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宫焰目眦欲裂,他杀气腾腾地盯着卢青青,只要想到天歌也会像他那般接受审问和质疑,他的心就狠狠就在一起,面容狰狞如索命阎罗。

卢青青向来有恃无恐,看到南宫焰这剧烈的反应,她心里就无比痛快,对于南宫焰的质问,她不怕死地点头道:“你听得没错,如果你那心肝宝贝儿没有机会成为入室弟子也就算了,可是……”

卢青青微微侧过脸睨着南宫焰,面带冷笑:“可是如果他进入了前三,那么落选的医者们会不会答应我却是不知道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尤其是在看到南宫焰漆黑的脸色时,就笑得更大声了。

“呃……”恶劣的笑声戛然而止,卢青青猝不及防被南宫焰掐住了脖子,冷艳的面容瞬间涨得青紫,呼吸困难。

南宫焰手指用力,骨节微微发白,胸中的戾气横冲直撞,他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卢青青,而他此刻也的确在掐与不掐中挣扎犹豫。

卢青青对上南宫焰那双嗜血冷酷的眸子时,终于感受到了浓浓的恐惧,她浑身一颤,努力说道:“你不敢杀我,你如果杀了我,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将永无宁日!”

南宫焰眯着眼审视她,克制了又克制,左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如毒蛇一般慢慢地爬到了她的脸上。

眼中闪过的那抹刀光让卢青青瞬间遍体生寒,胆战心惊地盯着那把匕首,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寸寸贴在自己娇嫩的皮肤上,刀上的寒气似乎浸入了她的皮肤然后一点点渗透入骨髓,让她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察觉到她的害怕,南宫焰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声音也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卢小姐,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人都是有底线的,你对付我不要紧,但是你若敢伤害她分毫,我南宫焰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我是不会轻易杀你,可是我会让你比死了更痛苦百倍,失去了容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卢青青对上那双漆黑看不到底的眸子,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心在一阵一阵地发抖,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征服,除了那个天歌。

但是,她心里又升起浓浓的不甘,长这么大第一次把一个男人看在眼中,不仅对方对她不屑一顾,看上的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让她如何死心?

心里如此想,但对于处在暴怒之中的南宫焰,她聪明地没有再出言挑衅,紧紧闭上了嘴巴。

见她终于老实下来,南宫焰才松开了掐着她喉咙的右手,左手中的刀子却还在贴在她的脸颊上,威胁之意十足。

卢青青不敢轻举妄动,无声地与南宫焰对视。

“以后离她远点,若是再让我知道你针对她,说不定哪天你这张脸上就多了点什么,届时再后悔就晚了!”南宫焰威胁的话说完,不紧不慢地收回匕首,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冷道:“我话已至此,卢大小姐,不送了。”

卢青青脸上青白交加,白皙柔嫩的脖颈上这时也浮现出两个青紫指印,触目惊心。

她怨毒地盯着南宫焰,却什么话都不敢说,最后只得忍气吞声,愤恨地转身离开,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劝自己:反正这两个人已经被她毁了,以后对付他们的时候多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而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武力远远低于南宫焰的自己单独来挑衅有多蠢,这次是她失算了,完全没想到南宫焰敢这么对她,下次她要这对狗男男好看!

南宫焰始终面对着医宗的方向,不是不担心天歌的,只是青冥山分派之间只有成了这里的弟子才能四处走动,他现在没有身份牌,连医宗的山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去入室弟子选拔现场了,和武宗一样,除非有长老引领,即便是医宗内部弟子也没资格观看。

何况现在测试已经开始,他尽管再焦虑也不得不在这里等候。

再说天歌一路上山,最后根据指示牌一路来到医宗的内医院,这里正是入室弟子测试的地点,她看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到了,他们正扎在一堆儿说着什么。

她原想去打声招呼,毕竟以后就是同门了,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见那几人朝她瞥了两眼,然后恍若未见地转过头去,而他们眼底的蔑视和嫌恶表现得清清楚楚。

天歌脚下一顿,低下了头,她有些不解,自己得罪过他们吗?

将入室弟子测试那天的情况仔细过了一遍,她毫无头绪。

对此她也不纠结,神色自然地站在原地,也不再看他们,既然对方瞧不上她,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然而,尽管如此,天歌还是感受到那几人时不时投向她的不甚友好的目光,这一刻,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南宫焰当初去参加入门弟子选拔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伏击,说明这里的竞争十分激烈,那么这些人对她如此敌视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自以为想通其中关键的天歌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神情怡然自得,不受人嫉妒的是庸才,而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庸才!

在一个大家族中,本来该由男子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她一个小小女子成了家里的第一天才,打小受到的排挤还小吗?其他姐妹每日里的话题都是美容化妆衣服包包,而她却是和实验与书籍打交道,兄弟叔伯不待见她,姐妹婶嫂和她没有共同话题,就连父母都很少在家,除了严厉又慈祥的祖父,她在那个家里几乎是被孤立的,可是她依旧好好地长大了,甚至如果不是她遇人不淑喜欢上崔翰那个渣,她现在已经是家族中第一顺位继承人。

所以,旁人的冷遇和白眼对从小已经习惯的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这反而还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不如她,甚至害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