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背后有人

“没有了。”邵良无奈地说。

话音一落,楼佳茗就气愤地捶了他一下:“你开什么玩笑?姓邵的,你平常鬼点子不是很多吗?怎么就这么一下,就没招了?”

“确实是没了呀。”邵良无奈地说,“那乾坤画是我花了两天两夜的功夫精心做出来的,上面都已经是我的毕生所学了,这么精心制作的局都被破了,那我其他的法术也肯定不成了。”

楼佳茗焦急地跺跺脚:“就算你没招,你也不能当着敌人的面说出来啊!”

“我诚实嘛!”

“诚实有个屁用呀?”

“诚实是一种美德。”邵良说。

楼佳茗简直要被他气死!

命都快没了,在这个时候还发扬什么美德啊!

没想到,这话却得到了邬骏兴的赞许:“不错,你这小封印师还挺有趣的,身负血海深仇,却依然能够保持正直秉性,这实属少见。据我所见,几乎所有背负仇恨之人,人性都已经扭曲,变得阴险狡诈,为了复仇而不折手段。能像你这样依然正直的,几乎没有!我不与正直之人为敌,你带着你的僵尸媳妇赶紧离开吧!”

邵良说:“我都说我不走了。”

“可你也没有对付我的招了!”邬骏兴厉声斥道:“封印师,你再不走!就休怪我无情了!”

邵良抓抓鸡窝头,说:“杀吧杀吧,可是你一定要记住,你今日杀的只不过是邵氏一族里本事最低微的一个封印师,你杀了一个我,我后面还有我师父,我师父还有师父的师父,我师父的师父之上还有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总之,我们族内一定有个能封印得住你的长辈!你要想日后逍遥自在,最好把我们全族都灭了吧!”

我去!

这话听得楼佳茗一脸懵逼啊!

邵良什么时候有师父?还有师父的师父??

他不是自学成才的吗?

黑人问号脸。

然而,邬骏兴却不知道邵良的底细,一听他这话,只会想到:我去!听这小子的话,似乎他的身份在封印师一族中举足轻重呀!我与他作对,那就是与整个封印师家族作对啊!

如此一想,邬骏兴不由得有点忌惮起眼前这个睡眼惺忪的少年了。

“好吧!看在你们邵氏封印师一族的面子上,今日我就放过闫世雄!但如果让我知道他日他还以养鬼术去害人,我一定生生世世追杀他,让他世世不得善终!”

说完,就化作一道黑烟,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阴官一走,楼佳茗就忍不住了:“你这人缺不缺德呀?你明明就是仇恨自己的族人了,结果出事的时候却搬出族人的名义去吓唬鬼!好意思吗?”

“当然好意思啦!你没听我说吗?他要是有种,那就直接灭了我们全族吧!多好,用我邵良一人的命,换全族的命!”邵良恬不知耻地说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一个魔,竟然这么没种,都不敢单挑我们全族!啧啧,看来小说是把魔都夸大了,我还以为魔是跺一跺脚,一整个族群转眼就灰飞烟灭了呢!”

楼佳茗:“……”

在邬骏兴走后,闫世雄就高高兴兴地对邵良道谢说道:“邵良,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活不过……”

“打住!”这似曾相识的话,邵良也没兴趣听下去,“你赶紧搬家吧!”

闫世雄:“??”

邵良叹了一口气,说:“听我老婆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我没师父,也没什么师父的的师父,什么族啊对我来说都是空谈,我身后根本没有什么牛逼轰轰可震慑鬼神的大势力!那阴官是一时之间被我唬住了,可估计走不了多远就会想明白了,一个有师父的人会蠢到用街上10元一张的宣纸作底、用胡萝卜做章?这么低级的错误应该是在徒儿入门的时候,师父就应该教明白了——他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会回过头来找我们算账的!所以,大雄,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还是赶紧搬家跑路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过你了!”闫世雄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也不马虎,连忙跑进屋内收拾了几件贵重物品,打包好了供桌上的裴镇川和张小花的灵位——这一切花费时长不超过10分钟。

他收拾好了一切,再站到邵良面前的时候,他感激地对邵良说:“邵良,本来我应该好好谢你的,但现在时间紧急,我也是实在没有时间和你好好道谢了!我先走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等把事情办妥之后,我再联系你!”

“好!”

道过别,闫世雄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邵良目送他离开后,这才伸了个懒腰,宠溺地敲敲楼佳茗的小脑袋,说:“傻老婆,现在你可满意了吧?裴镇川已经交给大雄了,他办事很牢靠,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帮我们洗好裴镇川的怨气的,到时候,你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裴镇川了!”

楼佳茗问:“洗怨大概要多少时间?”

邵良说:“这洗怨是个精细活,所以我可说不准时间,短则半年,长则十年吧!”

“这么久!”楼佳茗吓了一跳。

“所以我才说,把裴镇川埋了就完事了。”邵良苦笑道,“不过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们回家吧。”

“好吧。”楼佳茗有点绝望,要是知道洗怨是那么麻烦的活儿,她当初就不闹着让邵良一定帮裴镇川洗怨了,这下可好,为了给一个小鬼洗怨,他们把一个大魔头得罪了!

嘤嘤嘤,这好像有点得不偿失呢!

也不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唉,楼佳茗垂头丧气地下楼了。

邵良笑了笑,也准备离开。

在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破画。

阴官邬骏兴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墨,是好墨,可惜纸不是好纸,章不是好章!”

他忍不住喃喃:“纸不是好纸,章不是好章……”

听到他的低喃,王麻子忍不住问:“怎么了?”

邵良叹气说:“可惜我没师父,没人带我入门,所以我才犯了这么基础的错误!以前一直以为封印只需靠笔和墨就可以了,因为我爹教我的也就只有制墨之法,而无其他。可现在很明显,我之前所作的画水准是够了,如果不是因为画纸太普通、刻章是胡萝卜,或许就能封住阴官了!可是,封印师到底是用什么做纸、什么做章呢?”

王麻子马上说:“我这就去查查你的记忆!”

邵良说:“不必了,这点我记得很清楚,我爹隐姓埋名之后,为了谋生只做笔墨去卖,从来没有自己制作过纸,家里用的纸都是村里杂货铺里买下的图画纸,我记忆中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王麻子苦恼道:“那怎么办?你要是不知道封印师用的是什么纸、盖的是什么章,那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封印师!”

“这个日后再说吧,要是实在自己弄不明白,就再上六壬寺问叔叔吧。他总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和我我说吧?”邵良叹气,想到离开六壬寺时弥辉法师的决绝,他心里就是一痛。

他心事重重地下了楼,追上楼佳茗,两人一起肩并肩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叮叮……

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轻轻的铃铛声。

一名黑衣华服女子撑着油纸伞,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走远。

微风拂动的,是油纸伞角上悬吊的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