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另外十六位男子也有所美化,不然怎么能胜过潘安、宋玉、子都呢?可是人家的的确确是美化,只有他被丑化,他不得不怀疑,南宫岚是故意的!

就在姬文柒为自己的遭遇义愤填膺的时候,南宫泽也怒气冲冲地来了,一眼看到姬文柒和他手里的画像,面容几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姬文柒的画像就排在南宫毅后面,他自是见了的,之前单纯一看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如今与真人一对比,就有些想笑,居然画了那么一身花枝招展的衣裳,还挂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南宫岚对他已经很好了。

南宫焰意外地瞥他一眼:“有事?”

南宫泽一对上堂兄这个眼神,到了嘴边的控诉一下子全吞了下去,他讷讷地摇摇头:“没什么事。”

南宫焰挑眉:“没事你来做什么?”

姬文柒认出南宫泽,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组织,立刻拉着他道:“南阳王世子也是为画像来的对不对,你看这和你根本就不像嘛?”

南宫泽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大力将姬文柒甩开,对上南宫焰审视的目光连忙道:“啊,三哥你这不是要定亲了嘛,小弟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南宫焰毫不留情地拒绝:“好好练你的兵,没事别瞎搀和!”

南宫泽一脸委屈,他现在一到军营就被同僚调笑,说他是月升十大美男,哪里还能绷得住那张铁面?

姬文柒问南宫焰:“小王参加完武王殿下的婚礼就要离开,不知东阳公主如何对参赛的选手交代?”

南宫焰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太子没发现您在里面只是个凑数的吗,本王想东阳是找不到第二十个人了,才把殿下也画了上去。”

姬文柒:“……”

南宫焰,算你狠!

姬文柒和南宫泽投诉无门,只好偃旗息鼓,只是平日里上街不得不偷偷摸摸的,省得被人认出来。

皇宫御书房,庆隆帝看着南宫岚刚刚送过来的有关选美比赛的进度报告,问站在旁边的林总管:“这个东阳鬼点子不少,这下倒是不怕调动不起民众的积极性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

林总管道:“陛下须知,凤天界的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找人的事情还是要秘密进行。只是奴才想,既然是凤皇要找的人,一定有什么不凡之处,咱们如今也只能从这个点入手,若真一个个拿玉牌去验证,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这点庆隆帝清楚,世人即便相信这世上有超于凡人的人存在,但是作为统治者,作为民众眼中的天子,他必须在他们眼中保持无上的地位,若被人知道他其实也只是凤皇手下千千万万的下属之一,定然会对整个国家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这个世界流传有凤凰的传说,却无人出来证实,即便每个国家的国主都知道这是真的,但其实,这是每个国家帝王之间共同的秘密。

庆隆帝道:“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少女谈何容易,那少女在不在咱们月升国还不一定,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去告诉东阳,尽量缩短比赛周期,放宽决赛限制。”

“是。”林总管倒退着出了御书房,然后命一个小太监去给南宫岚传旨。

于是,南宫岚开始火急火燎地召见各地官员,让他们上报一百位评审的名单,男的要求人品端方,女的要求身家清白,此外无论男女才和貌至少要占一样。

与此同时,武王府的婚事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似乎全国上下都进入了一种兴奋和澎湃的气氛之中,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一直被御林军封锁的护国公府却显得格格不入,自打吴承立和吴承明被抓之后,这里就成了一滩死水,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娄氏曾想进宫去求吴太后,可惜她出不去。

她的女儿吴氏倒是曾求见过太后,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

想也知道,作为吴家出来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吴太后定然也是如履薄冰,她每天都在求神念佛,宁愿死一个吴承明也不能把整个护国公府祸害了。

打从洛琳消失之后,唯一支撑吴氏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的娘家是护国公府,可是现在,她每天都在惶恐中度过,生怕吴承立的罪名被坐实,娘家就此倒掉。

因而,她的丈夫洛允荣和儿子洛翼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她恨他们懦弱没有出息,恨他们只会当缩头乌龟不能帮助娘家脱险。

洛允荣现在一天到晚都躲得远远的,只求不要见到吴曼柔,他觉得吴曼柔疯了,她居然连曾经最疼爱的洛翼都又打又骂,更不要说他了。

这天,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城南的街道上,这里少有人认识他,会让他觉得放松一点。

然后他看到了一辆阔气的马车,一个小丫头从掀开的窗帘里探出头来,车里坐着的人仅仅露出一个侧脸,他只是一瞥就认了出来,下意识地叫出一个名字来:“宛秋?”

宛秋是柳氏的闺名,车里坐着的正是刚从庄子里进京的柳氏和小丫头盼儿,此时距离二月初二只剩下五六天时间,天歌即将大婚,作为她的母亲,柳氏提前回来还可以为她打点一番。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城北的县主府,天歌早就等在了门口,见马车到了连忙迎过去:“娘,您终于回来了!”

柳氏心里无比熨帖,因为一个“回来了”。

“宛秋!”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母女二人相聚的喜悦,转过头去,在看到身子佝偻头发花白的洛允荣时,她们同时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认出眼前之人是谁。

柳氏也十分诧异,没想到十六年没见,当年那个英挺高大的男人变化如此之大!

只有天歌知道,洛允荣大概是经历了一番变故遭受打击所致,她担忧地看着柳氏,毕竟是曾经的夫妻,那么多年分别,乍一见面她真怕柳氏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