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石国泉和许万喜正在会议室里召开县大队、区中队和各区民兵联合攻打县城的作战会议,一阵嘹亮的军歌声从村外的大路上传来,石国泉一看表,赞许道:“到底是正规军,行军都这么准时!说几点从这里过就几点从这里过!好了,同志们!咱们的作战计划现在已经有了眉目,现在咱们去村边看看八路军的大部队去!”说完,他一挥手,带头向屋外走去。屋里的干部们看石国泉第一个出去了,大家也就蜂拥着走出来。

到了村边的大路上,众干部一看,只见从远处的天边,根据地的核心方向,无数的八路军指战员排着四路纵队,唱着军歌,威风凛凛、斗志昂扬地走过来,刚才开会前石国泉已经对众干部说了,根据地来了通知,八路军的主力部队将经由他们这里开赴敌占区去消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敌人,现在看着自己威武雄壮的队伍,许多人不由得蹦起来。那些早已经接到村干部通知的老乡们,把家里的各种吃喝都拿了出来,拼命地往八路军战士的手里、兜里塞。而八路军的战士们则是一边走一边笑着拒绝,只有些走路走渴了的战士喝了些水。

许万喜一边和八路军的指战员们笑着打招呼,一边向部队开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威武的八路军主力部队迤逦而来,这里步兵正瞧着两头不见头尾,远处的老乡们开始欢呼起来:“看啊!咱们的骑兵!好多啊!你们看!”

听着这欢呼声,许万喜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向远处尘头大起的地方望去,但只见八路军的骑兵部队也是排着四路纵队,骑着各sè的战马,轰、轰地向敌占区跑去,这一过就是将近一个钟头,许万喜大概算了算,这骑兵足有一个团,只多不少,瞧的他是只眼馋。

看着这骑兵他正羡慕不已,那边又喊上了:“快看啊!咱们的炮兵!”

许万喜忙又把刚放下的望远镜举起来,远处四匹马拉的大口径山炮、加农炮等各种大炮也排着队开上来了,这更让地方部队上的干部们看的眼馋了。肖顺挤到许万喜面前道:“大队长,你说这主力给咱们留下一、两门这么大口径的炮,小鬼子的城墙能算个屁啊?!”

赵二虎也吁吁叹道:“是啊!现在城里只有四、五百鬼子和治安军了,甭多了,也不用咱们主力留人,就给咱们一门那四匹马拉的大炮,我保证,最多小半天咱们就解决战斗!”

许万喜身边的其他干部也是跟着说是,许万喜笑着道:“你们和我说有什么用吗?我能做的了主吗?这如何打这最后一仗,都是**跟各根据地司令员们制定好了的,每支队伍都有每支队伍的任务,我看啊!你们还是把脑筋多多用在咱们明天如何打县城上吧!”

众干部听了都哈哈笑起来。石国泉看这队伍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完,就对参加会议的干部们喊道:“这招待部队的事儿已经安排了行政干部和村干部们,我看这部队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完,咱们还是回去开会吧!打好明天这最后一仗,咱们就算给党和人民献上了一份最好的礼物!走,大家回去开会!”

干部们看石国泉招呼着,就开始依依不舍地往回走,不少人边走还边回头看,是啊!这么多威武雄壮、可亲可敬的八路军指战员,让抗ri军民怎么看的够?!

回到会议室,大家又商议了一会儿。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推举许万喜担任全县攻打县城武装指挥部的总指挥,许万喜也没客气,指着摊在桌上的那张县城地图对众干部道:“同志们!咱们明天一早就按照今天的部署,各区的区中队和民兵由各区的区中队长带到指定地点,城南、城西、城北三个方向,分别由你们这三个区的区中队和民兵负责佯攻,牵制住敌人的一些兵力,注意,”说到这里,许万喜加重语气道:“你们三个中队是佯攻,要尽量减少伤亡,不要做无畏的牺牲,而肖顺队长的区中队,则和县大队一起主攻东门!待东门攻破后,敌人一定会退到他们城里的兵营,其他区就武装就可以进城参加城内的战斗了,但还有一点大家要注意,就是要把好各自地段的城门和城墙,防止少数敌人逃窜!”

看许万喜说完了,石国泉站起来道:“同志们!咱们明天这一仗,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现在,敌人已经就象秋天的落叶,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们吹下来,但越是到这时候,敌人越会做困售犹斗!我们千万不可大意,别在最后让他咬上一口!”

干部们听到这里,全都哈哈笑起来。

石国泉继续道:“这两天敌人关了城门,禁止出入,咱们和城里的地下党暂时失去了联系,但我想,城里的同志们知道苏军参战、马上要大反攻的消息后也不会闲着,他们肯定也在做迎接咱们的准备,我想,城门和城墙上的战斗不会很激烈,最残酷的战斗应当在城内,那些ri本军国主义者一定会在城里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们真正的战斗热点是在城内!”石国泉说着也站起来,指着地图上作为鬼子队部的天主教堂和治安军司令部对大家道:“战争历来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咱们明天的战斗,敌人肯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咱们明天和小鬼子的这最后一仗,将是血腥残酷的,我希望我们的**员要冲锋在前,不要怕流血牺牲,要有一名**员的责任感、荣誉感,要把生的希望多留给其他非党员同志!”石国泉的话说到最后,显得略微有些沉痛,参加会议的干部们,脸sè也严峻起来。

看着大家的脸sè都有些凝重,许万喜笑道:“好了!同志们!明天就是咱们的最后一仗了,打完这一仗,咱们就开始安安心心地一心跟着党和**搞建设了!有老婆孩子的还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延安看**!”

