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了敌人的最大耳目,敌人的气焰下降了许多,县大队和各区的区小队,活动却变得空前活跃起来,他们忽而集中打击敌人的运输队、小据点,破坏交通通信;忽而分散捕捉敌人的暗线、伪工作人员,进行抗ri宣传,声势造的如ri中天,搅的敌人是ri夜不宁。

山下几次想出城扫荡,但又深感自己兵力不足,他知道自己的对手已经是今非昔比,人员壮大了不说,就是武器也因为历次的缴获不比自己差多少,自己是守城有余,扫荡不足,以前仗着治安军人员比较充足还可以出城和八路军一战,但现在手里的兵力只够守城,要想出城和八路军作战,能打个旗鼓相当就不错,闹不好还会受损失,所以他几次想出城扫荡,消灭一些八路军,最后下了下决心,盘算了盘算,决定还是以防守为妙。

但八路军频繁的sāo扰袭击,使得他又如坐针毡。县大队、区小队的频频袭击,使得交通线屡屡被毁,人员不断受损,让他多次被上峰责骂,山下气的快疯了。他常向上峰请求支援,可ri本军队的战线拉的太长了,根本抽不出兵力来支援他,何况整个这一带的情况都是如此,ri本军部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捉襟见肘的景况是越加明显。

时间不长,各县的八路军、县大队奉命联合各区的区小队、民兵、老百姓把整个地区的交通、通信全部破坏了,使得这个地区的交通、通信全部瘫痪了十多天,山下迫不得已,联合周围十几个县的驻军长官集体向上峰请求支援,而ri军军部也因为交通线屡屡被毁,影响了前线战事,决定暂时停止前方的战事,对这个地区进行一次大扫荡,彻底消灭这一地区的抗ri武装,一时间,风烟滚滚,车声隆隆,大批从前线抽调下来的ri本兵开到了根据地周围,形势顿时紧张了起来,根据地军民也奉上级的指示积极投入到了反扫荡的斗争中。

丁洪奎自打县委、县zhèng fu联合会议开完后,带着几个人已经一连忙了好几天几夜,粮食物资要疏散隐藏,干部战士要补充,各村各庄的地道要改造,这许许多多的事情让他这五十多岁的人着实有些吃不消,而且早先年在东北河里淘金砂、煤矿里挖煤落下的一身毛病时不时就给他捣上一阵乱,可他必须强忍着,上级指示:这地道不能只是单纯的做防御用,而且在必要时还要能抵挡敌人的进攻;更不能只是在村里或者村子周围挖一小段,要向四周延伸挖掘,最好各村能够相通,以便敌人攻进村里后,村里的人能够转移出去,尽量减少人员和物资的损失。作为一名老矿工,丁洪奎觉得现在更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自从从东北抗联回到家乡,丁洪奎就一心扑在抗ri工作上,做为入党十多年的老党员,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伟大的抗ri事业,跟随他三十多年的老伴儿千辛万苦地从东北找到家乡,他也只陪了她一天。老伴儿问跟随他一起加入抗联的两个儿子现在在哪里?他没敢说这兄弟俩已经牺牲了,对老伴儿撒谎说,儿子去了八路军主力部队,从那以后,他就更加忘我地工作着,他要报仇,给儿子报仇,给所有失去亲人的父老兄弟报仇,他要用自己的热血把ri本鬼子从自己的家乡赶出去,从中华大地赶出去,誓死不做亡国奴。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丁洪奎这位老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着。自打这一带普通开展地道工作,他就更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这天后半夜将近黎明时,丁洪奎带着jing卫员和两名通信员,冒着刺骨的寒风到了九里店村,对上了暗号,村口放哨的哨兵放他们进了村,他们径直就去了九里店区的区委和区zhèng fu。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天快亮了,九里店区办公的院子里还是灯火通明,丁洪奎带着jing卫员几个人快走到院门口时,看见院门口站着一名哨兵,不过这名哨兵不是名男战士,而是名女民兵。哨兵没等他们靠近就开始喝问,问清是县长丁洪奎,女哨兵忙向院里喊道:“梁书记,周主任,丁县长来啦!你们快出来迎接啊!”清脆的女音立即惊动了屋里开会的人们,十多名干部立即都涌了出来,丁洪奎几个人就进了院子。

周淑芬第一个跑上来,握着丁洪奎的手亲热地喊着:“丁大叔,您来啦!”周淑芬除非在正式场合,平时见到丁洪奎都是亲热地喊丁洪奎大叔,她说这么叫亲热,丁洪奎也喜欢她这么叫,几次说认周淑芬做干女儿,周淑芬也愉快地答应了。今夜天气这么冷,丁洪奎还不辞辛苦地跑来检查工作,区干部们都很感动,大家一边向丁洪奎等人问寒问暖,边把他们往屋里让,丁洪奎笑着问:“怎么?小伙子们都去哪里了?这么冷,怎么让个女孩子在门口站岗?”

梁方启也笑着道:“小伙子们都在下面挖地道呢!这些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是互相心疼,小伙子们说天气冷不让她们来站岗;姑娘们说,小伙子们不能又挖地道又站岗没个休息,还要准备打仗,就把这站岗的任务抢下来了,不过,重点的地方村口还是以小伙子们为主!”

