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忱工作虽说很忙,但如果允许,他期盼柳叶随时都来光顾,也有让大家看看我的“月亮”是多么光彩照人,众人一定是羡慕不已、终生妒忌。这不叫虚荣,这是一种强烈的自豪感。而柳叶在世怨的时代里,在哀鸣徘徊的心灵中,找到了自身位置,她认为陈忱才是她意中的偶像,是她的唯一,是她追求的目的和梦想,特别是她领悟到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她觉得和陈忱在一起,她的心犹如花儿一样绽放,甚至心中涌动:“我在恋爱?我恋爱啦……”

从此,她忘记了葫芦村,忘记了双龙镇,忘记那里还有几颗心脏不停地在为她跳动,她每时每刻只有一个念头:“陈忱他怎么还没来?”

“家里一再催我回去。”柳叶见到陈忱述说无奈。

“不行,那会把我想死的。”

“可……我是……”

“不行,就是回去也是办那个(离婚)。”

“那我上学咋办?”

“一年时间,大家艰苦点嘛。”

“要不,我去打工?”

“打工?……”

陈忱犹豫了好一会儿,想想是个好主意,于是同意柳叶去打工。

柳叶找到张琼述说这个暑假不准备回家了,想打工挣点钱,补贴一下学费,也给家中减负,不过她并未透露与陈忱的实情。

张琼犹豫了一下说:“现在打工的活可不好找;要不这样,把扫厕所的辞一个?我跟老总一句话。”

“不行不行,那太缺德了,都不容易。”

“那,这样,你再等几天;哎?”张琼好像突然悟出点什么,她吃惊地问,“不对呀?你也不是缺钱的主啊,你打哪门子工啊?不对,咋回事,啊?”

柳叶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火焰,低头认罪了;其实柳叶早就想把这事告诉给张琼,一直还有些羞于出口,于是把和陈忱的事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张琼想了一会儿说:“大学生好是好,可是他没钱没房,不过先处处看也行。”

就柳叶当前是否缺钱补贴学费,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而是她一分一秒都不愿离开她心中的唯一——陈忱。所以她想找点事做,一来可以熟悉社会,二来不离开陈忱,可谓一举两得。

柳叶从张琼那里走后,张琼心里说:“这小东西也进染缸了啊!”但是她更多地是想出一个主意,干脆,让这小东西替换我,我好集中精力抓全面,否则我这一个人掰两半用,老板真黑心。

其实张琼老早就向老总报告过,有关再雇一名打扫总经理和部门经理房间卫生的人选,因为张琼太忙,一面要打扫卫生,一面还要负责管理整个楼的卫生工作,实在忙不过来,所以应另聘一个人。只是老总太忙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柳叶一来也提醒了张琼,于是她马上找到老总说明情况,老总问是不是那天那个小女孩,张琼说是呀。老总点点头,这事就ok了。

“好干,”张琼说,“顶数这个活好干了,每天早点来,给所有的房间清理一遍,然后就没事了,每天也就两个小时多说两个半小时的活儿,剩下你就没事了,不过工资低点,只给八百。吃伙食饭,另外,你看你住在哪儿呢?”张琼一面给柳叶部署工作一面担心住处。

“我回学校去住。”

“放假了,能行吗?再说距离这里也太远,干脆,和我挤一挤,行不?”

柳叶白天清扫卫生只需几个小时,剩下时间只能空守暗室里。张琼忙的一天都见不到影。晚饭后,星期天这是柳叶繁忙的时刻,因为只有这个时间陈忱才有空,于是他们便在防洪纪念塔下见面。他们漫步在邻江小路上,他们在享受人间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刻。那温和的微风正撩动他们魂飞梦萦的心弦;那绚丽的晚霞正邀红着一对幸福的笑脸,清新的空气正抚慰着一双热恋的花朵;这鲜花的芳香正溢散周边的行客,同时也在充溢他们心灵的爱河……

柳叶心旷神怡,她内心总有一种甜甜的感受,是上帝还是鬼神赐给?她全然不管,她只知道初恋带给她的快乐,纯洁的爱情犹如温煦的阳光,总在沐浴着她心花怒放的灵魂。她用最浪漫的青春,品味着、吞噬着——那真挚的爱情给她灵魂带来世上最香甜的果实。她没想任何退路,更没有丝毫犹豫,她想学业完成,立马“动手术”。

