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看着我洗澡?

林潋衣的声音很淡很轻,说:“王爷,尽管我是一个孩子,但是我也是一个女的。想必王爷也知道男女有别,这样不好。”

“你这样的,只能算做是女孩,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

“那王爷可否先出去。”

“为什么,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想在哪就在哪?”顾夜雨有些不悦,坐在那里好似在看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林潋衣又看着他,静止了片刻,轻声道:“你一定要在这里看着我洗澡?”

“有何不可?”他一挑眉。

林潋衣垂下眼眸,自顾的开始清理身子:“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哦?你想怎样?”见她忽然无视自己,顾夜雨眉头一皱,直觉的以为她是有心隐瞒。

“我能怎么样,只不过,我想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压迫力,她又抬起头来。

“为什么?”他的眼中含带着不悦与浓浓的不解。

林潋衣默了默,忽然停下了动作,直视他。

她的眼神太过于纯净,水雾之中的清幽竟让他微微有些失神,他回过神哼了一下。

“因为……”林潋衣想着就笑了起来,说着便在顾夜雨诧异的目光之中将水往顾夜雨的身上泼去。

顾夜雨哪里知道她会使这招,生气的挥手想要挡开正袭向自己的水花,纵然他有武功,纵然他是高手,也挡不住这无形无状的水花。

他躲闪的极快,饶是如此,衣袖也被水打湿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顾夜雨极其愤怒,说着就要走近将她拉起来。

“七殿下,七殿下——”一个丫鬟边喊着边冲了进来,一见到屋内的情景,嘴巴都骇然的没能合上。

哪知屋内的两人波澜不惊,似乎他们此刻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妥。

顾夜雨正待发作时,看见这个丫鬟闯进来,难得的没有呵斥。只觉得顿时无趣:“什么事?”

“额……”小丫鬟还没弄清楚状况,有点愣愣的接了话,“是皇上让七殿下去下宣室殿。”

说着又瞥了一眼林潋衣,但又赶紧别开眼。心中甚是奇怪,怎么会闯入这样的情境。她看见大门开着就闯了进来,谁知道会看见这么一幕。可别触怒了嬅妃娘娘就好。

“知道了。”顾夜雨哼了一下,随即将林潋衣桌上干净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明显有些孩子气的表现。再转身走出了房门。

林潋衣有些意外的,随之了然。顾夜雨平时蛮不讲理,看起来阴狠无比,原来还有这样任『性』的一面。

这样也好,只要他会任『性』就会有弱点。

见屋外没了动静,林潋衣才高声唤来侍婢,为自己拿来干净的衣服。

那日顾夜雨回来之后就将林潋衣带去了王峰台,不知皇帝找他做什么,只是想起侍从的话,她隐隐觉得他来这王峰台并是有要事发生。

从顾夜雨的眉宇之间,林潋衣看见了一种叫兴奋的东西。林潋衣每每看见这种神情都要不自觉的皱眉。

到了王峰台之后的几日,顾夜雨像是忘记了自己一般,竟然再也没有来看她。

没有人过问林潋衣,每天必会有人按时送上可口的饭菜供林潋衣食用。

林潋衣对吃食从不挑剔,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送饭的侍婢每日只负责送饭,却是从没有与林潋衣交谈过,尽管有的时候林潋衣想要询问,她也会立即走开。

其实早习惯了这些人的态度,林潋衣没有动气,只觉得有趣。

可日复一日,纵然林潋衣自己不在意,可想到自己都荒废了这么多时日,便也坐不住了。

见无人理会自己,林潋衣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天午后,林潋衣简单的用了两口食,便顺着冰雕长廊走出了院门。

王峰台地处高山之中,积雪深厚,四处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一种飘渺之感。

林潋衣在房中呆了五日,便是不曾出来观赏过这台中之景。

她走得不急不缓,此时正值正午,天空飘着雪花,整座王峰台朦胧在雪的世界里,台上的冰凌是王峰台最醒目的景致。

林潋衣顺着一条楼梯走下去,走过第五层,踏上山门,望见的是一块方形的空地。

这里林潋衣见过,刚上王峰台的时候,顾夜雨曾经带着她经过这里。

那个时候这里有上百名宫人在祭拜,而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

偌大的空地周围环绕着一圈冰凌,如同一株一株的冰枝,给这庄严的空地增添了一份气魄。

雪落在头顶便化去,丝毫不沾身。林潋衣穿着厚厚的白狐裘衣,站在雪中倒是不觉得有多寒冷。

这是她见过最美的雪景,而这座王峰台是她见过最难忘的风景,可惜她是如此的憎恨。

从台上向下望去,下方缭绕着烟雾,隐约可见下方竟是高崖。

一望无尽头,跌下去便是尸骨无存。

林潋衣心中不由的感叹,无可否认,西罗的建筑都很华丽,很恢弘。在四个大国当中,西罗要数最兵强马壮的国家。林潋衣本来以为西罗的人应该如同北方人一般壮实,可不想个个都如江南书生。

