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叶轻轻地生怕惊动吴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吴颖的住所,乘电梯下楼,她一直想,上哪儿去?找什么工作?心中并无定数,但是她只想到列车上,那位年轻老板的样子还是很诚实的,一旦他说的是真的,那不是错过机会了吗?不过,到哪里去找呢?北京像大海一样,怎么找呢?这该死的吴姐,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电话卡给扔了,对,那天我记得我问过他公司在什么地方,他只说……什么河的?运河?不对不对,叫什么河呢?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她打听从对面过来的一位老人,她上前问道:“大爷,我想打听个地方。”那位老人半天才说:“我听不见你说什么,您大点声。”柳叶放大嗓门儿又说了一遍,只见那位老人摇头。柳叶只好笑笑走了。这时从后面过来一位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子问柳叶。“你打听什么地方?”

“啊,我只记住什么河的。”柳叶忙说。

“什么河?那北京可多的是了。什么三里河、八里河、十里河……”

“对对,就是十里河。”

“啊,那你过马路到对面坐28路。”那位中年人还说,“跟我来,从天桥过去就到了。”

于是,柳叶一再谢过这位中年男子之后,就挤上了公交车;车上人满为患,连站脚的地方都难;但是柳叶觉得这公共汽车,跑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到?她想可能是自己听不清“噜噜”这厌倦报站的喊话,所以她三番五次地问,乘务员回答仍是不耐烦的含糊发音。有个好心乘客用食指指汽车上方;公交车上方有行车线路图。柳叶挤过去看,她看了半天,但是她必须弄清楚车的位置,于是她从人中间的缝隙往站牌看,结果所有站牌均是顺方向,它不像火车站牌应着车的方向,车无论有多快也能看清;最终有个老头看她折腾的可怜,告诉她还有两站地。柳叶下车了,确实发现十里河三个大字醒目地立在这座大楼上方。十里河到了,柳叶心中的希望好像就在眼前,因为有一点,证明那位年轻人没说假话,确实北京有这个地方。这样一来更加坚定了对那位年轻老板的确认。她的心怦怦乱跳;但是马上又一难题,是哪个楼呢?在什么地方办公?公司叫什么名字?真是,那个电话卡要不扔,说不定早就联系上了,也许上班几天了,这该死的吴姐。她边走心里暗暗地骂“皇上”。

“同志,我打听一下,咱们这儿的市场里有没有经营红木的公司?”柳叶记住了那位年轻人在列车上说过经营台湾红木,一定是家大公司,既然是大公司,那可能大家都知道,所以她来到市场里想一打听大家准会告诉她,于是她进了一家店铺问道。“红木?”那位店主模样的小伙子想了想说,“您到里面打听打听,红木?没听说。”一定南方人,说普通话硬硬的。

柳叶有些扫兴,但她并不灰心,她继续挨家挨户的问。问到最后也没有这家红木公司。柳叶这才悻悻而去。于是她开始实施第二步方案,心里一再盘算,我何不直接到店铺里打听是否用打工的。柳叶见到像样的店铺就进去,打听是否用工,可是好一顿折腾也没有一家说能用她。可是生存危机是人类的最根本动力,所以她并不气馁。可好,在一家酒吧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经理是个大胡子模样的人,但很的问柳叶:“您都会啥?”“我懂会计包括审计,会唱歌还会调鸡尾酒。”

“审计?”老板说,“那对我们没用,那您到国家机关去也许用得着;不过,您说会配酒,来来来,你给我表演一个。”柳叶在哈尔滨“地宫”没白待,那时候是因为好奇,可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柳叶精心调制几种鸡尾酒,老板看了看柳叶的身份证,再比照一下本人;老板心中一颤,心说:“这么漂亮!”

“啊,是这样,啊,这几天我们这里还真缺人手。”老板把本来不缺说成缺人手,想把倔老头换掉,但是他还是有点舍不得,不过他仍说,“但是,都竞争上岗,是吧,择优录取,对吧,怎么办呢?您呐,先回去,把电话号留下,到时候我通知您,好吧?至于其他问题,比如工资,保险什么的,到时候再谈好吧?”老百姓的话,有门儿。可是一出酒吧门,柳叶却犯了难,东南西北,哪是哪儿?全蒙。柳叶问了几次路边的人,结果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只看柳叶脸蛋,笑嘻嘻地摇头。都是外地人。柳叶心里泛起一丝无助的心酸,但她立刻意识到,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次出来就是对人生的挑战,俗话说,头三脚难踢,我就不信活人让尿憋死。柳叶又费了好大的周折终于找到乘回家的车,结果还是没找到吴颖的住宅,这时天色已晚。几经周折找到公用电话给吴颖打电话,吴颖开车把柳叶接回家。一上楼,吴颖就没好气地说:“你干吗去了?也不言语一下,真是,让我好找,电话也不带,啊,对,还没买卡;你吃饭了吗?看把你累的。”吴颖看柳叶累的狼狈相,嘴上埋怨可心里却是心疼不已。柳叶虽说跑的筋疲力尽,但是她初步尝到了独立闯天下的惬意感。她还是满脸笑容地冲吴颖笑嘻嘻:“姐,累死了。”“活该。先吃饭,我要菜,这个保姆做的菜一点也不好吃,你去洗个澡。”柳叶懒懒地从沙发上磨蹭好一会儿起来,走进洗浴间。

第二天,二人吃完早饭,柳叶说我还想出去碰碰运气。

“我不是说了吗,我给你找,你忙什么?昨天找的咋样?”

“有一家酒吧,缺调酒员,说让我等信儿。”

“调酒员?你会吗?”

“会。”

“啊,那不叫调酒员,叫调酒师懂吗?”

“还不是一回事吗?”

“那可也一样,不行,我得给你弄个证。”

“什么证?”

“师啊,那价码不一样,你这小傻瓜,明天让他们给你送来一个。”

“我脚脖子折了,疼死我了。”

“活该,也不打电话,也不是没车。”

傍晚,柳叶老早就要休息,吴颖在卧室里喊:“哎,哎,你过来,等会再休息,来来,快过来看。”吴颖在招呼柳叶过去,到她卧室里看录像。“看什么?我想休息。”“哎哎,这是最好的休息,快快过来呀。”吴颖一再喊柳叶过去。

柳叶摇摇摆摆地进了吴颖的卧室,一眼看到录像里的**男女们的种种行为,她立马心里怵怵。

柳叶傻了,愣住了,站那里一直没说话,脸绯红,刚转身要走。“哎,你是傻呀?快,看看,这是你的教科书懂吗。有谁,就咱俩;一般应该男女混着看那才来劲那。快,来躺下看,我都有情绪了……”

柳叶就像初次下手的贼,心颤腿软手冰凉,但在吴颖的一再动员下,硬着头皮看了一会儿,不久就带着烦乱的心情回去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