,更是疑惑不已。

还是维丽娜最先反应,她简单的概述下,说我们是她外孙的朋友,受他的嘱托来看望姥姥,然后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就看到她瘫倒在地了。

医生听得格外认真,但眉宇间却紧锁着,好像有说不出的苦衷一样。

“医生,老奶奶到底怎么样了,我们真的是她外孙的好朋友,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们!”我根本不敢说,她的家人会在明天赶来,因为我不确定白鹤的爸爸会不会认她这个亲家。

“看来如此,那我就和你们直说了,由于病人年事已高,又常年营养不良,过分操劳,脑细胞在渐渐坏死,已无法承受生命的压力,这一次的手术虽然很成功及时抢救过来,但……她时日不多了!”

医生丢下一句话,叹息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我和维丽娜闻言,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才刚见面,就要走了?

“乐晨,乐晨你别这样,这不关我们的事儿,你一定不要激动啊!”维丽娜见我双眼空洞,四肢无力,俯下身安慰,听着她柔软的嗓音,我更是浑身颤抖不已。

真的与我无关吗?

如果我不提议过来证实的话,不提到那些让老奶奶生气的话,她真的不会发病吗?

“乐晨,听我说的,真的与你无关,人有生老病死,况且老奶奶都这么一把岁数了,又常年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我们不去,也早晚会发病的,你应该庆幸是我们去了,要不然那偏僻的地方无人问津,到时候老奶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没人知道呢!”

不得不承认,维丽娜安慰人很有一手,我听着她的话,内心果然舒坦了许多。

对,如果不是我们来,兴许来奶奶这会儿早就撒手人寰了,我应该庆幸老天安排我们今日到达b市。

我松了口气,然后在她的搀扶下立刻走进了病房里,此刻的老奶奶口中戴着氧气罩,安详的躺在床榻上,因为是小型医院,病房中还有其他三位病人,而我们四个今夜只能轮流守夜,然后睡在外头。

“鹤儿,鹤儿……秀芹那,你看着点,别让他乱跑……鹤儿……”

轮到我守候在老奶奶病床前得时候,我隐约能听到她的呓语,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却能清楚的听到白鹤的名字。

“小心……鹤儿……姥姥不怪你,不怪你……”

老奶奶声音不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声音苍老沙哑。

我听后内心一片哗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鹤在责怪自己间接害死了妈妈,我心里五味杂陈,极不好受。

“奶奶,奶奶您醒了吗?感觉舒服点了吗?”我看着老人家缓缓睁开了眼眸,我满是期待的张望着,我看到她张了张嘴,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我轻轻取下了她的氧气罩。

“奶奶,您像说什么?说什么?”

“鹤……鹤儿……我要剪……见鹤儿……”

虚弱无力的话音传进我的耳膜,我顿时惊愕原地,白鹤,她要见的人是外孙白鹤!

“奶奶,白鹤现在很忙,没办法过来,等您养好身子我带您去见他好不好?”

我试探性的说着,白鹤现在被捉了起来,在事情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出来,又怎么可能跑到b市呢。

“鹤儿……我的鹤儿……”

但老奶奶极为不甘心的叫唤着,声音不大,却足足将临床的病人吵醒。

“哎哟,小姑娘,人家要见人,你就给招来嘛,大半夜叫唤什么叫唤啊”临床躺着的是一位腿受伤的大叔,我听到这话真的很想骂过去,但想着他是病人,我叹了口气。

不知道给齐昊打电话,能不能先让人过来一下。

“奶奶,好,好,我这就去找齐昊,你再睡会,明儿一早就能见到人了哦!”

我说着,只能如此拖延,医生说她时日不多了,大概还有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但如果情绪过分激动地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