她只看这个国家的富有程度,就知道破坏起来是多么的不易。

走上阶梯,入目可见的是王峰台的中心。

林潋衣有些奇怪,沿途都没有遇见一个宫人,似乎这王峰台只有自己一人。她有些奇怪,顾夜雨对她的疑心那么重,他怎么会带她来王峰台?这样的答案只有一种,那就是顾夜雨觉得自己跟在他的身旁,才是对他安全。

那么着王峰台上是不是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林潋衣怅然的想。

走到落华道,林潋衣停下脚步,下面的路恐怕是走不下去了吧。看见前面被侍卫谨守的大门,再抬头望望还有三层的塔顶,林潋衣微微皱眉。

又过落华道,林潋衣的脚心情变了许多。看见塔顶的那一幕说不上是震撼,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那一年,四海升平,百废俱兴,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彻半个宫殿。她的出生为原本静谧可怕的宫殿增添了一份生气。

百花俱放,彩蝶翩飞,连杂『乱』的野草也似乎感染了这份新生的喜悦而摇曳生姿,似在欢迎着这初生的生命。

这位庶出的小公主,她的出生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在她的身旁只有母亲憔悴且欣然的面容,与『奶』娘含笑疼惜的低语,还有父皇疼爱的目光。

也许她并不是值得别人期待的,她的到来并没有为皇宫带来特殊的氛围。粉嫩的孩儿,清脆的笑声,换来的是母亲满眼的哀怨。

在漆黑的院落里,独有那一轮晴月照亮了她的眼睛。

谁也不知道,这位庶出的小公主,日后会带走母亲的生命。她是所有人眼中的煞星,也许就连这亡国之错也会算在她的头上吧。

她为公主,拥有皇帝的宠爱,财富与美貌,她是人人都望而生妒的。在别人的面前,潋衣总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对于皇宫里的那么不屑与嘲讽她的人,她的心里都是厌恶的。每每披着云裳,踏着金砖,高贵且稚嫩的面庞上满含不合年龄的骄纵任『性』。她喜欢随『性』而为,不愿意为别人而活。太监宫女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并不是看不见,看着这帮趋炎附势的奴才,讽刺的笑意一点点溢出。

以庶出身份博得南诏王所有的宠爱,看着人人向她谄媚,心中讥笑不语。潋衣如何在乎他人的想法。别人喜欢与否她从不曾介意,拥有权力,拥有高傲的资本,尽管别人再讨厌自己,也必须对她俯首称臣。在潋衣的心中,只有两个人永远不可亵渎,一人永远让她敬爱。她的父皇与秦朔。

风雪朦胧,雨打娉婷,原本美丽的春景,在这处凄凉无人的境界却更显的萧瑟。推开院门,风将潋衣的发丝吹得散『乱』,凉凉的雪丝落在她的面颊上,引来一阵轻轻的颤栗。

漫无目的的走着,林潋衣想着早些回到厢房休息。

这条长道来时有些新鲜还未觉得,此时走来便觉无比的漫长。

不知是不是林潋衣的心理作用,越往前走去,她觉得眼前的雪雾更浓了。

林潋衣心叹一声,这王峰台的构造也太仙渺了!

在这里多站一时,林潋衣就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飞天而去。

不过这王峰台的环境清冷,守卫虽不多,但看那副武装就知道其中的严肃。她越来越不懂,但直觉的以为,这王峰台她还是要继续呆下去。

没有任何前兆,胸口忽然一阵灼热,林潋衣嘤咛一声,停住了脚步抚住胸前。

林潋衣几乎不能移步,一脸痛苦之『色』。她心中一惊,一只手抚住胸口灼热的那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桥栏。细白的指骨分明,林潋衣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也是一奇。

胸前的灼痛是?

林潋衣眼眸忽然闪过一抹异『色』,探手伸进胸口衣襟,那里只有一块玉佩。

林潋衣拿出这块玉佩,这是皇后娘娘送给她寿辰的礼物。她记得这玉佩本为通体碧绿,现在却成了红『色』。

看着手心的红玉,林潋衣忽然觉得望着自己的前世,心里一阵的空茫。

皇后低柔的声音似乎还在昨日,林潋衣轻叹一声,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皇后便如同她的母亲一般,她虽待自己不那么亲近,可也算是皇宫之中少数之中关心她的人之一了。

看着这块神奇的玉佩,林潋衣的心中直觉的以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玉佩。

皇后赠玉时并不那么热情,但从她的动作与细致说来,这东西对她很重要!

林潋衣本对这块玉佩不是那么上心,可她记得皇后那日本来已经离去。

却转回头对她说:“公主,这是一块保命的石头,你永远也不要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