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时正找到了新靠山,心里非常高兴,为此又把他的老同事留在城里多盘桓了一天,他想八路军行动再快也还要个四、五天,就想多和老同事多联络联络感情,又想探听探听国民党那方面的事,尤其是那些旧关系,以便以后地位更稳。

这一天城里的ri军、治安军调动频繁,催逼城里的老百姓上城加固城墙,苗时正为了应付差事,也带着大队长、中队长们上城巡查了几次,又到山下的办公室看了看,向他报告了一下城墙加固的情况,山下此时正是用他的时候,所以态度是极其温和,没想到苗时正现在已经另打了主意,准备稳住山下找机会把队伍拉走或者在国民党部队到来时顺势倒戈。

山下不知道苗时正此刻心里打的主意,对苗时正慰勉了几句,苗时正借口城墙上加固工作正忙,和山下周旋了几句就告辞出了山下的办公室,山下则把他送到了营区的大门口。

苗时正又和山下客气了几句,转过街角他就回了家。

由于战争的气息比较浓郁,ri、伪军在街上又胡乱抓人上城加修工事,街上的行人是少之又少,许多买卖铺户只是半开着门,有的干脆就关了门。

苗时正到了家,正琢磨着是否把家搬到兵营里去,他那个老同事就笑着从客厅里迎出来,两个人见了,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携手一同进了客厅。

两个人在客厅里谈了一会儿,山下的紧急电话找了来,让苗时正赶紧集合队伍出城去接应一队皇军,苗时正应了声是,放下电话对老同事道:“城西一队ri军被八路军包围了,让我集合队伍去和他们接应这支部队!”

他的老同事站起来道:“老弟,这时候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儿啊!什么时候部队也是咱们吃饭立身的本钱,你可别把本钱搞没了!”

苗时正边戴帽子边笑着道:“是!老兄说的是!我一定会注意的!”边说,苗时正就边叫卫兵去通知周彦祥集合队伍准备出城接应ri军。

这边治安军集合好,跟着山下率领的一小队ri军才走到城门口,ri本大本营的紧急命令就又追来了,城外的ri军已经被全部消灭。山下看完手里的电报,垂头丧气地一挥手:“回去!部队的解散!继续地修固城墙!”

苗时正虽然没问,但看山下的表情也知道城外的ri军凶多吉少了,看山下没喊他自顾自回了ri军队部,他带着周彦祥就上了城墙,看周围没有ri军,他让小苟子把蒋济宽等几名心腹都叫了来,把自己准备去投国民党的事稍稍透露了些给这些心腹。蒋济宽、周彦祥这些汉jiān,全是有nǎi便是娘的东西,听苗时正说ri本人快完了,国民党马上就要打回来,觉得联队长尽带他们走升官发财的路,一致拍着胸脯同意道:“联队长带我们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我们这一辈子都跟着联队长!绝对没有二话!”

苗时正一听高了兴,对众军官道:“兄弟我升了官,众位也亏待不了,我当了师长,你们就是旅长、团长,大家要好好掌握住部队,这就是咱们以后存身立命的根本!”

伪军官们道:“联队长说的是!我们一定把部队掌握好!保证不丢掉一兵一卒!”

苗时正听了非常满意,叮嘱大家都多长个心眼儿,这些天要把部队和ri本人都哄好,这样一来到时候才能相机行事,众军官齐声说是。

苗时正在城上又转了一圈,嘱咐蒋济宽、周彦祥掌握好部队,自己就带着小苟子等卫兵又回了家。这天下午到晚上,街上虽然乱却没什么事,苗时正因为自己马上又要升官发财,心里是万分地高兴,晚上和自己的这个老同事又美美地喝了一晚上,同时把蒋济宽、周彦祥等几名心腹也全都叫了来,这些人就胡闹了一晚上,直到半夜时分大家才散。

第二天拂晓,苗时正睡的正香,城外四周攻城的土炮就接二连三地响起来,他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山下和治安军们报jing的电话就全都打了来,苗时正此时还没完全和国民党方面接洽好,对山下不得不还得继续应付,所以他边和老同事说去去就来,边提着裤子跑出来。

他那老同事看着他那样子,不住在后面埋怨道:“昨天不在这里多停留一天多好,如果只是小股八路还好,要是大队八路来了,说不定、说不定……”

苗时正这时候正好跑到门口,听对方埋怨自己就说了声:“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信来!”说完带着小苟子骑上马就向ri军队部跑去。

苗时正还没跑到ri军队部,山下已经让饭野逼着治安军们上了城墙,留在营区里的ri军也急如星火地把各种武器、物资搬进营区中间的大炮楼。

看苗时正来了,山下吼了句:“上城!”

几名ri军就拥着他们骑着马向城下跑去。

上了城墙,苗时正向城外一看,心里就吓了一个魂飞魄散,只见城外的路边、田野里,无数的八路军和老百姓已经把县城密密麻麻地围了一个风雨不透,一些民兵和老乡在城下正调试着土炮的炮口,看来八路军是攻城在即。他这一看,心说:“完了,看来自己的美梦要落空,八路军是不会等到国民党的部队开来后再攻城的,这可怎么办啊?!”

山下不知道苗时正心里在想什么,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对着他喊道:“苗队长,你振作些,八路军还没有攻城,何况他们即使攻进来咱们也还有地方可守!现在咱们要全力防守城墙,八路军没有大炮,一时半会儿还攻不进来!”

