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铜镜,约莫巴掌大小,倾斜搁置于展台上,叫特制的电灯光线照射,熠熠闪烁一层淡黄的妖色,镜面成微凸,人影映到其中,形象扭曲,竟有种飘渺的感觉。转到铜镜背面,有弓形钮,饰以多圈水纹,居中乃是一个太阳形状的花样,甚是精美。一时之间,我竟然看呆了!

“这位先生,您似乎对它很感兴趣!”

我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嗯,我记得小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类似的铜镜……”

我忽然一怔,猛然抬起头,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少见的穿着西装,再听他口音,颇是古怪,不像中国人士,于是疑问道:“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自我介绍:“哦,我就是本次文物展的举办人——户川夏也!”

我当即脸面变色,妈的,谈了半天的家伙居然是个日本鬼子。虽然我家在抗战的时候没人死在鬼子的手里,但是看多了鬼子的暴行,甚至五六十年代鬼子的毒气弹和细菌仍然祸害人间,不免更加恨之入骨。尽管现在是中日关系蜜月时期,我亦是免不了讨厌日本人!

我明显的鄙夷之色自然让户川尴尬不已,白水读书太多,做事瞻前顾后,怕影响两国关系,旋即打圆场,转移话题:“咦,我看这个铜镜过于光泽,似乎不是百年文物?”

户川点点头说道:“正是,这不过根据图画仿制出来的赝品。其实,我是朱明皇室后裔,我家的先人乃永历帝后人。满清派遣大汉奸施琅攻占台湾之后,我先人北逃到日本,意图复国,可惜力不逮兮。如今传到了我这一代,希望能为中日两国和平共处做出一份自己的贡献,所以把家传珍宝都展示出来。”

我哼的一声,单不说几百年过去了,这皇室后裔还有没有意义,且说我是肃王一脉,比他逃到日本混杂了鬼子血统的家伙更加正统。那户川小心翼翼问道:“阁下看到过类似的铜镜,不知是在哪里?”

我脾气大的紧,一挥手,拉着白水就走,丢下一句话:“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气鼓鼓地走出博物馆,白水哭笑不得,说道:“一个日本人,他又不一定是当年鬼子的后人,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我教训道:“当真是妇人之见,哪个鬼子有好心肠?依我看,定是又下了什么毒计,想来谋害我们中国人民。哼哼!”

白水见我气恼,晓得我向来顽固之极,认准了道理就不肯回头,只得遵从我的意思,说道:“好好,我们去看电影!”

别人谈对象,趁着礼拜天不是到北海公园划船,就是去电影院看张瑜主演的《庐山恋》。唯独我们两个特殊,居然跑去参观博物馆。其实白水从事考古事业,我深受熏陶,隐隐也是一个半调子专家了。

于是两手相牵,慢慢踱步在大街上。我们两人中,白水个子高挑,比我要超出大半个头,并肩在一起,女高男矮,够奇怪了!街上无知妇人指指点点,令我心中不快,有时偶然却看到白水偷偷瞄着我,目光里蕴含着女人的幸福喜悦,顿时开怀。也罢,连她也不在乎,我一介大好男儿,怎能介意?

忽一个穿喇叭裤、戴蛤蟆镜、头长发曲卷的小青年撞过来,白水轻轻一喊,我勃然大怒,揪住喇叭裤的手腕,捏得他直喊疼,叫道:“小子,你作甚?”

白水劝慰:“我没有撞坏,他也不住道歉,饶了他吧!”

我哼的一下,松开手,喇叭裤忙不迭地逃开。我叹道:“不说我是个老古板,现在社会风气,就是叫这些受到西方资产阶级自由风潮毒害的青年败坏了,以后迟早惹出大祸!”

