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为了毁她幸福

顾夜阑抬头,正看见一张绝美的少女容颜。他微微一笑,下一秒在他惊愕的目光之中,林潋衣从树上跳了下来,直直扑入他的怀里。

顾夜阑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她,将她小心翼翼的横抱在怀里。

怀里的孩子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玩着他的发丝道:“大叔,你都不来找衣衣,衣衣给坏人抓去了,好害怕啊。”

只有在她认为安全的人面前,她才会熟络的开始撒娇,面对大叔时,她直觉的将他分在了安全的范围。

“衣衣……”顾夜阑看着呆在自己怀里不肯下来的林潋衣,无奈地一叹,“你长大了不少,也重了不少。”

“什么!你嫌弃我胖!衣衣可是受了好多苦得。”她小嘴一嘟,很是不满他的话。

“咦,大叔你怎么会在皇宫里?你是特意来找衣衣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衣衣在皇宫?”林潋衣一连串问出了几个问题,此刻看见大叔的服装并不能判定他的身份,但想到他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又有些奇怪。想到这里,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排斥这样的想法。

她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她害怕从他的眼中看见和其他人一样的算计,也害怕他会告诉她他的身份。可是没有。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告诉她,他是朝中的臣子,是来找她的。

那一刻,林潋衣猛地抬头,只是傻傻的看着大叔。那个时候,她觉得她的生命被这个男子照亮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乎她。

顾夜雨的母亲是当今皇上最爱的杨妃娘娘,他从小也很懂事,武艺精通,又喜欢阅读兵书,甚是讨皇上喜欢。皇上曾说:“他最像我!”尽管顾夜雨是庶出,但丝毫不减皇上对其的喜爱程度。

林潋衣与他同样都是庶出,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夜雨总能一直高高在上。让她十分厌恶被他俯视的感觉。

这些日子大叔每日都会来看她,在他身上,林潋衣感受到了温暖。从那之后,她又开始不自觉的开始依赖大叔。

她依旧每日前来太『液』池旁的桃花林,只是她再也不必躲藏。她坐在大叔身边,认真的听着他教她读书。偶尔他有些兴致时,更会读上一篇兵法与她听,与她诉说其中的奥妙与担忧。尽管知道她听不懂,他还是一直说的开心。林潋衣那个时候便明白了,大叔也是寂寞的。

知道大叔的身份是在一天,她偷偷跑来找大叔的时候,顾夜雨却出现了。

顾夜阑的笑容是他至今都憎恨的,他说:“本王就奇怪为什么我的小嬅妃每日都跑来太『液』池,原来是来见九弟来着。”

顾夜阑只是淡淡一笑:“七哥多虑了,嬅妃聪颖,只是让弟弟教她一些诗书。”

“哦?我宫中那么多先生竟然比不过九弟,也对,九弟才华出众,的确比那些先生要好的多。”顾夜雨的话中似乎有深意,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戾『色』。

顾夜阑只当不觉,反倒清冷笑道:“自然比不上那些先生,今日府中还有些许琐事,弟弟先告辞了。”

看着顾夜阑渐行渐远,林潋衣也知道心中最后一块净地从此被玷污了。

想起那一夜在南诏见到顾夜阑,她忽然流下了眼泪,原来他来南诏是为了毁她幸福。

他竟然姓顾,顾夜阑……

她忽然觉得世界好像从此坍塌,她认为安全而选择信任的大叔,竟然也是她的仇人。

似乎是看见她的落寞,顾夜雨嘲笑道:“怎么?舍不得我的九弟?还是觉得本王打碎了你的美梦?”

林潋衣冷冷的转头看他,语气冰冷的比这太『液』池的水还要凉上几分,她说:“顾夜雨,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当然伴随着顾夜雨的愠怒,林潋衣再次被毫不留情的推下太『液』池。冰冷刺骨的水随之袭来,待那只恶魔的手抓向她时,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别忘了,你的生死是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不要随即挑战本王的耐心。”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有多痛恨这个男人?

西罗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来到这皇宫一年,林潋衣也长大了一岁。

南诏没有冬季,四季如春,再见冬天的雪,林潋衣有些不适应,以至于每天抱着暖炉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除了北方陈国,大约就要数西罗最寒冷了,此刻西罗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天空致中国还飘着洁白的雪花,却是美丽动人。

林潋衣走入惠恩殿时已是深夜,一进外院,便能透过窗内看见一片温暖的情意。

跳曳的烛火之下坐着一个清俊雅秀的身影,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正为他倒茶添水,昏暗的灯光下,男子时不时的转头和女子说上几句话,他的眉间是化不开的温柔,而女子则是满面娇羞与欢喜,那眼中的情意更是止不住的缠绕在男子身上。