丁洪奎点了点头,进到屋里才坐下,周淑芬等几名妇女干部就把热水给他们端了上来。大家没再说其他没用的,梁方启马上把本区这几天的各项工作简明扼要地向丁洪奎做了汇报。丁洪奎听了感觉很满意,等梁方启把工作汇报完了,丁洪奎问道:“你们村的地道工作是开展的比较早的,我前几次来看了看,还是很不错的,但这次上级指示,地道要能守能防,你们在这一点上落实的怎么样?如果他们发现了洞口,你们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梁方启道:“我们计划在发生情况时,每个洞口都安排了三名哨兵负责监视传递敌情,并对地道里面加改了多道拐弯,我们的意思是利用这些拐弯处抵抗消灭敌人!”梁方启连比带划,又画了张大致的草图给丁洪奎看,丁洪奎听完感觉很不错,他对梁方启道:“好,你们的地道修的很不错,应当在根据地和游击区里推广,让大家向你们学习!”

梁方启笑着道:“这不是受您上次检查来的启发!”

丁洪奎也笑了,对梁方启道:“好了,别的不说了,我现在还想下去亲自看看,以便向其它村子介绍推广,现在形势很紧啊!敌人看样子差不多已经到位了,扫荡说不定这一、两天就会开始,我们可不能麻痹大意啊!村口对外的jing戒绝对不能放松!”

梁方启笑着道:“让他们来吧!我们这里的粮食物资已经全部坚壁好了,等鬼子来了,迎接他们的就全是仇恨的子弹了,这回来,我保证让他们什么便宜也占不到!”

丁洪奎说了声好,对梁方启道:“你们的会照常开,派一名同志带我们下去看看就行了!”

梁方启没客气,组织干部们继续开会,让肖顺从旁边院里叫来一名休息的女民兵,让她给丁洪奎几个人带路到地道里视察,女民兵愉快地答应。

这名叫小菊的女民兵只有不到二十岁,梳着根大辫子,她提着盏马灯,带着丁洪奎几个人穿过两个院子,来到一户人家的牲口棚。棚里的小驴正卧在地上睡觉,小菊伸手把砌在砖上的料槽底板轻轻一拉,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出入,小菊笑着对丁洪奎道:“丁县长,俺在前面带路,就先下去了!”丁洪奎笑着点点头。

小菊轻轻一跃身,跳进了洞口。丁洪奎紧跟着也跳了进去,向洞里约摸走了两、三丈,地道开始变得宽敞起来,但想并排走两个人也是很费事,只不过是让一个人能走的自在些。走了大约有十来丈,到了一个拐弯,小菊给丁洪奎他们介绍了介绍那里的工事,丁洪奎感觉很满意。那个工事有两个shè击孔,正对着大家进来的方向,而且这段地道修的笔直,丝毫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守在这工事里,外面的人要想攻进来真是势比登天。丁洪奎看了是连连夸好,小菊笑道:“俺们还有其它的防御方法呢!您跟俺来!”

说着,小菊带头又向前走,大约走了五、六丈,到了一个向下去的洞口,大家都跟着小菊钻了下去。在下面这洞又走了几丈,小菊对丁洪奎道:“丁县长,现在咱们得爬一段,大约一丈多,这是为了限制大量人员通过的!”丁洪奎说了声好,跟在小菊后面爬行了一段,随即大家才起身没走多远,小菊带着大家又开始向上爬,等大家爬上上层洞,丁洪奎笑着道:“好,好!这个工事建的好,守在这里,等人上来,拿绳子等着捆人就是了!”

小菊笑着道:“这是淑芬姐想出来的,她说这样一来,敌人即使进了地道,到了这里他也只能一个一个的上来,那时他们举着枪爬上来,根本就没条件和俺们打仗,俺们只要用枪逼住他们,他们就只有乖乖投降了!”姑娘说到这里,想着等敌人到了这里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儿,禁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丁洪奎也受了姑娘的感染,笑着道:“群众的智慧真是大无穷啊!”

小菊接着道:“让鬼子们来吧!保证让他们站不了便宜去!”

丁洪奎道:“对!现在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壮大,把鬼子们打跑只是早晚的事!”

小菊提着马灯,带着他们又看了几处,丁洪奎感觉非常满意,等他们从地道里出来,天已经要亮了,而梁方启、周淑芬他们已经给丁洪奎他们预备好了早饭。

丁洪奎他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和梁方启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丁洪奎再次对九里店区的工作给以了肯定和表扬。

等大家都吃完了,天就已经大亮了,丁洪奎对梁方启等干部道:“从种种迹象看,鬼子的扫荡这一、两天肯定就要开始了,你们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鬼子这次来,态势非常凶猛,我们一定要做好组织安排工作,决不能让老乡们受损失!”

梁方启道:“请丁县长放心,我们一定做好这次反扫荡工作!”

丁洪奎起身道:“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这些干部也要注意休息,别这么没ri没夜的工作,小心累坏了,你们干部可是党工作的宝啊!”

丁洪奎的话音还没落,一旁的周淑芬就笑着道:“我的老县长,您尽顾了说别人,怎么不看看自己?我刚才听小马说,您可是几天几夜没休息了!这样可不行,我们要向石书记提意见,您光让同志们注意休息,可您呢?”

丁洪奎看了一眼自己的jing卫员,小马站在一边,睁着一双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偷偷看着丁洪奎笑了笑,丁洪奎道:“我岁数大了,要争取为党多做些工作,你们这些年轻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所以你们要多多好好珍惜!”

梁方启看着这位为革命工作多年不辞劳苦的老人,丁洪奎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坚毅,梁方启信心十足道:“丁县长,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坚决把ri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

丁洪奎握着梁方启的手道:“好!只要我们有坚定的信念,就一定能把ri本鬼子赶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