白水倒不介意,她本人就爱赶时髦,只是不至于那么出格了,我看她现在就穿着和《庐山恋》里张瑜一样的衣服,笑笑了之。

待到了电影院,白水一摸口袋,叫道不好,钱包丢了!我恍然大悟,原来叫那喇叭裤小子给掏走了。今天去博物馆遇到一鬼子,本想到电影院消消火,钱包又被偷,当真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回北大。白水不住说道:“算了,里面也没有几块钱,就是电影票丢了可惜!”

回到北大差不多快晚上八点了,我送白水先到教职工楼,在走廊抱了一下就分开,实在不好意思留下来。白水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走进房间,打开电灯,突然一声大叫。

“什么!”

我猛然闯进去,狭小的房间被翻地一塌糊涂,书籍、衣物到处乱扔,似乎在找什么。哪个白痴会来北大这些穷老师家里偷钱呢?我心思转动,问道:“你那被偷的钱包里面,有你的地址?”

白水点点头说道:“我的图书馆借阅证,上面写了。我本以为不重要,补办一张即可!”

我心中隐隐想到什么,暗叫不好,迅即离开白水房间,叫道:“你等下马上来我的地方!”

我的住所离白水寝室约莫一里地,我一路狂奔,果真见到里面有个人影。今天礼拜天,舒老头不在。寻常小偷根本不敢过来,好歹我也是北大一霸。自从前几个月,月月逮住若干小偷,一律先暴打一顿,再丢进未名湖淹到半死。手段狠了点,但是至此贼人胆寒,不敢入内。这件事情我受到广大师生一致赞许,校长还特意发了奖状,白水洋洋得意许久。

我立马破门而入,小偷猝然不及,想不到我速度如此之快。他口中叼着一只小手电,浑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呆呆看着我,直到我拳头飞过来,才回应过来,却已被我一拳击中,飞出两三米开外。这当兵的拳头可是很厉害,加上我就做锅炉工的活,日日铲煤,手劲奇大无比。

那人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居然还能动,怕是受过抗打击训练,见不是我对手,忙不迭地冲出窗外,逃之夭夭。

我也懒得追上去,这是白水过来,看到我家的一幕,惊奇地说道:“你也遭劫了……”

我没有吱声,捡起那人丢下的小手电,借助远处的灯光端详,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Panasonic”字样,我不识英文,却认得,这便是满大街都有的松下品牌!

日本人?

小手电做工精细,虽然不过五号电池大小,却能射出不亚于矿工灯的光芒;抗震性超强,纵然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留下浅浅刮痕而已!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时髦又便宜的日本货,但是如此精工细作的工具绝对价格不菲!会有哪个小偷拿着这么昂贵的手电来偷两个穷人呢?我脑中顿时闪现出那个名叫户川的鬼子身影!他们似乎在找什么!

铜镜,对,就是铜镜!

刹那间,我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一串联起来!户川听说我曾经见过类似的铜镜,就认为其在我手中,急不可耐地派人来盗取!先偷走了白水的钱包,调查我们的地址。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丢了电影票的我们提前回来,把他的人打个抱头鼠窜。不过我觉得奇怪,为什么铜镜至于那个自称太祖后裔的鬼子这么重要?铜镜而已,明朝的文物并不是很贵重,这点常识我尚且知晓。

在我沉思中,白水已经默默地开始为我收拾房间。当兵的人退伍之后生活一样很简单,实在没有几样东西,片刻就整理好,倒是不经意翻出很多以前的杂物。我拿起一张当年入伍时村子里的推荐表,突然心神一震,我记起来,我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铜镜的!就在小时候,帮我取名字的那个前清老秀才家里!

这老秀才孤苦伶仃一个人,平常常常受到邻居的我家照顾。他是读书人,便叫我念几个字,在他家里,我就看到过那样的铜镜,绝对错不了!

“白水!”

“嗯?”

我讷讷说道:“你看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差不多该结婚了吧!”

白水张口结舌,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情形下提出终身大事,顿时脸色一红,扭扭捏捏,嘤咛一声:“听你的,等见见了我爸妈再说!”

