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的这一举动把所有的人都给惊呆了,这会儿,连杨浩中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柴忠日见韩冰进屋把门关上了,眼见刚刚看到的希望就要破灭了,发疯似的扑到门口,对着门先是一通拳打脚踢,然后声嘶力竭地对着屋里高声喊着:“出来,你快出来,带我去找她啊!”

任凭柴忠日在外面手刨脚蹬,连喊带叫,韩冰在里面不理不睬,就是不开门,被杨浩中打的蹲在地上的那个家伙这会已经缓了过来了,在一边用极其仇恨的眼光看着杨浩中,另外的几个人看到柴忠日简直要崩溃的样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柴忠日敲了一会门,喊了一阵,见韩冰还是不肯开门,他回过头来,两眼无助地看了看他的几个同党,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无语,一会又都把目光一齐投向杨浩中,杨浩中站在一边,紧握双拳,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都看我干什么,我没带钥匙。”

柴忠日一脸的沮丧和无助,看了看杨浩中,突然对着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便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去见她一面吧,我这都给你跪下了,我们不打你老公了还不成吗。”

挨揍的那个家伙,看看杨浩中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就朝地上吐了吐嘴里的血沫子,赶紧过去,走到柴忠日身边,一边拉他起来一边说:“你看你这是干什么,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吗?快起来。”柴忠日好象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谁拉也不起来,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嘴里还一个劲地呜噜呜噜喊着:“大姐,我真的求你了,你就带我去见她一面吧。”

柴忠日的哭诉和哀求让杨浩中听的都有些心软了,如果他真的知道梅雪在哪,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告诉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已经早已背叛了的女人下跪呢。现在不管他急着要见梅雪的目的是什么,至从眼前这一幕看,可以肯定他曾经对梅雪的爱是真心的,“哎,真是既可怜又可悲啊,若是两情不能相悦,与其找一个你爱的,不如找一个爱你的呀。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杨浩中在心里哀叹说。

其他几个人见拉也拉不起来,劝说也没有用,也许是因为柴忠日这样的表现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丢尽了颜面吧,他们把迁怒的目光尽数投到了杨浩中的身上,杨浩中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如果在这个狭窄的楼道里再动起手来打群架,说不准真要出人命的,他倒不是怕他们人多,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件不光彩的事,谁死了都不值,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就在双方对峙,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出击就会致对方于死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韩冰站了出来,对柴忠日说:“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先听我把话说完。”

柴忠日站起来,先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更不要卤莽行事,然后对着韩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你说你说,我们都洗耳恭听就是了。”

韩冰指着杨浩中对柴忠日说:“这第一,刚才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你老婆确实没和他联系过,再说了,这是他自己惹的丑事,我总不会帮他说瞎话吧,你老婆回来这件事的确和他没关系,他到目前也不知道。第二,他和你老婆照相这件事,我也知道,既然人家是很要好的师兄妹,临别留个念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照片的内容不大妥当,你不理解,我也不理解,这一点我很同情你,不过既然已经照了,我们就应该理解他们的感受,尊重人家的感情和感受,是吧,你现在把它扔在地上还用脚肆意践踏,如果是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柴忠日觉得韩冰说的也有些道理,尽管是站在杨浩中的一边,有些强词夺理,但为了尽快见到梅雪,现在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他低下头看着满地被他踩得一塌糊涂的照片,犹豫着就是不肯动手去拣,因为他一看到这些照片,心就像刀割的一样疼痛,或者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这时又占据了上峰,让他犹豫不决,这时那个秃头过来把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递给柴忠日,柴忠日站着还是不动,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仍是不肯接递过来的照片,眼泪鼻涕一个劲地往下淌,委屈的活像一个刚刚受到训斥的孩子。

韩冰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谁是谁非,毕竟老婆是人家的,放到谁身上谁能接受啊!只要不发生械斗就算达到目的了,韩冰想到这,从秃头手里拿过照片对柴忠日说:“好了,你也甭委屈的跟泪人似的了,这些东西我先替你们保管着,人家都说家丑不外扬,你可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带这么多人来兴师问罪,你就不嫌丢人啊,你最好让你的朋友先回去,就我们两个人去,给你老婆留点面子,也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不好?”

