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间看见了顾月白,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孱弱的身子几乎要倒了下去,半天,唇角似扬起一抹凄厉的笑。

顾月白暗暗提了口气,孩子不是齐灼华的,她没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与季烟擦肩而过之时,她猛地扬声高叫,“顾月白~”声音阴寒冰冷,令人不寒而栗。懒

顾月白缓缓转身看她,平静从容,季烟扭曲着一张脸,冷笑,“注定一无所出的女人,是没资格跟齐哥哥长相厮守的,不信,走着瞧。”

顾月白的脸色立刻比她还苍白,她的话似千万根歹毒的细针插进她的心口,尖锐的闷痛。

“我看了报纸,原来腾静姝做了华翼的女总裁,呵呵,你知道腾静姝是谁吗?是抢走了齐哥哥初吻的女人,也是齐哥哥的第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的,每个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有着特殊的感情,尤其是齐哥哥,对腾静姝可谓是情有独钟

。”

他说过,他只吻过三个女人,原来,腾静姝才是最初最纯的那个……居然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难怪啊,他们两人相敬如宾的同时总有点那么不同寻常之处,原来,不仅仅是同学,更是旧知旧爱。

顾月白遽然后退一步,心口一阵阵尖锐的疼,理智上不想让季烟看见她的颓丧,可她却做不到,她甚至不敢看向季烟得意的眼神。虫

“姐~”季秋忽然走了过来,不满地瞪了一眼季烟,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月白,下意识伸手扶她却被她躲开,心里怔怔的,很难受,“你别听我姐乱说,你跟哥结婚这么多年了,磕磕绊绊的不是反而愈爱愈深?只要你们彼此相爱,谁能左右的了你们?其他的不要放在心上。”

季秋说的也对,顾月白强自笑了一下,“谢谢,我先走了。”

她极快地走出了医院,没听见季烟姐弟的争吵。

“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是不是还惦念着她?”季烟抱着孩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奚落季秋。

“没有的事,是姐姐你太过分了,只要一遇上他们你是不是就失去理智了?”季秋为自己辩解,同时也这么告诉自己,放手吧放手吧,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安享岁月就好,至于他,不是有白叮叮吗?他也有责任让身边人安享岁月啊。

季烟的脚步猛地顿住,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孱弱的身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死掉一样,季秋见状,赶忙抱过孩子,怜惜地看着执迷不悟的姐姐。

季烟心中绞痛,呆呆地流了半天泪,又飘忽地笑着往医院外走,“我脏了,没资格了,连爱我的丁健都那样……更何况不爱我的齐哥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了,没脸见他……”

“他有什么好的,一个一个都往他身上黏,你睁大眼看看,大街上好男人多得是,你怎么就这么傻。”季秋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心里也心疼这唯一的姐姐。

季烟不以为然地笑,只是青春年少时就爱上了,就这么简单,换谁都是屈就此生

“季烟~”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叫声斜刺里传了过来,吓得季烟心里猛地一跳,定睛一看,许久未见的方正居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季烟后退一步,一回头,见季秋抱着孩子正站在一个橱窗前看着什么,心里既焦急又惶恐。

方正猛地上前抱住季烟把她拖进拐角,狠狠地压到墙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重重地吻住季烟的唇,他觉得是久违的甜蜜,于季烟却觉得是无比的恶心,忍不住踢打他,他却一脸恨意地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不断喝道:“我很想你,很想你……丁健的人天天盯着我,让我没办法见你,季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求你……”

他话未说完,季烟蓦然发力推开他,从未有过的激烈反抗,“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不死?”

方正怔愣中,任凭季烟疯了似的推他,一推再推,而他似全身虚脱了一样不知该如何反抗,身后腾地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忽然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在路边,他看见了季烟在笑,可又像是在哭。

她跑到了他的身边,发丝凌乱,惨笑着,“你终于要死了,死了,死了就一干二净一了百了了。”

周围很快围了很多人,很嘈杂,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司机也在他身边急切地问着,并大声叱问季烟,“为什么把他推到我车上?你是故意的。”

季烟仍然一脸痛恨地看着地上嘴吐鲜血的男人,她真心实意希望他最好能够死掉,可他居然……居然不可思议地爬起来猛地把她扑倒,压到她的身上,伏在她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是不是?”

