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闪烁同时,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自我保护,未张开之前,耳边响起白阪悠惊惶失措地尖叫:“恒淮君,我们怎么回来了?”

回来?我抬起眼皮,第一眼瞟见那金灿灿的金块堆,顿时如被毛毛虫蛰了一下地一颤,心中大骇,顿时失声问道:“我们怎么又回到了天道地宫?方才明明已经走过,对了,其他人呢?为何只余下你一个了?”

我身边只有一个白阪悠,她娇小的身子靠过来,簌簌抖动,一双明亮的圆眼不安地四下里探视。

“你说,该怎么办?”

女人在关键时刻完全把拿主意的责任推诿给男人。

我摇摇头,其实自己心里迷惑地不得了。我看到了自己?这个念头荒唐不已,然而确实如此。现在我可以体会户川瞅见自己那种局促不安的心情了。为何当时我一见到自己就忽然弹到了天道地宫,记得当时口袋里的日镜蠢动不已,莫非就是它做的孽?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离开天道地宫,在我看来这里是最为引诱人的地方,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我径自拉着白阪悠的小手,才前行几步,那金子堆的黄金虫便开始蠕动,旋即如潮水一般地涌来。妈的!

那玩意跑地好快,转眼脚边就多了几只,死死抱住靴子猛啃,只觉得脚趾生疼,白阪悠又叫了起来。痛苦之极,我忽然想到,这里是布置明镜的场所,那么日镜能不能克制它们呢?于是当即掏出日镜,头顶矿工灯照在上面,反射出白色光芒,黄金虫如遇大火,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我心中稍微宽松,原来日镜果然是神通广大!

我们一边以日镜胁迫黄金虫退开,一边赶往出口,我忽然问道:“白阪悠同志,你觉得奇不奇怪?方才我们明明看到武藤的半个身子被拖进来,怎么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白阪悠说道:“或许叫虫子啃地连骨头也没有剩下吧?”

我摇摇头说道:“不对,那么好歹留下不易消化的塑料、衣物和稍许的血迹,但是地上当真干干净净,连根毛也不见到,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然而这也并非我和白阪悠智慧之力所能想到,两人像是屁股着火一样,忙不迭地逃开天道地宫,唯恐黄金虫追将上来。但方接近人道地宫门口,一声惨叫便传来,我随手握住匕首,低声对白阪悠说道:“当心!”

我们戒备十足地进入人道地宫,却看到一幅惨不忍睹的场面,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在几具尸体,或开膛剖肚,或满面鲜血,一个个死翘翘,正是饭岛、武藤等人。我一愣,武藤不是在天道地宫就死了吗?而饭岛还是活着,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眼前便是户川面目扭曲,满是鲜血,甚是狰狞地执着一把匕首,另外一手夹住王二,嘿嘿对我们笑道:“你们终于来了,受死吧!”

户川匕首轻轻滑过王二的脖颈,后者原本光滑的脖子上面突然冒出一条血线,鲜血滚滚如消防水枪一样喷出,白阪悠立时惨叫起来!而受害者则是抓住脖子,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蜷在地上像是虾子一般地扭动,鲜血乱喷,终于慢慢地不动了。

我虽然在越南杀了不少人,但是那是以致命为唯一目的,讲究快准狠,一刀下去,连血都没有喷出就毙命,那是有这种残忍的手段。,何况,他杀的是我的老乡,我的眼神冷了下去。

户川猛然扑上来,狂叫着乱舞匕首。

前次交手我就知道,户川体力不如我,经验亦是不如我。此刻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搏击消耗了大量气力,我以逸待劳,在他接近的一刹那,冷不防出腿一击,顿时打到了户川胸口,飞出三米开外。

不亏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立时明白不是我的对手,转身就逃亡下一个地宫。我拉住白阪悠说道:“快追!”

毕竟户川先动脚,在我们追到之前,地宫门就轰隆关闭,功亏一篑。我甚是恼火地把匕首一扔,转念一想,又捡了起来。

我靠着大门坐下,这是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前进又不行,后退又不敢。莫非真的被困在这里了,到最后要象户川一样食人而活?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白阪悠也就靠在大门上慢慢坐下,忽然指着那些尸体,惊诧地说道:“你看,这些尸体的排列,你看像不像我们之前来到时,看到的干尸排列?”

