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一路非常顺利,但是十艘这样大的货轮同一时间进港目标确是很大,还在公海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狙击。这一点,仇星落早有准备。萧肃收到警报不可能不会采取下一步动作,只是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敢将这些东西运回华夏。

出发当天子凌和杜比去了隐城,由子路在隐城做一系列动作让所有人都认为这票货跟着去了隐城,而且事实上隐城确实是最好的去处。染华明不在隐城,大部分世家都迁到了华夏,隐城几乎没有可以阻碍他们的势力。染倾城要把隐城当做自己的基地也很合理。为了把烟雾弹做得更加逼真,他们甚至没有通知染倾城。所以一切都如仇星落预料的那样,出现在公海上的不过两艘改装成油轮的战船,有三门炮。

“有把握么?”海边上炮声震天,而海警只敢远远观望。安德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的术他自然是明白的,此刻只要招来鲲鹏那几艘船便能顷刻间湮没在这茫茫大海之中,但是她的血契根本不能可能达到保护十艘船的范围。而当时为了能让这票货顺利进岸,染倾城提供的十艘船都是真正的货船。

“放心,倾城不会做这种没把握的事情。”仇星落站在甲板上看着在半空中燃起的冲天火光又瞬间落下,波澜不惊。倾城原本安排杜比押送这票货回华夏,若没有一手安排,杜比怎么可能胜任。

“少夫人。”

果然,她话刚说完,便从船舱里跑出一个人来,看起来有些眼熟,也是莫家雇佣兵里的。得到仇星落首肯,那人走近几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仇星落立时眉开眼笑。

“走吧,看看去。”仇星落叫上安德烈跟着雇佣兵进了船舱,果然,底下整整齐齐的移动炮台两架,而据说,每搜船都配有两架移动炮台。

“染少说移动炮台在事后必然销毁。”报信的雇佣兵肃穆道。

所谓销毁便是沉海了,仇星落看了看,有些不舍,这是最先进的磁轨道炮,速度快声音轻,若在远处几乎分辨不出有战事,当然价格也相当不错。看来染倾城为此确实下了不少心血。

“好,吩咐下去吧。”仇星落点点头。

再次回到甲板上的时候,那两搜相对孱弱的战船还在发威。只不过也只是微微撼动了一下船桅而已。仇星落将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顷刻间,硝烟弥漫的海面上突然多出一道道极为刺眼的白光,若海天倒转,突然霹下一道道细细密密的闪电,将那滚滚浓烟切割成一块块碎片,同时几乎以快不可见的速度伴着一阵阵惊天轰鸣,海面上若狂风飞卷,船只被重重抛起,而那半空中似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来将那船只接住,轻轻一握,四分五裂,撕裂的碎片随风飘散,就连那本该惊天悍的惨叫都在似被卡在喉,只微微哼吟便消失不见。

染倾城的人动作很利落,待那两艘战船在半空中以某种热烈的方式消失时,借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迅速的将磁轨道炮系统毁灭推入海里。

海面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一点波澜,出了公海已经看不见一个巡航的海警。

既然做了这样周密的安排,港口必然有接货的,所以接下来仇星落一点都不担心。倒是,岸边两个人冷脸以对,分外眼红。

萧肃在看到染倾城的第一眼心里就打了一个咯噔,他亲自来接货,那么这海上来的就是他在密林的那堆东西,也就是说他们集中去隐城的力量全、都、白跑,而海上那两艘战船根本不可能应付。

染倾城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萧肃站在岸磊上龇目欲裂地看着自己。

推门而下,目不斜视,走过去。他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却惊得萧肃身边的立刻上前一步。染倾城不屑,上前一步,摘下眼镜,眸中双瞳隐隐晃动,众人只觉得大地震晃,不由自主退后一分,只有无一咬破了舌尖仍是冷着脸站挡在萧肃面前。萧肃随手劈出一道黑雾挡在众人面前,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染倾城已经站在了萧肃身旁,看向海面,面无表情。莫言站在他身后,面如刀霜,掠如萧肃时目如利刃,尽是恨色。

“看!那里,已经开始了。”远远的一道红点在空中扬起,染倾城指着远处,莫言的目力达不到,萧肃却看见了。那里,确实已经开始了。

萧肃没有说话,看着那里,面无表情,心如钟鼓。那里是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是他做为阴司一族的继承人历练了半生靠着一已之力得到的一切,那里是他半生的心血,半生的餐风引露,半生的生不如死,死里逃生,半生的颠沛流离不过都是为了那些东西,现在,他要拿回来。哪怕只有两艘战船,他也要拿回来。就算战船失败,还有他,在这岸上,他也要抢回来。

“很快,就会结束了。”染倾城仍是不看他,声音淡的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空气中的谁说着话,“落儿总不能这样轻易的去了,我也不能这样轻易的去了,总该有些殉葬。”

“落儿……”

那声音低而温柔,那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化为空气中的一声叹息。

萧肃仍是不言语,看着前方那处红点起起落落,灭了又明,来来回回,最后,直到那半空之中卷起一朵奇异的云,然后在半空中似乎烟花一样绽开,如一把被扯碎的伞,片片坠落。那样迅速又那样清晰的一点点被他看在眼里。

船被炸碎了,可是,是谁的?他安排的战船会有这样大的威力么?最好的军火都被集中去了隐城。这边留下的两艘不过是他为了泄恨,为了哪怕能在公海上明正言顺的杀死一两个敢动他的东西的人。结果,他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不,也许,这也不过是染倾城的烟雾弹,也许,炸掉的船不是他们。

然而,造词者总是经历丰富,事所愿违这样的词正是为此时的萧肃量身打造的。

船近了,甲板上站着的,是萧肃这辈子恨之入骨的人。

船近了,甲板上站着的,是染倾城这辈子以为再也不见的人。

四目相对,一眼就认出了彼此。一眼万年,略微晃动的双瞳,迎着阳光红的刺眼,眼角有一丝冰凉,鼻尖有一抹酸涩。

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再见,他向未来借了几年,只想为她赔一场绚烂的葬礼,却不料相逢就在此时。

落儿!

:未央你回来啦,么么哒!再么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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