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惨败

澳门,路环岛太和街

“老猪,嘿嘿,你***这回服了吧,我金九牙说过的话从来不骗人,老子是赌场鬼见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见美女就强奸,逢赌必赢的赌神。”

在一所低矮的民房里,淡黄的灯光从没有遮严的窗户缝隙里透出,有七八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投骰子,正赌到兴趣正浓处,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笑得很猥琐的男子,露出那满口被烟熏得发黑的门牙,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茫,嘿嘿,还真是人如其名,只见这厮露出的门牙处,上排有四颗黄澄澄的金牙,下排也有五颗,凑起来刚好是九颗。这九颗金牙门前不道,笑起来,看上去给人的感觉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甚至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偏偏这金九牙毫无一丝觉悟,还总喜欢笑。

被称为老猪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岁上下,胖得太不像样的超级大胖子,这家伙的体重据初步估计少说也有差不多四百斤,咋看上去除了肥肉外还是肥肉,他坐在那张凳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由八根超粗的钢管焊接而成,牢牢的立于地上,凳面上铺的是有15CM厚的钢板,但是看上去这张专门为老猪设计的凳子也并不怎么牢靠,在老猪连续输了十几把后,那超重的身体不耐烦的在凳上扭了扭,那八根粗钢管所焊接的部位,看上去有点松动的迹象,发出金属的磨擦声,看得其他人心惊胆颤的,任谁都会担心,被老猪再继续扭下去,这张负有特珠使命的凳子会不会当场散架了。

“金九牙,你个王八蛋不要得意得太早,老子不是好惹的,你给我等着,老子偏就不信这个邪。”老猪不服气的对着金九牙叫喊道,把身上那最后的一千块钱拿出来,往桌面上一丢,今晚真***倒霉,连续输了有一万多了,老猪在心里愤愤道。

“老猪,终于肯把棺材本拿出来了,嘿嘿,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倒退了这么多,这几天跑哪去了,别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金九牙盯着老猪那油光满面的肥脸,冷冷的笑道,门前那九颗金牙发出阵阵闪亮的寒光。

“唉,他妈别提了,这几天还真***衰了,见红了,来了几个…没事,没事,金九牙你***赌就赌,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摇骰子,小心老子赢得你屁股见红。”老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差点一不小心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如果被别人听去了,就算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自己的外甥,他自己也要吃不完兜着走,不被灭口才怪。

金九牙那双眼睛何其毒,老猪话里的吞吞吐吐他哪里会看不出来,他脸上露出一抹冰寒的冷笑,难道人真的藏在老猪家里,难怪翻遍整个澳门都没有找到,有谁会想到人会躲在这种垃圾堆里,不过,嘿嘿,金九牙满意地看了一眼老猪。

老猪,原名并不叫老猪,他姓秦,还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做有钱,但因为他长得实在重量级人物,所以别人都喜欢叫他老猪,时间一久也便成了他的代名词。

“老猪,以前都不见你出血,怎么才几天不见,看上去你似乎发达了,今晚都输了一万多了,以前你可是只要一输五百就闪人的,最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好门路?透一露一下,也拉兄弟们一把?”金九牙一手轻摇盂,一边与老猪批起屁来,骰子在盂里哗啦啦地转动起来。

老猪凝神屏气的盯着金九牙手里的那个盂,眼睛一眨也不眨,耳朵翘得老高,对金九牙的话理也不理。

等到金九牙放下手里摇动的盂,他才长吁一口气,抬起右手,右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看来这老小子知道肥人油水多,早有准备,就算现在是大冷的冬天,他也额头见汗,看来真的是输急了。轻轻地擦去额头上那几颗光亮的汗水,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笑意。

“老猪,下大还是下小,小心点,别下错了。”金九牙盯着老猪的油水渗渗的肥脸,好心提醒道。

“**的,金九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不,我才是万赌不输的赌神,少废话,给老子开盂,下大!”老猪似乎对这一次信心满满,把那身上仅剩的一千块往那大上的一丢,然后摸了摸自己肥肉层层叠叠的下巴,那手都已经陷进肥肉里去了。

