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真理啊!如此虚张声势,就说明胡八一心中有鬼,他正想转身逃跑,我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拎回来,狞笑着凑上去说道:“老弟,哥哥我其实也不想要你的狗命,不过借两样东西而已!”

胡八一拍拍胸脯说道:“老大,您看中了什么就尽管拿吧,不用和我商量,也不必客气。只要我有的,就是老婆也可以借!说吧,缺什么?”

算你识相,不过还有一个人倒不是如此乖巧了。文物贩子忽然暴起,扑向毓敏,后者尖叫一声就被制住。文物贩子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你给我放开我的兄弟,我就放开你的女人!”

我摇摇头,叹道:“她又不是我老婆,她的生死,管我屁事。不信你问她,我是怎么和她相识的。”

毓敏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是被他捉来的……”

文物贩子稍微一怔,果然毓敏虽然外表软弱,内心刚毅之极,乘机把右脚抬起,狠狠地一跺。那文物贩子立时惨叫,放开了毓敏,抱着脚跳来跳去。毓敏慌忙凑到我身边,我看她眼泪珠儿又几乎要落下来了,责怪我道:“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不是刚才说过吗,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没这个义务。”

毓敏几乎气死,之后一直板着脸不理我。我无所谓,拍拍胡八一的肩膀,说道:“也没事,就借你吃饭的家伙?把你那些盗墓的工具,借我一下。”

胡八一怔住,原本他以为我是黑吃黑的文物贩子,哪知不过借几样盗墓的工具,这些洛阳铲啊,老鼠衣之类的工具,并非特别昂贵的东西,虽说一时难得,细心搜集一下,不过几个礼拜的功夫又可以弄过来了。我见胡八一发愣,说道:“我不是刚才说过吗,我也是同行,现在有个大买卖,但是缺少趁手的工具,所以向你借一下。”

胡八一为人圆滑,借此喜道:“不如让兄弟我也参一把,有财大家发!”

我说道:“眼下还不需要你,我先去探探风声,倘若真的人手不足,叫你来也无妨。”

于是胡八一转身入棚户,打开炕洞,掏出一皮袋给我,我稍微检查了一下,这个胡八一是好手,里面的工具一应俱全。离开时候我说道:“对了,要是有个叫马立城的人过来,你就告诉他,就说我朱恒淮去一趟故宫了。”

胡八一骤然听到“马立城”的名字,立时张口结舌,脸色煞白。表叔好生厉害,道上的人对他怕极了。

毓敏一推我埋怨:“你糊涂了不成,存心透露给马立城消息?”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叹道:“可惜,你不如你姐姐聪明,要是她立即能够想通。这叫作欲擒故纵。以马家的势力,迟早都会探明清楚我们来过这边。但是我却直白地告诉胡八一我要去故宫,然而手中的工具又是盗墓之用。你且想想看,故宫有坟墓吗?没有!所以,他们一定认为这是我的疑兵之极,故意引开他们去其他地方,其实恰恰相反。”

毓敏恍然大悟,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便只有蛮力,就知道欺负我,现在看来,你这人貌似粗鲁,其实狡猾奸诈之极!”

“过奖!过奖!”

这是我过去在越南打仗时候最常用的计策,打地越南猴子鬼哭狼嚎,眼下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热带丛林,无处不在的敌人,没有任何援兵……思虑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故宫,买票进入之后,毓敏急急忙忙拉着我找寻线索。

沈阳故宫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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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找到故宫的中轴线!”

所谓中轴线,古代帝王皆自诩受命于天,皇宫对应天上九重天庭,坐北朝南,宫殿中轴线必须与子午线重合。一入沈阳故宫正门,就以大清门、崇政殿、凤凰楼、清宁宫中心分割线为中轴线,把沈阳故宫完整的分为东西两部,也把整个沈阳老城分割为两半。由此可见中轴线的重要性,它往往对应天命。

哪知下一句毓敏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沈阳故宫的中轴线并不对准了正南,它偏西一点!”

我不信,掏出指南针核对,果真向西偏角三四度。我说道:“不对啊,这岂不是不正常了。十七世纪的时候,我知道测量技术已经很高了,这么庞大的建筑,不至于出现偏差。这事关皇权风水,设计师一个不好,可要砍脑袋的!”

毓敏摇摇头,说道:“这是有意为之……”

忽然一阵喧哗传过来,我们看过去,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是马志诚的人马和原本毓敏的手下一起来到故宫,虽然不是马立城的人,不过也够人头痛了。毓敏面露惊喜之色,我冷冷浇凉水:“此刻你要过去也可以,大不了再做马志诚的傀儡罢了,完事之后,说不定就丢入黑龙江的冰水中,冲入大海!”

毓敏顿时醒悟,咬咬牙,脸色刚毅的神情显现,她拉住我的手,低声说道:“避开他们,沿着中轴线,一直走到和子午线交叉点,那里……”

眼见他们越来越近,一时躲避不了,我忽然侧过身,抓紧毓敏的腰肢,亲住毓敏的小嘴。她呜呜叫不出声,眼睛瞪地大大,那些人马走过,看到我们都是显出鄙视的语调“狗男女”,当时民风不开放,像这种西方式礼节人们好奇多于鄙视。却也不理会我们,顾自走开了。

我放下毓敏,她满脸通红,抵着头害羞,我拉着她低声道:“没时间装娘们了,走!”

我们极速飞奔到两条线交叉点,正是在凤凰楼的一块地砖上。从外表上看,丝毫不起眼。我狐疑地盯着毓敏,她说:“打碎这块砖,然后挖下去!”

我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工程,能不惊动人吗?转念一想,于是把几个游客赶了出去,关上大门,从皮袋里掏出一点石灰在门上写到:“装修!”暂时不会有人打搅!

然后我又在皮袋里掏出几样家么,好家伙,这个胡八一手段不错,弄来了美国货,装卸式的鹤嘴锄。我抡起锄头噼噼啪啪,砸碎两层砖头,露出一块一尺见方的大石板。据我所知,古代宫殿的地基都是以砖块密密麻麻铺就而成,例如北京故宫不下用了数百万块,最厚的地方用了五十层砖块。虽说沈阳故宫不如北京的那么宏大,但是不至于用石板代替,寒酸之极。我又抬头疑惑的凝视毓敏,她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干下去。

我抡起锄头一顿蛮力,砸碎了石板,那石板碎块噗噗往下面掉下,我伸长脖子凝视挖掘的洞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石板之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在寒冷的冬天里嗤嗤冒着暖气,犹如一头猛兽张开大嘴在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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