我凝视这些尸体的布局,倏然惊讶住,确实一模一样,但是这些尸体明明新鲜着,而不是干尸,却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分布,甚至致命伤都一样!原本沉寂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不安的念头渐渐浮上来。拨开半透明的湖水,越来越清晰。

“我想,明镜不禁能够把我们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甚至能够把我们送到另外一个时候!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在当兵的时候,有个战士无意中失踪,发现的时候却夹在石头里饿死了。我猜,就是明镜,将他送到几年前的石头里面,然后慢慢饿死直到我们发现,你说,是吗?”

白阪悠看着惊愕万分的我,不由得说道:“我想,就是这样吧!你记得,明太祖得国,以哪一场战争最为艰辛?”

我摇摇头,毕竟我读书不多,所知的历史大部分来自小人书。明朝历史,我只知道明太祖驱逐蒙元鞑子,至于具体战役,不如这些专家。

白阪悠于是对我说道:“据我所知,明太祖虽然以驱逐蒙古鞑虏、恢复汉室荣光功绩最为显赫宏大,然而征战一生最艰辛的敌人并非蒙古王朝,乃是汉王陈友谅。当年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占据两湖地区,兵精粮足,在所有义军中实力最为雄厚。西元一三六三年春,陈友谅亲率六十完大军东征,猛攻朱元璋控制的南昌,一路势如破竹。朱元璋被迫在鄱阳湖与其决战。双方兵力悬殊,朱元璋只有二十万兵马。初战第一天,朱元璋就遭遇惨败,旗舰搁浅,差点儿自己也成为了俘虏。然而第三天开始他就神奇逆袭,天上纷纷降下大火球,焚烧陈友谅的战舰。一时鄱阳湖上烟焰张天,火光水天一线。朱军见陈友谅遭天诛,士气大振,全线出击,终于在第五天击毙陈友谅,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此战之后,朱元璋再无可比肩的敌手,奠定了他一统天下的基础。然而在这场战争里,留下了两个不可思议的谜团,让后人苦苦捉摸不透。第一是朱元璋在战舰搁浅差点被俘的时候,忽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部下的旗舰上,其二却是天降烈火。若是明镜可以转移空间的功能来解释,倒是可以解释的清了。朱元璋便是用明镜逃生,并且发动神器,降下陨石!明镜,果真有改天换地的神奇力量!”

白阪悠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使得我猛然一怔,思绪飞远,顿时想到了某个老早离我而去的人儿!

白阪悠觉察到我的异情,笑问道:“你看着我干吗?是不是我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我此刻清醒过来,仔细凝视一遍白阪悠,不禁说道:“不,你和她的相貌一点都不像。但是你们的身形和神态气质,却是有几分接近,刚才我一发愣就错认了。”

白阪悠微笑道:“她是谁,你妻子?还是你妈妈?”

“我以前最心爱的女人。”

“哦,现在你们一定很恩爱了。”

“不,她已经过世了。”

白阪悠一呆,过会儿低低地道歉说道:“对不起,触及了你的伤心事。”

我似乎有哭的感觉,摇头的同时隐隐觉得心口异常疼痛,这时白阪悠内疚地靠过来安慰我。她的小手搭在我肩头,那熟悉的感受,我猛然转身,冲动地把白阪悠推倒,后者只是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她不反抗的动作,表明了她暧昧的态度。

我颤抖地手拉开白阪悠胸口衣物的拉链,虽然她个子矮小,然而胸脯非常丰满,肌肤白皙细腻,散发着女子的淡淡幽香。此刻只见面颊绯红,眼眸微微合上,眼波流转,甚是迷人。

我压了上去,埋头在她饱满的胸脯。白阪悠低低地急促呻吟,口中吐出炙热的气体,吹到我身上。身子犹如一只上了岸的鲤鱼,不老实地扭动,然而这般给我极其受用,一点看不出她初始的生疏动作,竟然还是未经人事的女人。

许久,白阪悠跪坐在地上,通红着脸穿上衣物,我则懒懒散散地靠在大门上休息,欣赏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见她整理好衣物后一直跪坐着,偶尔抬起头瞟我一眼。我问道:“你不表示什么吗?”