“老猪下大,我偏下小,老猪今天运气很背,跟他相反定能赢!”一个赌徒拿出来了他多年的赌桌理论。

“**你娘的,鬼脚七,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就让你变成铁捌李。”老猪脸上一阵肥肉抽搐,他输到现在已经是输红了眼了,还有人敢咒他输,他哪受得了。狠狠地盯了那个被他称为鬼脚七的人一眼,心里骂道,你***,敢说老子运气背,你娘的生儿子没屁眼。

还真应了鬼脚七那句话,剩下的那几个人也都是一窝蜂似的跟着鬼脚七下到了小处,无论如何就是不跟老猪同道。

老猪脸上的肥肉再次抽筋,他看了其他几个都下在那小处,心里不由有点发虚,手动了动,想把钱拿到小上面去,但动了几下,还是一咬牙没有动,他知道,只要他压小,其他人一定会压大,而且他刚才认真听骰子转动的声音,他有信心这次自己一定猜得对。

金九牙看着老猪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和那孤零零地一千块钱,再转头看看其他几人加在一起的差不多三千块,心里冷笑一声,嘿嘿,就让老子帮你一把,他的手不着痕迹地伸到桌子底下动了动,然后大喝一声:“下定离手,开,四六六大。”

“哈哈,老子就说过,我是万赌不输的赌神,这回信了吧。”老猪得意洋洋的看了金九牙与其他几人一眼,脸上说不出的得意。

“呵呵,老猪,今晚你跟以前又不一样了,以前你都是赌一两个钟头就闪人的,今晚赌到现在四个钟头了,也不见你闪人,是不是改性了。”有一个赌徒见老猪赢了一把,不由有点发酸的想用话来调侃他一下,不料,老猪一听他的话却是脸色急变。

“不好,坏事了,他们还托我买夜霄的,我失赔了,以后再陪你们玩过。”老猪急急忙忙的起身往外跑去,那身肥肉上下起伏,端得是波滔汹涌,肉浪层层,经过那扇门的时候,他那肥胖的身子,竟一时不能通过,他憋足了劲,挤了挤才挤出去,看来他以前进出也是用这模式进出的,看那门上有严重的磨擦痕迹就可以联想到。

“今天就到这里,兄弟们都散了吧,改天再玩过。”金九牙对着其他几人笑着说道,他今天从老猪身上也赢了不少,况且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大哥,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要找的人可能就躲在老猪他家里。”金九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好,老九,你给我马上回去盯着,只要情况属实,你这个功劳可大了,只要上头高兴,你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你盯紧点,我马上叫齐弟兄操家伙过去。”电话那头那人高兴得几乎用吼的声音对金九牙下达了命令,然后拍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嘿嘿,老子,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对,盯紧老猪家要紧。”金九牙一想到自己即将飞黄腾达,兴奋得脸上笑得合不拢嘴,那九颗金牙在灯光中更加的耀眼阴森,他拔腿就往老猪家里跑。

老猪手里提了满满两大袋东西,一路哼着歌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虽然此时夜色已经很晚了,而且这条路上的灯光很暗,暗到几乎可以忽略,前面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条路老猪来来回回也走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他有自信就算自己闭着眼睛走路也不会踢到东西。

经过七捌八拐后,终于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铁蓬前,老猪住的地方说开了,就是一个垃圾场,这里堆满了从各处拉来的垃圾,到处一片狼籍,且其间夹杂着一阵阵难闻的恶臭,但是老猪却是乐得在这里安居乐业,且一住就是差不多二十年,这个小铁蓬也伴随他有了将近二十年的光阴了,从以前那个身强力壮的勤劳小伙子,二十年时间就转变成为一个好吃懒做的大胖子兼赌徒,这不能不说是命运早有安排,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人生。

“我回来了。”老猪人还未进门,就对着自己那间漆黑如墨的房子喊到,他刚喊完话,屋子里的灯光就亮了起来,紧接着那紧关着的铁门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磨擦声后被人拉开。

“舅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说话注意点,别让人听到,你次次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心别人听不到是吧?”那个开门的人不满的发了一阵牢骚。