我笑道:“岳父岳母自然需的拜会的,只是我却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又想到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我们结婚之前,回我老家一趟,为家人扫扫墓,拜谢一下乡亲,也算有个交代!”

白水见我说的恳切,于是点点头。商量好,过几天,等寒假了再回乡。户川那鬼子倒也知趣,被打了一顿之后不敢动弹,许久不闻消息,我就懒得理会。

过了不久就是寒假,我和白水通过学校买了火车票,再捎上一些北京土产,踏上了回乡之路。一天一夜后在淮南火车站下车,白水满面疲惫,我体恤她,便先休息了一天,落脚招待所。隐隐约约中,军人的本能发挥,我总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四下里却没有踪影,高手!

次日我们赶车几十里地,来到淮南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居仁村。村子似乎和几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村头的老樟树还是半死不活。入村就有一大群拖着鼻涕的小子围上来,白水急忙发糖。几个认识我的年纪稍大的小子一边啃糖,一边大声呼喊:“老猪叔叔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漂亮老婆!”

村子不大,此刻又是农闲,顿时老老少少都涌出来看热闹,村长亲自来迎接我,拍拍肩膀说道:“朱家的小子,当初我看你觉得不一般,现在发达了,弄了个漂亮老婆,居然还是大学生,有本事!”

人群中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庞,我大喜叫道:“王二!”

王二立时上来将我抱住,两人开怀一番之后问起情况来。当初王二离开考古队,便回家老老实实干农活,迄今混的马马虎虎。我介绍白水时,她初遇乡亲仅仅显出未婚女子的羞涩,然而面对王二这个熟人顿时闹个满脸通红!王二不禁竖起手指对我赞道:“老弟啊!你高,实在是高!居然有本事骗了个大学生来作老婆!”

乡下日子过得极为辛苦,一年到头都在田里劳作,只有正月里几天才可放松。这次遇到我带着对象衣锦还乡的喜事,哪里肯这般容易放过,一帮大老爷么拥着我去敲诈买酒喝。白水近日极易疲惫,我以为长途旅行后遗,村长让他老婆先安排她去休息。男人们坐在村委会礼堂的地铺上,点着电灯,大吃大喝,酒过三巡,村长的舌头也大了,我向他说道:“老村长啊,这次我回乡,是要圆两个心愿!一来我家里人都过去的早,靠着乡里乡亲接济吃百家饭才长大。我也不算有本事,这次带着对象过来请大家欢宴一顿,当作感谢!二来,我也为家人的扫扫墓了,这么多年了,需的我尽尽孝心!”

村长含含糊糊说道:“做人不忘本,好,好。”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忽然记起来,我家邻居的那个老秀才,他帮我取名字又教我识字,我认他作干爹了。他死了这么多年,还留下什么东西,我替他收拾一下?”

村长细细思量,说道:“好像是留下了一些破烂玩意,都放在大队仓库里面,几十年没有动过了,要不明天我替你开门找找!”

我暗暗记下,心里放松了不少,喝到醉醺醺为止。忽然耳际响起叫喊:“走水了,走水了!”

顿时酒醒,众人也慌忙起来,忙不迭地冲出来,往外一看,却是村西的老仓库方向炎焰张天,喷出几十米高,不少村民都已经拿了水桶打水救火。我心里徒生疑惑,哪有这么巧,我刚得知消息就着火了,又联想到有人跟踪的隐隐感觉,顿时暗叫不好,我一个人人手单薄,此刻也顾不得了,急忙对村长说:“村长,这是有人故意放火!

村长一怔,反问:“什么?”

我说道:“仓库本来存储粮食,放火设施构建极好,你看哪有这么巧着火!定是有贼人偷了东西放火转移我们注意力!”

村长当官几十年,毕竟老奸巨猾,一拍大腿叫道:“妈的小兔崽子,恒淮,你叫上村里的几个民兵,带上锄头。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地,他们跑不了!”

