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张开眼皮,窗子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很是刺眼,让我眯起了眼皮。我清醒了一下脑子,感到右肩很重,眼眸余光瞟了一下,却是我老婆林白水正靠着我的肩膀,酣睡正熟。我们结婚都快七八年了,她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睡觉的姿势仍旧像小孩子一样,非常可爱,叭嗒叭嗒地嘴巴,似乎在吃糖。我轻轻一笑,依旧让林白水枕着我的肩膀入眠,思绪转回来,心想,我怎么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呢?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此刻,我和林白水一起坐在火车上,奔赴神秘的湘西。而事情的原委,却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现在是一九九零年四月,明明已经是春天,北京依旧弥漫着陡峭的春寒。一天夜里,我穿着皮夹克,走在回家的路上,途径一条漆黑的小胡同,昏暗的灯光下,忽然闪出一个人影,速度奇快地移到我背后,将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低声喝道:“把钱拿出来,饶你不死!”

我不惊不怒,反而暗暗一喜。自从部队退伍后,我极少有交手的机会,平时看到什么小偷小摸,都是凶猛地扑上去,暴打一顿。时间长了,周边地区的流氓无赖,都知道这里有个活阎王,吓得哪敢过来。一方面固然保护了小区的安全,另一方面,我的拳头也在生锈。现在好了,居然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你说我能不喜吗?

我心念转动,笑道:“要钱,好啊!都在我口袋里,我拿给你!”

歹徒没有吱声,我就把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拿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右手牢牢抓住那只拿着水果刀的手腕,左手凶猛地往后一个肘击。若是平常人中招,起码肋骨断了七八根,想不到这人反应极快,以其被抓住的右手为支点,身体迅速向右旋转,同时那把雪亮的水果刀乘势袭向我的颈部。

我一把推开歹徒的右手水果刀,左脚一定,右脚一踮,已经转身摆开散打架势。那歹徒身法亦是极快,和我摆了一个相同的格斗招式,怎么看着眼熟呢?

容不得我多想,那歹徒就冲上来,我见他速度快,身法好,可惜力气未免小了一点,铁定输给我。我摇摇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那昏暗的路灯正好把光线投到歹徒脸上,我倏然一怔,失声叫道:“何永进!”

歹徒一呆,顿时愣住,那光线清清楚楚映在他脸上,满面的麻子,我一辈子忘不了。

“班长!”

他也呆住了。

既然是熟人,他就自然而然地垂下水果刀。我打量一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羊毛衫,脚上是一双脚趾头都伸出来的烂解放鞋,颧骨突出,满面胡子拉达,看来生活过的极不如意。我叹道:“永进,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好还好!”

何永进支支吾吾说道。

我又叹道:“不必瞒我了,你都混到这副德行了,还敢吹牛不错!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若是别人,你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不必多少,我们战友好久没见,走。我班长请客,我们去喝几杯。”

我不由分说,便把何永进拖了过去,看到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叹了一下,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披在他身上。何永进叫道:“班长……”

我说道:“一件衣服而已,何必大惊小怪!你不当我是战友?”

我们来到了胡同口的一个地摊上,要了一瓶二锅头,点了几个菜,原本打算慢慢喝,但是何永进一口气便把所有菜吃光,看来他实在饿得慌。我就叫老板上了几碗米饭和一些小菜,让他吃饱喝足。何永进当真胃口大,足足吃了五大碗米饭才罢休。

我问道:“永进,自从湘西一别,差不多有九年没有见面了吧!”

何永进点点头,时间如流水,不仅把岩石磨成卵石,也把一个开朗大方的人磨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差不多都是我在唠唠叨叨,何永进只是默默听着,既没有答话,也没有自述。我察言观色,看得出他似乎遇到过很大的挫折,所以不想多说话。

聊了半天,我看时候不早,毕竟我是有家事的人,不能像青年时候那么整夜不归。当下我就想何永进告辞,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我便回家了,甫一进门,林白水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等我回家,至于女孙悟空,估计累了,歪在妈妈怀里睡熟了。

林白水放下书,说道:“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老夫老妻,开门见山的问。我笑道:“今天遇到了一个老战友,很多年不见,不禁有些兴奋,喝了几盏。”

林白水摇摇头,突然咦地一下:“你的皮夹克呢?”

“啊!”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看这个战友穷困潦倒,连保暖的衣服也没有,就送给他了。”

林白水气得不打劲,使劲摇头抱怨:“你啊你!”

我哈哈大笑:“一件衣服而已吗。何必计较。上次我去新疆考古,不是一下子带来了一万块奖金吗?”

“没了!”

“没了?”

林白水哼哼说道:“你这个人,对于金钱一点概念也没有,钱是来得快,但是去的也快。那一万块,其中八千捐给了希望工程,另外两千,给了保护黄河源项目。我不是小气的女人,也不反对你做公益事业,但是你好歹留点闲钱给你自己花吧。要不是我是个有经济基础的女人,我们娘俩老早饿死了。”

我只能呵呵傻笑,我是部队出身,对吃喝用度不太讲究,对于金钱更是没有什么概念,拿了钱不知道干什么,一般都是直接交给林白水打理。

林白水突然想起了什么,扶正眼镜,说道:“对了,正好有个项目,我要过去看看,你去不去。”

“什么项目?”我问道。

“僰人悬棺!”

“僰人悬棺?是个什么东西,你说说看!”

林白水抱起手中的孩子,将其放到**,然后拿起手中的书籍,给我看封面,正是一本书,名叫《僰人的神秘传说》。

在林白水的娓娓叙述中,我大致了解了僰人的来历。

僰人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民族,传说中华夏文明青铜时代的殷商时期,就存在了僰人,纣王曾经三度讨伐僰人。后在武王伐纣的战争中,僰人选择了帮助周,所以被封为僰候国。僰人性情剽悍,向来为历代统治者所不容。到了明朝万历年间,朝廷改土归流,僰人不服,发生了惨烈的战争。僰人虽然勇敢作战,但是毕竟不是当时已经拥有火枪大炮等先进武器的朝廷大军对手,战败后一部被杀,一部被迁移,僰人终于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中。

说到僰人,不得不提一下悬棺。历来人死之后,汉人习土葬、藏人习天葬、其他民族或是水葬,或是火葬等等。而悬棺葬却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葬礼。通常选择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用现代人也难以想象明白的方式,将棺材连同死者一起高高地悬在悬崖的半腰处。悬棺神秘莫测,引来不少人猜测,有人说到,这是僰人的迷信,认为在高处更加接近天堂。有人说道,这是僰人为了防止死者作祟,若是死者在高处,纵然下来,也是摔个粉身碎骨了。

除了悬棺之外,僰人更与赶尸等诸多神秘的习俗有关,但是——林白水说道:“我们此去,除了考察悬棺之外,更重要的是寻找银矿!僰人的银矿!”

“银矿?”——

僰人银矿就是是什么?僰人与赶尸有什么神秘联系?尽在风生水起!

我胡汉三今天又回来了,大家等急了吧!

偶尔的互动时间:

这么好的书,本来就该出了.只是很好奇,这本一看就知道是男生写的,可是那本荷田居的,就很像天真浪漫的女孩所作.佩服啊.时间的伤心者2007-2-712:57

回答:风格变化之大,连我自己也吃惊!

明天出互动时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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