许万喜的话顿时又让刚才略显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有人就笑着道:“大队长,你是不是想淑芬嫂子了?我刚才可看见她带着些女同志在给部队送慰问呢!”

其他一些干部听了就跟着起哄:“是吗?!是么?!那赶紧让大队长去见见,别等队伍走了,淑芬嫂子也回区里去了!”

又一名干部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想,淑芬嫂子那么有情有义的人,一定会偷偷留下来,等着见大队长一面的!呵呵呵!”

干部们听了,全都哈哈笑起来,就连石国泉也跟着笑起来。

许万喜没想到自己一句解围的话,到使自己成了大家开心的对象,他没办法,只好也跟着笑起来。可巧这时候,院门口的哨兵跑进来喊了声:“报告!”

许万喜正愁没找到解围的,一看哨兵来了,就赶紧问道:“什么事?”

哨兵看了他一眼道:“大队长,你们开完会了吗?”

许万喜奇怪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哨兵有些不安,小声道:“是有人找您!我在门口听见你们在开玩笑才进来报告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

许万喜听到这里就有些明白,他向哨兵望了一眼,又看了看石国泉,石国泉也明白是谁来了,就微笑着点点头,许万喜怕大家再笑他,连招呼也没打就向门口跑。

开会的干部有机灵的,一看这样子就明白了,马上就有人喊道:“大队长,是不是淑芬嫂子来了?咱们这会也算开完了,你就把她请进来吧!”

许万喜没敢再搭茬儿,三步并做两步就跑到院里向门外走去。

门外周淑芬正焦急地等待他,她是带着本区的妇女来慰问过路的八路军的,一直都很忙,现在好容易抽出时间来看望丈夫,可他们又在开会。在门外等了一阵,听见里面传出来说笑声,她知道会开完了,就麻烦门口的哨兵去叫许万喜。

许万喜跑出来,看周淑芬正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忙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周淑芬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官做大了,连老婆也不能来看你了?!”说着伸手一拉他,道:“走,如果没事了就送送我,时间来不及了!”

许万喜被妻子抢白了一句,也好久没见她了,就顺从地跟在周淑芬后面向村外走去。

“听说你们上午刚刚又打了一仗,消灭了一百多鬼子,这真是太好了!”好久没见面了,两个人好象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几分钟,还是周淑芬先找了个话题。

一说到上午的战斗,许万喜乐了:“是啊!肖顺的仇我也给他报了!这一百多鬼子一个都没跑了!除了几名俘虏,全都给消灭了!”

这些事其实周淑芬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消灭一百多鬼子,这是本县多年来消灭最多的一次,尤其是给肖顺报了仇,大家彼此心里都很痛快,但周淑芬还是有些担心道:“战争马上就结束了,你更要注意安全,尤其你现在还是指挥员,不要只顾自己猛打狠冲,要注意领导战斗的全局,要有全局观念!”

在理论上,周淑芬历来比许万喜强一些,看妻子如此关心自己,许万喜一笑,问道:“孩子好吗?娘他们都好吗?好久没回家了,家里让你多cāo心!”

周淑芬没怪罪丈夫不关心家里的事,她知道他工作忙,除了大队上的事,下面各区中队和民兵的事也归他管,这一千多人如果只是简单的一个战斗团也许更好管些,但它却是零零散散,尤其是民兵,各村都有,少了五、六个,多的三、四十,实在是很让人cāo心费力。听丈夫说出这句话,周淑芬笑道:“我知道你忙,所以家里你就不用cāo心了,孩子挺好,娘带着呢!”说着话,两个人就走到了村口,这时八路军的部队很没过完,周淑芬解下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袱道:“万喜,这里面是双鞋,还有两件衣裤,要勤洗澡,常换衣服!”

许万喜忙接过来笑道:“娶了老婆就是好!四季有人疼!”

周淑芬本想再和丈夫说几句体己话,远远地望见许万喜的jing卫员不放心地跟了来,就改口道:“明天打县城,我带区里的妇救会也去支前,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城里见面!”

许万喜点点头,小声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周淑芬一笑,握了下丈夫的手道:“那我就走了,还有好多人呢!我想人家说!”

许万喜理解地笑了笑,周淑芬就挤进人群,去找九里店区的妇女了。

许万喜看妻子消失在人群中,就返回了大队部。

第二天天刚一拂晓,许万喜就带着部队开到了县城东门外,此时,四区八镇的武装和支前的老百姓全赶来了,波涛汹涌的人群足有上万人,抗ri的最后一战——会攻县城就此拉开了序幕,各区的武装按照事先的分派,一一迅速地开到指定地点,许万喜望着城门楼上还在飘扬的太阳旗,喃喃道:“让你再飘一会儿,一会儿打起来,第一炮就轰掉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