我叫上几个熟识的青年,随手抄了趁手的家伙,一行人急急忙忙搜索。淮南这个地方一片平原,几十里地内一目了然,加上今夜月光明媚,更是显眼,片刻就搜到两个人影狂奔,他们没敢动用汽车,怕人听到动静。

我们熟门熟路,很快追上了这两个家伙,一拥而上,五个对一个,哪知有点棘手,好几个青年被打得鼻青脸肿,到底仗着人多势众,锄头、镰刀、斧子、铁锹招呼上去,一下子就擒住了。

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仓库火灾已经扑灭,大家敲锣打鼓来看小偷。穷人平生最恨贼人,要是劫富济贫也罢了,偏偏还要来偷没有什么钱的穷人,于是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先是被打个半死,然后浸到冰冻的河水里,只是想不到他们也硬气,一声不吭。从他们身上搜出一面铜镜,村长细细看了之后就说:“是老秀才的东西,没有错!”

然后笑嘻嘻地拍拍我肩膀:“恒淮啊,大家乡里乡亲,也不打诳语,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刚问道老秀才的遗物,小偷便过来了?”

果然瞒不住这老油条,不得不和盘托出,唯独在关键处打了折扣,推说这些都是文物,有文物盗窃分子秘密过来偷盗。为自己按了顶高帽子,说到奉了国家的命令前来保护!

托国家这个大后台的福气,村长果然不再多说。令人捆住两个贼人,塞到猪圈。外头天寒地冻,贼人挨打又浸水,此刻已经牙齿咯咯作响,早上起来时恐怕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那块头大的眼瞧我们毫不理会即要离开,终于忍不住叫道:“诸君,请拜托!”

我们都是一怔,听他的口音古怪,像是外国人嚼着舌头说话,不禁疑惑地转回头。躺在地上的小个子明明不行了,挣扎地爬起来,与大块头叽哩咕噜吵起来,一开口说话,众人的脸色顿时变掉。妈的,居然是两个日本鬼子!

村长全家都死在鬼子的轰炸下,国仇家恨下投了新四军,拿刀砍杀了数个鬼子过,一直遗憾没有多杀几个,当即眼睛红了,用力揪起一个鬼子,大吼道:“小鬼子,你们来这里又放火又偷东西,到底有何阴谋,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当心老子敲掉你的脑袋!”

虽然我也异常痛恨鬼子,但是这毕竟不是四十年前,慌忙抱住村长,防止他一怒之下弄死了鬼子们。接下来处理这两个鬼子却麻烦了,以我所知,若是直接交到县里面,只怕那些做官的只把鬼子当上宾一样,实在太便宜了他们!

我叫青年把激动的村长拖下去,眼珠一转,蹲下对大块头鬼子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位老人脾气不好——当然,他以前杀过不少日本人,再多你们两个也没有问题,所以你们老老实实地交代吧!你们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铜镜?”

眼下的鬼子挨打浸水受冻,远远没有几十年前鬼子那么凶狠硬气,瑟瑟发抖,忙不迭地交代:“我们只是陆上**队士官,退伍后被户川先生雇佣,来中国取回一样属于他的东西。此次就要我们跟着你拿到铜镜,我们得到密报,说铜镜在仓库里,于是我们就拿走了。具体什么秘密,我们实在不知晓!”

我看鬼子满脸恐惧,问不出什么来,摇摇头,现在鬼子的军队不如当年他们的爷爷,脓包之极,好歹两个职业军人,居然叫一帮只受过简单军训的农民干翻。我怕他们冻死,烧了一堆火烘烤,然后派人看守着。一边走回王二家住宿一边寻思,我们里面有内奸。谁呢?在场的十几个人都有嫌疑,村长对鬼子恨之入骨,倒是可以排除,那么剩下还会有谁老是惦记着我?

头痛,困的要死,明天再说,于是挤在王二的**。到了第二天,白水见到我神情紧张地问道:“听说捉了两个日本人,是吗?”

