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被个男人掳走了。”

福好断定那个叫珂儿的姑娘和果风不是一路人,但是她吹那么邪门的哨曲,也未必是好人。倒是眼前这少年,看着就要正常许多了。所以,便告诉了他实情。

“那人是不是身材高大,长得容颜清绝,目光下流?他往前边跑的吗?”亚弟着急指着身后的方向问。

福好点点头,“你们认识?”

“我姐生性淘气,若有得罪,请姑娘见谅,我得去救我姐姐了。”亚弟点点头,满脸抱欠地看一眼这个红衣少女,她身上有一股慑服人的魄力,她的目光,她的神情,她的言行,她浑身上下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难怪珂儿会败给她。

“后会有期。”

亚弟就纵身离去,他这一纵,至少是九层炼气以上的修为。

福好和栋轩将大家从冰层里释放出来,温暖的阳光复舒了大家的意识。希平双手在空中挥舞,奇怪地道:“怎么那么媳妇不见了?”

滴珠白他一眼,“你一个媳妇还不够?”

希平连忙站到福好身边,解释道:“你不知道,那些媳妇都是我媳妇的样子。平平只有一个媳妇,平平不要别的媳妇。”

侍卫们退到一边,渺然惭愧道,“我们的修为竟然差了那魔女一筹。”

“是你们太大意。若是有警惕,一直用灵气护着心识,不会有事。果风在这里出现,那么独尊一定也在附近。大家要高度警惕起来。”福好眉头微皱。这里离骊众国尚远,他们已经去过东海和荡云山,可是没有收获,此时正要去北海。这里离北海只有百来里路程了。

“独尊可能也是去北海找神秘力量吧?那姐弟俩与独尊不是一路人,可是他们的来历很不寻常。”栋轩猜测。

“大家整顿好就出发吧。”福好收拾起玩心。

赤云凫从树上飞下来,围着她盘旋。咯咯叫两声,似有情报要向福好汇报。

渺然给削下一段树枝棍,赤云凫在地上写下:“那个哨声很熟悉,让我怀念故乡。”

“我们去了北海,就去西北,然后就去你的家乡骊众国。”福好温柔地抚摸一下它的翅膀。

赤云凫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又飞到树上。

侍卫们做好饭。福好对侍卫头头道,“你们跟着我们,只是帮我们做做杂务,若遇紧急情况我们还要分身保护你们,不如你们回去吧。”

侍卫头头拼命摇头。“沈侯爷吩咐了,让我们必须跟着公主大人。”

“回去告诉侯爷,是我吩咐的。接下来的路上可能还会遇到意外的人事,你们看到了,左将军和右将军都会有吃力的时候,何况你们?我们必须精简队伍,以便于灵活行动。”福好坚决地道。

侍卫头头的目光碰到福好的目光,只得点头。

如果只赶路,福好他们早就去过北海了。此行还要寻人,因此沿路走得极慢,每到一处都要暗中打听寻找十三岁的少年。

打发走了侍卫们,福好和赤云凫可以用飞行术带着大家走,行得更快。下午,到了前面一座苏家村。村子座落在一座小山下边。前面是溪,后面是山,有二十来户人家,整齐的房屋掩映在一片树海中,时隐时现,看着颇有景致。

“这是不是就是紫玲家住的苏家村?”栋轩与福好道。

“从方向上来看,应该是的。听廖伯母讲的苏家村和这情形也差不多。我们去打听一下紫玲的家吧。”

他们还在村外的溪边说话,便有两个牧童坐在两头牛上,赶着几头牛和一群羊,沿溪而下,边走边吹着竹笛。

希平愤怒地冲他们挥手咆哮,“不许吹!”

“平平。”福好招呼着他,柔声道,“告诉过你呢。只要人家吹的曲子不让你难受,就没事的。”

两个牧童停下吹笛,看着这一群气宇不凡的人,那年纪大些有十五岁的样子,冲他们问,“你们是过路的,还是找人?”

“请问你们是苏家村的吗?可知苏紫玲家在这村里?”

“紫玲姐姐?跟一个夫人走了都有好几年了。你们找她?”年纪大的还记得紫玲,说话时瞟一眼身边的同伴。

“我们是紫玲的朋友,来帮她家送个信。”福好客气地道。

“唔。”年纪大的调头看着旁边比他小些的少年,那少年长得五官端正,神情十分严肃地审视着他们。小少年扬扬眉,正色道:“可有信物?”