说完回头对杨浩中眨了眨眼,然后很是气愤地说:“你给我老老实实怠在家里,哪都别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说着和柴忠日就要走,杨浩中急了,一把拉住韩冰的手,欲言又止,韩冰走近杨浩中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用力把手抽出来说:“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屋去!”然后就朝楼下走去,柴忠日一伙人也蜂拥而去。

看着他们都下楼走了,杨浩中回到屋里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刚醒来一样,浑身无力,手脚冰凉,他开始为韩冰担忧起来,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收场,从刚才那阵势看,柴忠日如果看不到梅雪,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还回来找自己的麻烦倒还没什么,最可怕的是一旦他发现韩冰也是在欺骗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性,迁怒于她或者伤了她,这完全不是不可能的,杨浩中越想越后怕,他用力揪着头发,后悔真不该让韩冰也卷到由这庄丑闻引来的恋情麻烦中来。

任何灾难在没有发生前,我们能做的只有预防,当灾难发生了,我们只有冷静和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这是杨浩中一贯为人处世的性格。事已至此,担惊害怕都无济于事,杨浩中冷静下来,觉得还是先和韩冰取得联系,了解一下事情的发展情况,然后再做打算,他给韩冰先发了几条短信,没有回,接着他打她的手机,一连几遍都不在服务区,就在杨浩中急得团团转,拿起电话要报警的时候,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心想,现在不管是谁来,起码都会听到点消息了。

杨浩中快速地把门打开,又习惯地闪到一旁,以防万一。冯媛媛正站在门口,门突然被打开,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呢,看到开门的是杨浩中,才定下神来,便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直张望,杨浩中见她惊魂不定的样子,便说:“看什么啊,就我一个人,进来说吧。”

冯媛媛还是有些犹豫,她是怕万一柴忠日返回来看见她,杨浩中明白她忧郁的意思,就对她说:“是怕不安全是吧,那咱们就在楼道说吧。”

在楼道里,冯媛媛把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和杨浩中简单地说了一遍,她是看到柴忠日和韩冰坐一辆出租车走的,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到小区的大门外面去了,但都没走,可能是因为不放心柴忠日,也在等消息吧。

听冯媛媛讲完,杨浩中说:“那你怎么不跟过去看看他们去哪了。”

“我可是从来没干过盯梢这样的事,要不是为了梅子,才懒得管你们的臭事呢,再说了他们那么多大男人,我也不敢啊。”

杨浩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屁股在楼梯上,什么也不说了,冯媛媛见他担惊受怕的样子,又说:“别担心啦,不会有事的。”

杨浩中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担心,你说的倒轻巧,刚才你是没看到他发疯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头野猪,你要是在场,他一定连你一块咬了。”

当冯媛媛把她下午给梅雪发邮件,说明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告诉给杨浩中的时候,他更加火冒三丈,说:“你脑袋进水啦,她知道了,除了为我担惊受怕,还顶个屁用,我一个人扛着不就完了,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啊!”

冯媛媛见自己的一番好意不但没换来好果子,还白白挨他一顿臭骂,也开始生气地说:“你和我发什么威呀,有能耐你怎么不朝他使,能扛,能扛你现在还用为一个和这事毫不不相干的人担心吗?我就不明白了,梅子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又为什么到现了,还躲躲藏藏的,这种事是躲不了一辈子的,不敢面对,就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说完这话,冯媛媛犹如一尊女神,面目带着凛凛不可侵犯的气势屹立在杨浩中的面前。此时,杨浩中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也许是因为刚才受到的压抑还没有完全释放的关系,和冯媛媛虽说接触的不多,但可以感受到她这个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也是敢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杨浩中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像梅雪面对柴忠日后,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结果。

正当两个人僵持在楼道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杨浩中的手机响了,正是千等万盼的韩冰打来的。他按下接听键第一句话就问:“兄弟,你还安全吗?”

韩冰叹了一口气说:“还好,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杨浩中又急切的追问道。

韩冰先是没有说话,好象很犹豫,一会说:“那好吧,我们在丰联广场等你。”

杨浩中听到韩冰说我们,心头一怔,又开始担心起来,焦躁地问:“你们,你还和那条疯狗在一起吗?他没怎么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