我笑道:“谁要他们要好不好,不送收音机过来,偏偏做贼。”

白水叹道:“你们这些人啊,怕是又要惹出大祸端。”

我和白水商量一下,还是直接丢到县里去算了,正当准备拖拉机进城,忽浩浩荡荡开来几辆本田吉普车,下来一人,正是我的老相识——户川。

户川瞟见我,苦笑一下道:“与阁下交手,我回回处于下风,今次我两个不成器手下不幸落到你手里,我们是否可以开诚布公地商议,把他们换回去?”

我冷冷说道:“这事由不得我作主,请教村长吧!”

我带他去见村长,说明原委。村长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但是好歹是官员,晓得时移事异,如今社会,打死几个鬼子可是犯法的。于是答应户川和解,开出的条件当真漫天要价,反正村子里缺什么就要什么,户川苦着脸答应,终于见到两倒霉的鬼子。一瞅见户川,抱头痛苦,叽哩咕噜不知讲什么,后来白水翻译给我听:“中国人实在太厉害太狠了,我们堂堂**队军官竟叫几个农民逮住,以后再也不敢来中国做歹事!”

我听后洋洋得意。

放了人之后,户川命令手下先走,自己留在村子里面,显然有事请求。我说道:“户川,你是不是惦记着铜镜?我估摸着铜镜是太祖皇帝的东西,但是如此急不可耐的要他,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不老实交代,别怪老子不客气!”

户川犹豫片刻,叹气道:“也罢,反正你也是太祖苗裔,让你知道,也不算什么违反祖训。其实,铜镜里藏着一个太祖皇帝驱逐蒙古鞑子,统一天下的大秘密!”

我们一起走进村里的办公室,这边比较僻静,大家各坐一张椅子,我讨厌日本人,故意隔得远远,户川只得屁股靠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延长,活像一只老乌龟伸头。他拿出香烟跑给我,待我示意不抽,自己点了一根,我也懒得计较,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户川慢慢说道:“你可知,我最佩服中国历史上哪位人物?”

我恶狠狠叫道:“管我屌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户川一怔,预备的台词统统无效化。他开场白极具悬念效果,但我当兵出身,没有这闲心思听书。要是在打仗中,一句命令扯成十句,不用打了,直接抱头进战俘营算了。

他不免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生平最佩服三人,乃是汉朝高祖刘邦、本朝太祖武皇帝,还有就是我们的先祖大明太祖讳元璋。中国历史漫漫五千年悠久,以布衣之身登大宝者,不外乎他们三人。其中又以太祖得国最为艰辛!”

户川说的口干舌燥,见我没有意向为他倒茶,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喝了一口再说道:“太祖草莽出身,当过和尚,做过乞丐,这些也不必避讳了。后太祖投奔红巾军郭部,百战功勋,夺取金陵之刻,当真强敌环绕。那北有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纵然历经八十多年的安逸,依旧战力惊人;东有张士诚,据江南之富庶,兵精粮足;西有陈友谅,为人狡猾残忍,兵多将广,水战天下第一,又据长江上游之险。他们每个都是心腹大患,每个都可至太祖于死地。然而太祖却一一战胜!这里面,有个惊人的秘密!”

我不禁被吸引过去,那户川说道:“太祖初定国号大吴,称帝却以大明为国号,你可知,其中有何奥秘?”

我随口答道:“我听大学教授讲过,大明这一国号源出于明教。明教崇拜光明,认为统治世界的有明暗两种力量,元朝就是黑暗,代表邪恶,自称大明,乃是战胜了元朝。而且根据阴阳五德说法,元朝属于木德,火克木。太祖既然姓朱,就是大红属火,国号也得取火。明,日月之火,当如克制元朝的木德!”

户川点点头说道:“正是!然而,大明的国号,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这也是太祖皇帝为何战胜强敌的关键!根据我祖上流传下来的说法,传说太祖攻占金陵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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