林潋衣看着这二人,心中竟有些涩涩的。

她知道这个女子,是白屏郡主。

二个月前白屏郡主进宫,听说这位白屏郡主还是个西罗的名人。白屏公主美貌在外,东月国皇帝派来使者求亲,但东月国国主生来丑陋,白屏郡主生『性』倨傲誓死不从,西罗皇帝也为难的一时。她的父亲早年为国捐躯,母亲也去世的早,只留下这个独女随在皇后身边长大,虽是郡主,却享受着公主的待遇。

白屏郡主自身也是一个十分骄傲的女子。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强迫不了。最终西罗皇帝无奈,只得婉拒了东月国。

可是最近皇上却似乎有意愿将白屏公主许配给他的其中一个皇子。

看着窗纸上印出的两个影子,她的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意,悄悄的退出了院外。

第二日天未亮,林潋衣便由着侍仆的接领下前往翰林书院。

林潋衣并不懂西罗的文字,顾夜雨既然为她创造了新身份,自然就要帮她恶补西罗的习俗。

坐在车辇中,林潋衣有些困倦的撩起车帘,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望无垠的白『色』,让林潋衣的心中微微一动。厚厚的冰雪,厚厚的白是现在唯一的『色』彩。

黛『色』的苍穹飘落着片片晶莹的花瓣,悠悠而落,点尘不惊。

路旁琼枝玉珂,粉雕玉琢,冬花无际,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自从来到古代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一场雪,仰目四周,这盈白的雪『色』中隐约可见一座冰封的国度,坐落在雪海之中。

洁白的雪花,寂静的落雪。

林潋衣看着雪花的神情很是专注,进入御花园时,林潋衣看见城外四处种植绿树,此刻都成了棵棵冰枝。她仿佛进入了香雪海,那般浓烈馥郁的香气传入鼻尖。

林潋衣好奇之下挥手下车,踏入实地时才发现,地面散发着白白清凉的雾气,将整个街道都『迷』蒙在一片深境之中。

『乳』白『色』的衣裙拖过冰面,沾染一层冰凉。

如云的黑发之间点缀着七颗小小的珍珠,还有一片花丝从额前掠过,当真是清雅纯净。

林潋衣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周围的精致,冬季的御花园也不单调,还有梅花飞舞,在这冬季自成一『色』。

因为天还尚早,这条路上甚至没有一个宫人,整个皇城里安静异常,林潋衣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嬅妃娘娘,快上车辇吧,这天气寒冷要是冻坏了可不好。”身后的小厮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若是林潋衣继续这般行走下去,冻伤了他们可要提头去见顾夜雨了。

林潋衣见他神思郁结,对这御花园虽是稀奇,却也无暇多顾。

上车之前,她看了看远处的高峰,那里有几只云鹤徘徊,其峰之高直上云霄,让人看之心生敬畏。

“那里是什么地方?”林潋衣轻声问道,那座峰吸引了林潋衣的目光。

那侍仆顺着林潋衣的目光望去,看了一眼便道:“那里是我们西罗的王峰台,每当国典之时都在那里举行。”

林潋衣这才恍然,深深看了一眼那座高峰宫殿,林潋衣心中盘算,该如何接近那里!

将林潋衣送回车辇,他们都没有注意,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双惊奇且炽热的眼睛正盯着林潋衣的身影,直到她离去。

在众多学子或惊艳,或诧异的目光中,林潋衣被领进了太学院的正殿之中。

正殿之中站着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只有十七八岁,乍一看眉清目秀,纯真无邪。再一看,她的身体晃了晃,脸黑了黑。那站在面前的男人不正是多日不见的易含非吗?

“你就是七殿下的小嬅妃?”易含非侧目瞧了瞧已经看傻眼的林潋衣,微微一笑。

林潋衣盯着这个明知故问的男人,白眼翻了又翻。

易含非见她如此,只轻轻一笑,便听林潋衣身旁的宫人低头在她耳边道:“这位是易太傅,就是他负责教导娘娘。”

林潋衣一听嘴巴都张大了,“什么,他就是太傅?”

宫人以为林潋衣是惊叹太傅的年纪轻,于是以一脸仰慕与崇拜的眼光看着易含非,对着林潋衣道:“这位太傅是新任的状元郎,半年前被皇上钦点为太傅。”

林潋衣瞥了瞥她说话的眼『色』,只觉得她下一刻就要说“这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

林潋衣白了易含非一眼,自从那一夜以为他被鬼拖走之后,他们已经有将近两年没见。她可没忘记他夹带私逃的罪行。

易含非的脸『色』苍白,还隐约可见病态,她偏了偏头,倏尔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声:“易太傅有礼了。”

听着林潋衣如铃音一般好听的声音,易含非竟然微微一愣。

他低下头,正撞见林潋衣探究的目光。