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轩,位于北苑的一个角落里,加起来也才里外两间屋子,在孙芸儿来的时候,住在宜春宫的另外两位宝林都出来观望,还有两位宝林是住在宜秋宫的。.79xs.

看着这几乎可以和他们在靠山村的房间相媲美的简陋房间,孙芸儿没等雪蓉姑姑离开,就气红了双眼。

那些富丽堂皇、光鲜亮丽都是属于低位高的妃子的,此时,她才知道,即便是皇宫里,也有如此简陋的房间,怪不得太子不来。

雪蓉姑姑将随行的两个宫女之一指给孙芸儿:“这丫头叫梦儿,以后就留给孙宝林使了。”

没错,孙芸儿只是个太子宝林,连从家里带个丫头进宫的资格都没有,即便进了宫,里里外外也只有这一个丫头可用,连在家里的情形都比不上。

孙芸儿望着头顶已经暗下来的四方天空,突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想错了,原以为进了宫就是人上人了,可是谁知宫里也有穷人和富人,而一心盼着进宫的她居然还不如在宫外做个状元的妹妹!

雪蓉姑姑并不理会孙芸儿此刻是怎样的心思,安排完夏紫汐吩咐下来的事就准备离开,却被回过神的孙芸儿叫住:“雪蓉姑姑,我……婢妾想去拜见太子和太子妃。”

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太子,不然缩在这小小的斗室之中,她要等到何时才有翻身之地?

雪蓉姑姑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她面无表情道:“太子近日正在奉圣命反省思过,太子妃有孕在身,一直闭门谢客。两位殿下早已吩咐了下来,没有他们的命令不接见任何人,孙宝林且安心住下,待两位殿下得空定会召见您的。”

毫无办法地看着雪蓉姑姑离去,孙芸儿站在大雪轩门前急得直跺脚,却始终无计可施。

已经远远观望良久的另外两位宝林见此,便知道这又是个不受太子和太子妃待见的,于是一步三晃地并肩走了进来,她们笑吟吟地走向孙芸儿,其中一位道:“这位妹妹有礼了,不知道妹妹如何称呼?”

孙芸儿见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和自己并无差异,除了衣服颜色一蓝一黄,说话的正是蓝色宫装女子,她便隐约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她询问地看向身边的宫女梦儿,梦儿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嗤笑一声顿时又升起了几分优越感,不由鄙视地说:“你叫谁妹妹?”

蓝衣的那个道:“自然是叫你,这宫里的规矩都讲个先来后到,虽然同是太子宝林,可你因为来得晚,自然要称我们一声姐姐。”

那黄衣的也跟着点头,她们原本听说太子要纳的是这次恩科状元的妹妹,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听刚刚她和雪蓉姑姑那番对话,便知道她们是高估了她,说起话来便也没了顾忌。

孙芸儿不屑地看着她们两人:“就凭你们也配?”

梦儿刚刚已经和她说了,太子的这四位宝林都是在太子妃小产期间从御女提上来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太子想要孩子,太子妃伤了身子不能生,太子就想找个身份低的生了抱给太子妃养。

如今看来,即便这四人承了宠,这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不然早有消息传出去了。

不过是御女提上来的,顶多是良家子出身,和她这个状元之妹完全没得比,居然想让她叫她们姐姐,真是痴人说梦!

这两位宝林,蓝衣的姓蒋,黄衣的姓陈,孙芸儿鄙视的表情顿时惹怒了两人,蒋宝林顿时反唇相讥:“孙宝林似乎很看不起咱们姐妹呢,我们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被太子殿下召见承了宠的,孙宝林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呢?”

黄衣的陈宝林掩唇而笑:“那谁知道啊,堂堂状元的妹妹居然只是被封了个宝林,和咱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住一个院子,她还当自己多高贵呢!”

……

此刻,承恩殿中,夏紫汐正和南宫岚、天歌讨论选美大赛的事,经过第一轮的海选,各个县已经把名单报了上来,只等资金到位,将海选通过的选手送到郡里进行初赛。

三个人翻阅着选手的资料,有说有笑的猜测谁最有可能胜出,似乎早已忘了今天是孙芸儿进宫的日子。

天色已晚,夏紫汐留两人用晚饭,正打算移步饭厅的时候,就见有宫女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说:“启禀太子妃,刚进宫的孙宝林和蒋宝林、陈宝林打起来了!”

“哦?”夏紫汐和另外两人都惊讶地挑了挑眉,不由露出了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容。

南宫岚也饶有兴致地看向来人:“为了什么?”

天歌到底还是和孙芸儿有感情的,这个时候除了叹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宫人把三人的争执内容说了一遍,然后问:“太子妃,您看这事……”

夏紫汐还没开口,南宫岚立刻就沉下了脸:“区区小事也值当你们来请示太子妃,没看太子妃怀着身孕吗,各宫的管事是做什么吃的?”

那宫女立刻低下了头,低声道:“那孙宝林到底是刚进宫的,奴婢们……拿不定主意。”

南宫岚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只要触犯了宫规都要依法处置,去告诉管事姑姑,就说是本宫说的,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那宫女闻言不由悄悄地瞥了夏紫汐一眼,直到夏紫汐挥挥手示意她按照东阳公主说的去做,她才小跑着去通知雪蓉姑姑。

与此同时,宜春宫北苑的一角,孙芸儿、蒋宝林和陈宝林正互相揪着头发在地上打滚,一个个娇嫩的脸上都是鲜红的指甲印,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宫装沾上了大片大片的污渍,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谩骂。

得了太子妃允许的雪蓉姑姑立刻带着侍卫宫女过来,将三人拉扯开,不顾她们的求饶痛哭,全部绑起来一人给了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