“这是紫玲姑娘赠我的丁香结。”福好从腰间解下个红线编的丁香花结,紫玲与罗新云成亲时,福好送了他们两颗宝石,紫玲送了苏家的信物给她,说将来若是经过苏家村,可去她家驻足。

那少年跳下牛背,坐在牛背上时不觉得,一落地,却显得身材挺拔,步履稳健,行动不凡。从福好手上接过结丁香花结,看了看,立即和颜道,“正是我堂姐编的。”

“你就是她堂弟?”福好惊喜地问。

“我叫苏刚,是她堂弟。请几位客人跟我进村吧。”

渺然好奇怪地问:“你姐姐没回来过?”

“有送过信回来,说怀孕了,让我大伯去秀州作客。可是大伯要秋收后才有空出门。”苏刚答道。

苏紫玲的父亲是苏家村的村长,多年前曾有两个在西南边防服兵役的老兵,因为年纪老了,身体不好,廖志言将他们放回了老家,还给了不少盘缠,因此积了功德,后来廖家出事,时逢苏家村的人在中州贩货,听闻消息后,苏村长带了几个得力的人,往京州在行刑时劫下了廖夫人一家。

苏家村的屋舍是座户户相邻的大院子,大院中又有小院子,大院中间是一方大坝,紫玲家居正方最高处。

“大伯伯,玲姐姐的朋友带信来了。”苏刚才进村里就在坝子下面高声叫喊。立即各家各户都有人跑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干年轻人。

“来了稀客?”村长背着个背篱却是从院子外的小路进来,他不在屋里,背篓里装满草药。

“苏大伯。”福好他们连行礼。

“快跟我进来坐。”

村长家的门大开着,进了他家宽阔的堂屋,村长夫人这才从后门出来,手上还端着个竹箕,她正在后门扬麦,放下活,就去弄茶水。

彼此叙话相识,为了避免让苏村长误会,福好介绍到希平时,把他介绍成廖家三公子。村长目露惊诧,“原来廖夫人不是说她只有两个公子的?”

“苏大伯你不知,廖夫人一直在京州,可是廖将军一直在西南边境上,他手下有个奇才,人长得英俊不凡,又会造船,如今已是大成国的船匠师,早年被廖将军收作儿子,紫玲跟他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匹配得很呢。”福好不敢隐瞒,只能尽量把廖家的义子说得极光彩。

苏村长看着希平,心中暗叹,这孩子生得极好,可惜失了智,女儿送信回来也没提义子的事,只说侯爷夫妇待她极好,可见廖侯爷待义子不薄,所以没怀疑女儿的婚事背后经历了曲折。只尽心尽力地招待客人。

福好没说她是长乐公主,连栋轩是左将军都没透露,只说他们出来游历,帮一个朋友寻个人。

苏村长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刚在外边,带着村子里的人已经杀了两头羊和一头猪。

福好向村长打听上午遇到的那对姐弟的事,“苏大伯,可有听说附近有一对修为高的姐弟。”

村长摇摇头,“这里离北海近,四周又多山岭,是藏龙卧虎之地,应该有不少隐修的高人。当年若非要救廖夫人他们,我们也不会显露我们有修为的事。”

福好奇怪,“怎么紫玲没有修为呢。”

村长笑道,“我们最早是从鬼仙门出来的,所有会点障眼法术,其实真要打起架来,我们不厉害,只能安全逃跑。”

原来苏家的法术出自鬼仙门,难怪当时救廖夫人时漫天烟尘。

渺然笑道,“能安全逃跑也极不容易。”

福好又细细地向苏村长打听,“苏大伯。十三年前可有听说谁家有收养男孩。”

“暂未听说,不过我可以让大家帮忙打听。”村长猜到他们找的人很重要,而且与宫中有关,只是也不追问,立即安排人下去细细打听。

过了两日,打听到村外十里处的牛家村,有个鳏夫老牛倌十三年前,曾见到一幕情景,见到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和人争个男婴。

第三日,苏村长陪着福好他们去牛家村见那老牛倌。

牛家村的住户是散姓,只有十来户人家。老牛倌的家在村角,只一座破旧的草屋,七十多了,正躺在**害着风寒。

这情形看得人心酸。福好先给他诊病,然后让栋轩和渺然出去采了草药回来,和滴珠给他煎药,拿银子让苏村长去邻家买些食物,把老牛倌感动得直哭,“我这辈子靠给村外的大财主刘文元放牛,混些衣食,老了做不动了,又无半分田地,能得京城来的诸位贵人如此相待,死亦安慰了。”

老牛倌吃了热面,喝了药,福好提到十三年前的那幕事。老牛倌目露恐怖,不断地咂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