“好呀,秦天,你小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舅舅也敢教训了是吧,你反了你。”老猪一听自己的外甥敢这样教训自己,本来输钱心里就不爽到了极点,此时心下不由火起,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扯着喉咙骂骂咧咧道。

“你如果再不住口,我不敢保证下一刻我会把我手里的这把刀插在你身上。”屋里一个长得甚是英俊的年青人冷冷地对着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老猪道,眼神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老猪看了一眼这个脸色苍白,手臂上,大腿上,腰上到处都绑了绷带的年青人,还真的不敢现说话,瞄眼看了一眼这个年青人这几处伤口那绷带上还透着斑斑血迹,老猪脑海里又不由想起三天前夜里的那一幕,心里就起发有点凉飕飕的。

三天前的一个夜里,老猪刚从金九牙那里赌完钱回来,那晚他运气不错,给他赢了几把,这人逢喜事精神就爽,他躺在**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乐了许久,就在他迷迷糊糊间刚要入睡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猪心里一紧:“不会是今晚赢得多了点,金九牙那王八蛋心里不服气,想来个谋财害命吧?”

就在老猪心里还狐疑不定的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刻意压抑的声音:“舅舅,快开门啊,我是秦天啊,快开门。”

老猪一听是自己的外甥的声音,心下放了不少,这小子不是参加什么“复兴会”了么?上次不是说混得不错?怎么三更半夜的跑来吵醒我。

想归想,老猪还是穿衣起身拉开了门,这一开不要紧,可把他吓掉了半条命,当场脚腿子就有点发软。

门外冲进来五个人,具体的说是五个血淋淋的人,全都身负多处刀伤,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样貌恐异常,老猪当声就吓软了腿,站在那里直打颤,差点没跪倒,他现开始暗怪起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太胖了,也不用整个这么大的门,人家也不会一下就拥进来了。

“舅舅,你快点去买些刀伤藥回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秦天见自己的舅舅还愣在那里,不由推了推他。

老猪听到自己外甥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看了一眼秦天手上那血迹斑斑的砍刀,还有那一脸血垢,看上去凶狠无比,他心里一颤,不敢多说一句,立马起身办事去了。

“舅舅,慢着,这里有两万块,我们几个这几天就借住在你这里,你明天去帮我们买几身衣服回来,这几天吃的,你就帮我们张罗一下,不过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秦天拦住了即将出门的老猪,丢给他一沓钞票,看得老猪心里又是一跳,心想莫不是这些人去抢银行了?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他办事也利索了起来,马上张罗去了。

“嘿嘿,想不到我宋风也有今天,真他妈这次丢脸丢到家了。”那个被两个黑衣人掺着的伤口最多的人忍着痛开口道。

“宋大哥,从今往后我罗桧的命就是你的了,你一句话,我负汤蹈火再所不辞。”罗桧感激的看了一眼宋风那腰上那个还在滴着鲜血的伤口,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一命,宋风也不会挨上这致命的一刀。

“你娘的,别废话,我宋风的兄弟,要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那是不可能的,好好养好伤,到时我们杀他娘个痛快,我就不信那帮兔崽子还迸上天了不成,如果不是老大一再要我低调,我早操他娘祖宗十八代了。”宋风痛得呲牙咧嘴,由于失血过多,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他确实是一个变态的强人,换作其他人,失去这么多血,又受伤如此重,早挂了,哪还有命在。

众人把宋风扶上床坐着,那两个扶着宋负的强壮大汉此时也是虚脱的坐到了地上,忍不住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是多处挂彩,外面那件西装早已变成一件破烂的血衣。

不久后,老猪买到了一些止血的藥口匆匆赶了回来,“现在外面卖衣服的都关门了,只能等明天再买了。”老猪有点怕怕的看了众人一眼,深怕得罪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大哥,给自己来一刀就完了。

“大家先止住伤口的流血,衣服的事明天再说。”宋风在**有气无力的说道,啪的一声把手上那把沾了一层厚厚血迹的砍刀往**丢,吓得老猪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就这样,宋风他们就暂时寄住在了老猪这里,由于这里太过偏僻,又是堆放垃圾的地方,一时半会相他们的仇家应该不会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