她转瞬间变得面如死灰的神色证实了他的猜想,难怪啊……她恨不得掐死那个孩子可又矛盾的舍不得……方正笑了,笑得无比邪肆,带血的手掐着季烟的脸,“我不会死,绝不会,你都给我生了孩子了,季烟季烟,这辈子你都逃不开我了,认命吧,我还要活着听你养大的儿子叫我爸爸。”

事故只在眨眼间,等季秋找到季烟时,刚好听见了方正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思电转,很快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丁健没有告诉他的事实原来是这样

一手掀开方正,拉起姐姐,关切地问:“没事吧?”

季烟摇头,脸上被方正弄上了鲜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季秋拉着她欲离开,肇事司机却不依不饶地拦住她,说她是车祸的罪魁凶手,不让她走。

本就伤的不轻的方正又被季秋不轻不重地摔了一下,此刻躺在地上只能无力地看着他们,看着季烟的脸,看着那孩子的脸,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这孩子长得跟他真像…..太像了,除了眉眼跟他妈妈一样,其他都是照着他的样子长得,为什么没早点发现?他真是蠢死了,蠢死了。可恶的季烟还骗他,让他差点亲手杀了他,虎毒不食子,她好狠心,好狠心。

季秋打了几通电话,交警来时,什么话也没说就放他离开了,方正也被救护车带走了。

“姐,我送你离开吧,离开b市,去国外,随便哪个地方都好,你和孩子的生活费我来给。”回到住处,季秋揪住季烟便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季烟蓦然大吼大叫着,“我不走,不走,腾静姝回来了,亚兰回来了,亚兰找到我,还说要请我跟齐哥哥一起聚餐,我要留在b市看着顾月白怎么被一步一步离弃,最后变成跟我一样的下场,我不离开,绝不离开。”

“姐,你闹够了没?”季秋把孩子抱进屋里放好,出来时,捏住季烟的肩膀使劲摇晃,试图摇醒她的理智。

“木已成舟,一切都成定局,你苦苦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出去寻找自己新的天地,姐~我以前那个骄傲的倔强的姐姐呢?你忘了,你是季烟,独立自主的季烟,喜欢出去看广袤世界的季烟,你怎么能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姐~不要让我哀其不争怒其不幸,忘记他,离开他,离开这片伤心地。”

季秋悲从中来,心里忍不住酸涩不已,紧紧抱住一年里变得如此孱弱的姐姐,心里不住的疼痛,他们季家……早已失势了,亲朋好友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要不是白叮叮肯接受他,得到她父亲的极力挽救,恐怕……又忍不住想到他对顾月白的情,他又何其不痛不悲伤呢?可是他是男人,男人呵~只能忍痛割爱,担负起肩上的重担。

季烟趴在季秋怀里抽抽噎噎地哭,眼泪终于哭干了,她才抽泣着问,“那爸爸妈妈呢?”想起他们至今还未原谅她,心里更是绞痛

“我已经送他们回乡下养老了,姐,听我一句劝,你也离开吧,不要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再为你操心了。”季秋口气深重,季烟看他一眼,脸上早已退去了稚嫩,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男人,他眉宇间隐忍的痛苦让她心里不自禁狠狠一抽,她是姐姐,失败的姐姐,罔顾家人的感受,一意孤行,至今,还不能让他们省心。

“离开,可是我……”季烟犹豫着,心里也矛盾痛苦着。

知道她有离开的念想了,季秋高兴起来,“是不是孩子的事?”

季烟无声点头。

她对孩子的态度一直是那么奇怪,忽好忽坏,既在折磨着自己,又在折磨着孩子,这到底该怎么办?

“你一个人走吧,孩子留下来,我和白叮叮一起照顾他,他是我的亲外甥,我不会亏待他。”季秋下了决定,语重心长。

季烟感动的流了泪,她真不想再见到方正的儿子了,只要一看见他的脸,便让她联想起那些被侮辱的画面,时间再长一点,恐怕她就要崩溃了。

“那孩子交给你抚养了,你放心,我离开后一定会努力忘记他忘记所有的痛苦,重新开始,重新找回自己。”脸上泪痕尤为干涸,却也只能痛彻心扉地选择离开,离开这里的一切爱恨纠葛,放自己一条生路。

季秋慎重点头,不舍地抱了她一下,依依惜别。

第二天,季烟抛下孩子,远走异国,归期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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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白出了医院没走几步,一辆宝蓝色的车遽然险险地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美的中性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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