苗时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连说了几个是,跟在山下后面四处巡视起来。

此时一部分ri军已经按照事先的分配和治安军夹杂在一起开始守城,而城外的八路军和民兵、老百姓也在做攻城的准备,许多土炮都填好了弹药,炮口对着城头,只要攻城的命令一下达,攻城的队伍立刻就会发动进攻。

山下、苗时正等ri、伪军官在城墙上巡视着,深深感到兵力的不足,每面四百多米长的一段城墙只有百十来名士兵在防守,间隔三、四米才有一个人,如果八路军全力进攻,这城墙恐怕守不了多久,而苗时正更担心兵力的损失,他是向国民党方面谎称有一千五百多人,国民党方面才给的他一个师长,而实际上他现在连这个零头都没有,再要损失些,等国民党的接收大员来了,自己怎么向对方交代呢?!他再次向城外望了望,只见城外的八路军和老百姓越聚越多,眼看着攻城就要开始了!更有些不怕死的民兵和老百姓把土炮直接架到了离城墙很近的地方,准备对着城头猛轰。苗时正看到这些,就琢磨着怎么把队伍拉下去集合起来相机逃走或者据守兵营死守,他在此之前,已经在城里城外搜刮了一批足够他这支部队一个月吃用的粮食藏在军营里,所以他现在准备,一旦八路军开始攻城,他就命令大队长们把部队拉下去,并胁迫侯元奎把jing察特务们也撤进军营,以加强防守力量。

在城外有几名cāo纵土炮的民兵和老百姓,看见城墙上头有几名ri、伪军官在来回巡视,他们就悄悄地把两门土炮对准了城头上敌人军官要经过的地方,并利用伪装的遮挡,估摸着这几名军官快到了,他们就偷偷点燃了引信。

就听得轰、轰两声巨响,装满无数铁砂子的土炮,带着两团浓浓的火焰,呼地扑向城头,山下和苗时正等人一个没注意,这土炮里装的铁砂子就飞向了城头,劈头盖脸一砸,幸亏山下和苗时正走在了前头,又有城墙垛口遮挡,他俩只是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受伤,但跟在他俩身后几步远的治安军二大队长周彦祥和另一名治安军中队长却被打了一个正着,身上、头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铁砂子,两个人噢的一声惨叫,当时就摔在了地上,他们身后的蒋济宽等ri、伪军官也有不少人受了伤。

这一下,可把山下和苗时正吓坏了,慌忙喊着:“shè击!shè击!”

城头上的ri、伪军听到轰、轰两声响,正四处张望看看是怎么回事,听见长官们命令shè击,立刻对着城外打起来。但这些ri、伪军,只有ri本兵和少数治安军是对着城外真打,将近一半的治安军是对着城外无人的地方乱放枪,而城外的民兵和老百姓看土炮打着了城上的敌人军官,欢呼了一下后马上躲了起来。

几名ri军和治安军跑过来,把死了的周彦祥还有那名治安军中队长和受伤的ri、伪军官们抬下了城,这里山下和苗时正躲在安全的地方是面面相觑,他俩都知道这城是守不住了。

山下在城上又走了几步,对苗时正冷着脸道:“苗队长,你的,在城上指挥,我的,回去办法地想!大本营,飞机的支援!”说完,他也不听苗时正的意见,自顾自跑下城,骑上马就向ri军营区跑去。

苗时正看他走了,就也想下城回家去安排安排,这时蒋济宽在城下包扎好伤口又上来了,他受的伤不重,除了被打中几粒铁砂子外,就是当时吓的往地上趴时额头擦破了点儿皮。

看蒋济宽上来了,苗时正看着现在剩下的唯一心腹大队长说道:“济宽,你看咱们怎么办?!这城是绝对守不住,但也杀不出去,咱们回到营房死守吗?”

蒋济宽瞧了瞧周围,他俩身边全是治安军的人,就对苗时正道:“联队长,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在城上守守看,如果现在退回去,八路立刻就会进了城,咱们能就等于少了一道防线,现在说别的都是白搭,守住城保住命最要紧,咱们一退回队部,就会失去ri本人的有利支持,他们的战斗力毕竟是墙的,回去了各守各的,咱们虽然人多,但未必有ri本人守的长!”

苗时正听了连连道:“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先在城上守一守!”

他俩正说着,城外的县大队和区中队、民兵们已经做好了一切攻城的准备,冲锋号和牛角号一响,就听得一阵喊杀声惊天动地地响起来,各种武器也噼哩啪啦轰轰咚咚地响起来,参加进攻的人们如cháo水般地向城下涌来,面对如此强大的进攻,城上的还击显得很无力,除了ri军打死打伤几名进攻的八路军、民兵外,大多数治安军已经停止了shè击。苗时正和蒋济宽等人疯狂地叫道:“shè击!shè击!快shè击!打退了八路老子有赏!”

ri、伪军官们疯狂叫嚣着shè击,许多治安军士兵却停止了shè击,并纷纷聚拢起来,蒋济宽一看形势不妙,知道要兵变了,马上一拉苗时正,低声急切地喊道:“联队长,快走!要出事!”说着,拉起苗时正就向城下跑。小苟子等卫兵也纷纷提着枪跟着向下跑。

这时城头上有些治安军已经和ri军交起手来,更有几个人对着苗时正他们进行拦阻xingshè击,苗时正是不管不顾,一头就跑到了城下。

他们才跑到城下,就听得远处城内其它地方喊着:“城破啦!八路军进城了!”

苗时正听见了心里就是一哆嗦,这才几分钟,八路军就破城而入了,看来真是大势已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