柳叶似乎保藏着一颗稀世琰玉,让她精神狂然,艳光四射;她无穷无尽地领略爱情给她带来的幸福;她想把一颗**的心,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世上最真挚的爱情——陈忱。

“那你准备和他结婚吗?”一天,张琼单刀直入地问柳叶。

“是。”柳叶一脸羞红。

“不过这事得现实点。”张琼一本正经地说,“你说,你爱那个大学生,行,这没问题。但是,房子呢?得他凑钱买,家里又那么困难,得猴年马月?再说租房,他拿的一脚踢不倒的钱,除了房费、开销,还吃不吃饭了?这都是实际问题,是不是?光说爱情不行,光说爱情就得饿死;我他妈的离婚为啥?找了几个男人都挺好,可就是穷,我一听穷,真的,一听这个发音字母,我他妈的头皮都簌簌,真的,得现实点,不是姐姐扫你兴。”

“那我实在离不开他,一分钟……”

“哟,啧啧,还真事儿了?啊!也难怪,你没恋过爱;不过那你得和镇长那头断了,快刀斩乱麻,对吧,嘁哩喀嚓。”

“可是,还有几天就交下学期学费了。”

“啊!可也是,那就得委屈一下镇长大人了,学一回雷锋,无名的。”

世界是非常具体的,爱情、物质、学业目前在柳叶面前,看来是无法统一的,甚至让她无法决断。放弃哪一项,在柳叶心中都是不可能的,那既不能统一,又不能取舍,该如何处置呢?说起来,本来在前些天,柳叶还无忧无虑专心学习,可是转眼间又有这么多难题摆在她面前。她默默无语,她心事重重,转瞬间由于爱情的欲念在折磨自己,她无法摆脱这难解的人生难题。她无精打采,她有些心不在焉懒懒散散的上班工作,这一天,她一不小心将总裁的一尊花盆打了,这枝名贵的花是几千元买来的,更让人可怕的是那尊古玩花盆,比花不知贵多少倍。柳叶和张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散落一地的花土和花盆的破片,张琼说:“怪我光忙,没向你交代清楚。”

“怎么办呐?”柳叶战战兢兢一片恐慌。看来刚刚得到的这份工作要丢掉不算,如果老总责令索赔,事情可就闹大了。“只好告诉家里想办法吧。”柳叶说。

“想办法?赔得起吗?”张琼的心也加速跳动,束手待毙,毫无办法。说着老总进来了,老总个子不高,肤色较黑,重眉,厚双眼皮,突然鼻头硕大,嘴阔齿白,为数不多的头发梳理很规矩。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柳叶的眼泪立刻顺流而下,慌恐的心要从嘴里蹦出来。

“怎么回事?”老总膛音很重的问。

“我……我……不小……心”柳叶怯生生地咕囔着。

“啊,”老总走到一片狼藉的散土、残花之处说,“找个花盆,把花栽上,那个碎花盆包好放起来,去吧。”

这老总真温和,也没发怒,更没有责难,真了不起,真是大大的好人。柳叶如释重负,心里不断地感激这位伟大的老总。

柳叶在张琼的帮助下,将残局收拾完,这心里算有了几分踏实,但总是心有余悸。第二天柳叶惊奇地发现,那花盆奇迹般的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花还是那诛花。这是怎么回事?柳叶喜出望外,但又疑惑不解。

“这回可别再打了,如果再打,那就只好扔掉了。”老总依然膛音很浓重地对柳叶嘱咐一番。接着坐在桌前打开电脑。

“你叫什么名字?”老总问正忙的柳叶。

“我叫柳叶。”

“柳叶?是新来的吧?”

“是,刚来十多天。”

“听说你还在学校念书?”总裁仍眼不离桌上的电脑屏幕问。

“啊,是个商业学校。”柳叶像个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话。

“那你学的一定是财会专业了?”

“是。”

“干点财务工作其不更合适吗?”

“我……”

常言说,因祸得福,这真不假。柳叶自从打了老总的名贵花盆之后,蒋泽格外对柳叶产生了一种好感,看她那个懦怯可怜的小样儿,让人感到好玩,可笑。也怪,蒋泽那天心情怎么那么好,也发不出火来,更忘记责备这个小可怜虫。于是他命令手下,找人将古玩花盆重新用胶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