“嗯?”

白阪悠低低哼了一下。

我说道:“比如要我负责之类的,要我做什么之类的?”

白阪悠叹气道:“在日本,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我没有这个资格向你提出要求,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便非常满足了。到底中国的妇女解放彻底,不仅能和男人平起平坐,甚至压倒男人呢!”

我顿时想到白水,心生内疚,于她不在的时候,居然和别的女人好上,居然还是日本女人。

正在思虑之中,猛然之间大门轰轰隆隆移开,我吓了一跳,立时

白阪悠顺从地答应一声,扭扭捏捏站起来,走路的姿势有点古怪,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当再次进入阿修罗道地宫,总觉得有点异样,鼻中问道刺鼻的血腥味,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两个人,矿工灯一照,居然是户川和朝河,心中徒生警惕,暗暗握住匕首,只听那户川说道:“你们可是来了,我们等了你们好久!”

见我不答话,户川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刚才来的那个杀人恶魔,我看他衣服上都是血迹,便与朝河一起合力捉住了他,仔细一询问,竟然杀了所有的人,又把你们困住。”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问:“嗯,其他人呢?你们怎么又回这里来了?畜生道地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户川说道:“刚才不是说过吗,在等你们……等着吃你们的肉啊!”

我一愣,户川已经扑上来,凶狠地把我推倒,一时之间手中的匕首当啷丢下。该死,这时我才发觉,眼前的户川,下巴长了一圈胡子,竟然就是之前在阿修罗地宫干掉的食人恶魔!

朝河捉住白阪悠,嘿嘿奸笑,声音中充斥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白阪悠,看见你我就食指大动,我最喜欢吃白白嫩嫩的女人肉了,但在吃之前,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立时传来撕衣服的声音和白阪悠低声无力反抗的哭泣,我怒发冲冠,但是眼前被户川压住,他挥动匕首刺下来,妄图一刀捅死我,却叫我单手托住!我本来力大无比,而户川看他形容消瘦,颧骨凸出,眼眸血红,当真如饿鬼一般,怕是好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气力不足,一时之间竟然叫我抵御住。可是白阪悠并非朝河的对手,我心急如焚,剩下的手到处**,倏然触手一个圆圆的东西,心念转动,也不管是什么,抡起来随手就狠狠砸在户川太阳穴上。

户川大叫一声,翻身倒下,抱住脑袋不住打滚!

我顾不得户川,这时有暇瞧瞧手中的东西,迎面又是一张户川的面颊,一呆一愣,这个户川满面惊恐,下巴光滑,原来是叫这边的自己和朝河合力杀死后砍下脑袋。而我目前正手指抠入他的双眼,握起来。

我顿时一阵恶心,随手把脑袋掷向朝河,趁他稍微分神,我已经抢救出白阪悠,拉着她转身就逃亡畜生道地宫。后面不住有人用日语叫骂,会咬人的狗不叫,终究让我们逃出了。

来到畜生道地宫,我松了一口气,脱下衣服披在白阪悠身上。她原本的外衣被撕的破破烂烂,露出晶莹的肌肤,小声的抽泣,我搂住她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白阪悠顺从地点点头,日本女人真听话,若是白水在场,定是怒气冲冲抄着匕首去报仇!

我环视一遍畜生道地宫,这里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心中正在疑惑,忽然大门轰地打开,我心中大骇,一摸腰间匕首,这才觉察那时丢了。

然而迎面进来的竟是自己那张惊愕的脸颊,我心念转动,顿时想通,原来如此。那时我看到了自己,却被明镜谈到从前,经历了一番事情之后终于等到自己,之后就轮到这个时段的我重复我经历的事情了,于是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那个我自己脸色大变,口袋里的日镜蠢蠢欲动,猛然白光闪烁,他和身边的白阪悠已经消失,于是户川惊诧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笑道:“不必惊慌,我慢慢告诉你,来,我们先去下一个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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